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谁最重要
所谓人面疮，其实是寄生胎的一种，但古人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只会认为长了人面疮的人，是做过的坏事太多，上天降罪下来，才会长出一张狰狞可怖的人脸。
而大兴朝几乎从未出现过这种例子，肃太妃这背上短时间内长了人面疮，又遍寻名医医治不得，消息不知怎的就传了出去。
年轻一辈不清楚肃太妃的为人，只知道她是个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但老一辈的人却清楚，当年老肃王有一个怀了孕的侧妃，就是被肃太妃给诬陷与人有染，含冤而死的。
对外给出的说法是那侧妃自戕以证清白，但私底下的传言，却是肃太妃派人杖击侧妃，导致其胎儿流产，血崩而亡。
不过那时候肃太妃刚救了先帝，风头正盛，也没人敢说什么。冤死的人，如何也得不到伸张正义的那一天。
如今肃太妃被曝出长了人面疮，长得还和当年的侧妃极为相似，或许是侧妃在世的母家亲人借机传播消息，伺机报复也说不定。
不管怎样，慕归荑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接下来就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她倒要看看，在慕嘉若心中，是疼爱她多年的哥哥重要，还是讨好肃太妃重要。
就在肃太妃生了人面疮日日饱受折磨的消息传遍皋京后，又有一则消息传出，皋京最负盛名的多宝斋，不日将要拍卖一批珍宝；其中有一种从深海采摘的云光琉璃贝，是治疗疑难杂症无可替代的神药。
不过不同于其他用金钱拍卖的珍宝，云光贝需要以物换物，只有用来交换的东西足够珍贵稀罕，才有可能得到它。
这种云光贝被研磨成粉末，和纯净无垢的人血混合后敷在人面疮上面，很快就能让人面疮脱落。
同时，这种云光贝研磨成粉末敷到创面上，也能接骨续髓，不留一点后遗症。
这消息一出，整个皋京都轰动了。
这么神奇的药物，谁不想要？就算现在用不到，买下来存放起来，说不定日后就能用的上。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现在最需要这种云光贝的，就是肃王府的老太妃，还有武国公府断了腿的世子。他们思索良久，最终决定观望一番，看情况再作打算。
武国公府，慕嘉若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若儿，如今正是你好好表现的时候。”贾氏的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已经做好了打算。
“这些年，你从武国公府这一大家子手里得到的稀罕玩意不少，把那些东西收集起来，务必要换到云光贝，献给肃太妃治病。”
“祖母，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上赶着？”慕嘉若有些不愿意，她的那些宝贝，可是攒了好久的，里面好多东西都是孤品。
“小辈的心意，怎么能叫上赶着？”贾氏笑了笑：“肃王府看着光鲜亮丽，但在朝中没多少分量，老太妃又喜好奢靡享乐，他们可拿不出多少用来交换云光贝的珍宝来。而老太妃的病，身为孝子的肃王，不可能不治。”
如此一说，慕嘉若也便懂了怎么回事，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可是祖母，既然肃王府只剩下表面光鲜，那我若是嫁给顺郡王，以后的日子能有现在好吗？”这些年习惯了锦衣玉食婢仆成群的生活，慕嘉若可不愿嫁给表面尊贵内里拮据的人过日子。
“你这傻丫头，老太妃最疼爱的，就是早逝的二儿子，她这些年，可没少搜罗肃王府的好宝贝给顺郡王这个孙子，你嫁过去，又怎会受苦？”
既然决定给慕嘉若找婆家，贾氏自然是方方面面考虑清楚的。
“如今慕正则他们已经察觉了不对劲，上次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不对，救下肃太妃，如今你我二人还不知是什么下场呢。你的婚事，必须赶在慕正则班师回朝前定下，最好赶紧嫁过去。只要你嫁过去后笼络住顺郡王和肃太妃，再怀上孩子，谁也奈何不了你。”
只要成了皇家妇，那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顺郡王府，武国公府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外扬家丑的。不然，那就是在打皇家的脸。
“我明白了祖母，我马上去把云光贝拿回来。”听完贾氏的分析，慕嘉若的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些年她殚精竭虑的讨好慕家人，小心防着自己的身世曝光，最后还是没能瞒得住。但好在，祖母当年安排的妥当，就算外人再怎么怀疑，也只能认定是抱错，而非刻意调换。
不然的话，她的处境只怕是会更加艰难。
双腿粉碎性骨折一直无法下床的慕齐光这边，也得到了云光贝的消息，也知道慕嘉若今日一早就出门去找多宝斋的掌柜，希望得到云光贝。
“世子，您素日里最是疼爱二小姐，就连这次受伤，也是为二小姐买糕点才导致的。小的猜测，二小姐定然是希望您尽快好起来，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云光贝为您所用。”
贴身伺候慕齐光的小厮如此说道，见慕齐光一直阴郁的脸上多了一分笑意，又继续道：
“世子您就安心等着，二小姐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毕竟，这些年来，您得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各种奇珍异宝，都只送给二小姐，她不可能忘了您的好。这段日子以来没怎么出现在您面前，或许就是忙着寻找给您治腿的法子呢。”
小厮的这番话，说到了慕齐光的心坎子里。他想，是这样没错，若儿定然是为了他才去拿积攒多年的珍宝换取云光贝，真不愧是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
等他能站起来了，定然要更加疼爱若儿才是。
慕齐光翘首以待，期待着慕嘉若带回云光贝，让他重新站起来。
然而到了晚上，他却听到了一个不敢置信的消息。
“世子，二小姐用您给她的南海月鲛珠和九螭琉璃镜换到了云光贝，送去了肃王府。”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慕齐光不信这是真的，“若儿怎么会把云光贝送去肃王府？”
“是真的，世子，肃太妃生了人面疮，需要云光贝研磨成分混合着纯净的人血敷在上面治病，这些天外面都传遍了。而二小姐得到云光贝后匆匆去了肃王府，据说这会儿云光贝已经被磨成粉磨，给肃太妃敷上了。”小厮如实答道。
“敷上了？这怎么可能？用人血混合，用的谁的血？”慕齐光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小厮，状如恶鬼。
“是，是……”小厮支吾着不敢开口。
“说！”慕齐光攥紧了拳头。
“是，是二小姐的血。二小姐自小病弱，服用了许多珍贵药物，她的血，较之寻常人的更好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