第65章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小厮说完后，就迅速闭了嘴，脸上满是后悔和愧疚。
而慕齐光此时已经呆住了，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不，我不信，这不是真的。若儿最怕疼了，而且之前放过一次血，她的身体受不住的。且她和肃王府无亲无故的，作何要又是给云光贝，又是献血？”
“世子您不知道？”小厮忽然惊讶的开口，“二小姐这段时间时常出府，去应顺郡王的邀约，两人情投意合，外面都说过不了多久，顺郡王就要派人来提亲呢。如今二小姐献上云光贝救老太妃，这桩婚事怕是板上钉钉了。”
这话显然对慕齐光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有些不愿相信，最喜欢粘着自己的若儿，会在他受伤养病的时候，去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
“我要等若儿回来。”慕齐光忽然道，“你说的，空口无凭，我不信，我要等见到若儿后，亲自问她。”
现在只是小厮的一人之言，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若儿不管他，为了谋个好婚事去谄媚肃王府，他要听她当面解释。
小厮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给他的伤腿上药，眼底却有一丝了然。
果然呐，世子还不死心呢，非要等到残酷的真相摆在面前，亲自看到听到才会醒悟。
慕归荑此时顶替了肃王府不起眼的一个小丫鬟，正在近距离看好戏。
肃太妃背上的人面疮短短几日时间，生长极为迅速，如今几乎占据了整个背部，除了五官清晰的人脸外，连四肢躯干都长了出来，看着极为吓人。
巴掌大的云光贝已经被磨碎成了粉末，如今盛放在一个银盘里，上面还用透明的水晶盖子罩着，生怕流失了一点去。
肃王府的女医正在给面如白纸的慕嘉若处理放血的伤口，而一旁的桌子上却是足足放了两碗血，铁锈斑的血腥味掺杂着一股极其浅淡的异香。
只见另一名女医拿了一个小陶罐过来，倒进一半云光贝粉末，又倒了一碗血进去，搅拌了几下，血液忽然开始凝固，变成了类似毛血旺的东西。
女医将这东西端到趴在床上不断痛苦哀嚎的肃太妃床前，就拿了个小刷子涂抹起来。
鬼胎一般的人面疮上涂抹了血糊糊的东西，看上去更加狰狞可怖。
“啊啊啊，疼，疼死了，疼啊……”肃太妃此时再也维持不住体面，痛苦惨叫起来，一张浮肿的脸尽显狰狞。
伴随着嘶嘶啦啦犹如被硫酸腐蚀的声音和肃太妃的惨叫，人面疮清晰的五官开始变得模糊，继而化为一滩腥臭的脓血，在肃太妃的后背上冒着黑红色的血泡泡。
在场的人无一不感到恐怖恶心，她们想吐，但却又不得不忍住。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慕归荑倒是用眼睛偷瞄，看得极为好奇。她也没想到自己意外得到的那鬼面蛊会这么神奇，连被古人认为是恶事做多才会生的人面疮，实际意义上的寄生胎都搞得出来。
看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除了医术、毒术，这蛊术也是神奇的很。瞧瞧，这人面疮多逼真啊，连毛发和骨头都存在呢。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慕归荑都想直接割下来做成标本了。
在肃太妃的惨叫身中，占据她大半个背部的人面疮终于完全被混着血的云光贝粉末给腐蚀干净，但她背部此时皮肉尽烂，脓血横流，看着恶心又狰狞。
外面，慕嘉若和顺郡王正在互诉衷肠。
“若儿，你放心，过几日我便去武国公府提亲，定要风风光光的娶你做我的郡王妃。”
“郡王，你真好，只是，只是若儿如今这身份，还有病恹恹的身体，怕是不够资格做郡王妃。”
“不，再没有人有这资格，若儿，除了你，我谁也不娶。你是为了我的祖母才伤了身体，我又怎会嫌弃你……”
慕归荑听得肉麻，指尖一点药粉弹出，弹到顺郡王身上，没有任何人察觉。
她现在也看够了好戏，该回武国公府瞧瞧眼巴巴等着慕嘉若带来云光贝的慕齐光那小可怜了。
慕齐光一整天不吃不喝，光顾着等慕嘉若给他带回云光贝了，当听说慕嘉若被肃王府的人送回来后，立马让小厮推着自己过去。
他不信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会将云光贝给外人用，她一定是带回了可以给自己治腿的良药。
“若儿，这事多亏有你，我祖母的恶疾才会这么轻易消除，你放心，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定然不负你。”
“郡王，你不必如此，这都是我该做的，只要太妃的病能好起来，别说我这次献上云光贝，放自己的血，就是割我的肉入药，我也愿意。”
“若儿，今日你又是求取云光贝，又是放血，此时定然累坏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被小厮推到转角处的慕齐光，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如遭雷击。
不，不是真的，定然有人模仿嘉若和顺郡王的声音，想让他上当！慕齐光口中喃喃着。
他的声音虽然细微，但却瞒不过身为武者的顺郡王。这两人很快就发现了隐在角落里的慕齐光，齐齐看了过来。
“大哥？”慕嘉若看到慕齐光，原本笑吟吟的脸立马换成关心，踏着小碎步快不走了过来：“大哥，你怎么出来了？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
慕齐光呆愣愣的看着面色苍白，似乎大病痊愈的慕嘉若，又僵硬的转头去看一旁倨傲的顺郡王，张了张嘴，艰难问道：“若儿，你今天，做什么去了？我等了你一整天了。”
“大哥……”慕嘉若对上慕齐光似乎知晓一切的目光，也略有些心虚，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你都听到了吧，大哥，我知道，我把你送我的南海月鲛珠和九螭琉璃镜拿去换取了云光贝。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多宝斋的掌柜，不是世间难求的宝贝，他不愿用来换云光贝，而肃太妃又迫切需要云光贝来救命。”
“那你知不知道，我的断腿也需要云光贝？我等了你一天，整整一天，就等着你拿云光贝来送给我，告诉我，我的腿有救了。”
慕齐光此时眼中满是失望：“慕嘉若，我疼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给你取南海月鲛珠，我险些命丧大海？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用我拿命换来的东西，去换云光贝讨好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