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与我们有关的人都姓陈（5）
37氛围
星期五这天，五班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高三的体育课并没有被禁止，一个星期还是会有一节，但已经不上课了。学生们在这节课很自由，留在教室自习和下楼放松都可以，所以班长组织了一些人想拍个毕业vlog。
a的兴趣是摄影，设备应付普通vlog十分够用。他也一直在剪一些几分钟的小视频，除了单反为了拍这个vlog又买了一个稳定器。早上的时候快递到了，于是大家约着下午体育课休息的时候顺便录一些背影和大家上课的视频。
午休的时候苏矜没有跟着去，班长和a取了很多空镜。
午休下课以后，苏矜去厕所冲了把脸rua醒自己，和黄葶陈驰凡还有林泽诚下操场准备拍照。
几个人排排坐在台阶上，a让大家自由发挥，按照平常聊天的样子他抓拍就好。
苏矜是个惯不爱别人给自己拍张照的人，她明白自己关了美颜必死，所以总是在拍照的时候躲在一边。要么是她很少存班级的合照，要么是她都躲在别人身后，或用手挡着。
陈驰凡就坐在苏矜的后面，当时大家都在调侃拍照的pose，操场的风很大，苏矜把手缩在袖子里，本来是捂着半张脸，却因为陈驰凡搞怪的模仿变成了捂着嘴笑。
所以出成片的时候，其中一张就是大家笑得很开心，后排的人都看向前排的人在笑。苏矜捂着嘴转头，陈驰凡也笑着微微低头看她。
倒也不是苏矜的私心，但这张确实是所有照片里氛围最好也最自然的一张。a抓拍得很好，每一个人都很喜欢。
她也很不要脸的觉得她和陈驰凡之间有磁场，那种眼里只看得到对方的感觉从上帝的视角往下看真的很美好。
38体检
高考体检在十二月中，第一次只用做常规检查。
两个星期以后医院到学校统一安排抽血。
“同学们，明天记得空腹还有早睡哦，最好是不要熬夜。”班主任在讲台上柔声提醒。a却跨过千山万水给林泽诚和陈驰凡传了张纸条，让他们俩帮忙带个饭团当早饭。
当班主任离开教室，a立马跑过来说这件事。旁边有个值日生听见了也让陈驰凡顺便帮他捎上。苏矜和黄葶正用眼神商议是不是要让他们顺便帮忙的时候，陈驰凡就已经开口问她们需不需要。
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两个人就都没有拒绝。
从六点撑到九点终于轮到五班，苏矜虽然不会真的恐惧抽血，难免还是有些害怕。每年体检她都是最后一个去抽血，也总向人打听哪个医生扎的比较不痛。虽然无从考证，但心里安慰会把不安降到最小，幸运的还有，她一直都没遇到过有些同学说的某某医生扎得痛死了手都在发抖的情况。
所以当陈驰凡已经一头扎进四班的后面排队时，她正守在饭团的身边等她告诉自己这个医生真的扎得还行。
抽血的桌子摆在男厕所门口那片空间，公告栏前面。
陈驰凡抽完血以后，苏矜还在队伍里。她无聊地下意识想找他，却看到他压着棉签拐进了走廊。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要从手臂抽一管子血。有些没底，但不害怕。排在前面班长转身对她说：“苏苏你等会帮我举着我男神让我分散一下注意力”，这位明星在校园里的粉丝缘显然不错，班长一把手上的卡片举起来旁边就有女生也喊着让班长等会儿也给她们举一下。
苏矜点头，乖乖帮班长举完，很快就轮到她。班长起身对她说“不痛不痛”然后笑着接过那张卡片举到旁边的女生眼前。
苏矜坐下，把单子拿给医生。
一抬头，正对着走廊拐角，陈驰凡站在那里，手还压着棉签。他靠在走廊那顶到楼顶的围墙上，一边和人聊天，一边……
苏矜抬头时，陈驰凡正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他朝她笑了一下，还在听旁边的人说话。
没来得及给陈驰凡回应，耳边医生扎完止血带说：“准备一下哈，不疼。”苏矜转头说没关系她不怕，却不敢看针头扎进去的样子，又把头转到了陈驰凡的方向。
针扎进去的那一刻班长正好转身，笑着把照片举起来告诉苏矜不怕，医生看她们这样闹腾，好笑地调侃了句什么。苏矜照片也来不及看，耳边医生说什么也听得不仔细。有痛感的那一下，本来要落在照片上的视线感觉到陈驰凡依旧看着自己，眼神还没有落到照片上，便越过照片，又看向陈驰凡。他又对他笑了一下，抿着唇，比上一次要浅。
这次苏矜回了他一个笑容，因为还对着班长，对着右手正对着的医生，本来同陈驰凡一样抿着唇笑，旋即又咧着牙笑着移开视线去看那张卡片。
很快医生就拔针了。
黄葶排在苏矜后面，一个晃神没注意，等她和黄葶都准备走的时候陈驰凡已经不在了。
回到教室，陈驰凡伸手递来一个饭团，苏矜左手还帮右手压着棉签，正要伸右手去接。陈驰凡突然缩回去，问她：“你现在就要吃了吗？”
苏矜点头，“我已经要饿扁了。”
闻言他直接帮苏矜把包装袋拆开，才又递了回去。
“谢谢。”苏矜伸手，笑了一下，然后坐回座位上。
手里的饭团好像比之前吃到的都香。
39新的一年
还有三天就是元旦节，新年新气象，班长特意买了红包用来包这学期退下来的一点学杂费还有……成绩单，还顺便给每个人都写了新年祝福。
下午第一节下课后是元旦汇演，学校早已经在阶梯的最上方摆了椅子。从平地初中部，阶梯高一高二到最后几排椅子给高三。陈驰凡没有坐很远，在最后一排，与苏矜隔着两三个人。
表演中途，苏矜去后面教学楼洗手间出来时，看见饮水机旁边陈驰凡的水壶，突然就想到了高二那年的元旦汇演。
那时他们还不是一个班，座位也不是像今天一样在最后一排，陈驰凡因为高坐得靠后，她只有在转身和班长聊天的时候才会看他。
也是像今天一样，她和黄葶遇上有些不想看的节目正好抽空爬起来到初中部的教学楼上厕所。
那天苏矜从走廊口的拐角急匆匆地跑出教学楼时，正好看到陈驰凡也站在那里等人。看到有人出来陈驰凡抬头，两人匆匆对视了一眼，苏矜就跑远了。
像是发生在很久以前。
a和班长的vlog拍摄一直在抽空进行，断断续续地。因为有相机在，有时还会记录课间发生许多事。
这天汇演a也把相机带下来，随机抓拍他的朋友们。他知道大家都不怎么喜欢露脸，要么怼脸拍的都是很细节的眼睛，要么就是一点点侧脸和背影。
当a对苏矜举起相机的时候她没什么在意，先是转头笑了下，然后把缩在袖子里的手举起来，压着袖子贴在脸的两边，整张脸挡得只看得到一半。
拍完a来找她看效果，看见上面那张图，她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挡住脸的她在中间，a选的角度其实看不到多少侧脸，只看得到苏矜看向前，还有苏矜身后的陈驰凡，虽然是糊的，但也正坐直看向前。这个角度让两个人有种有规律的交叠，像是刻意安排那样。一个接一个，姿势整齐。
“你看你和驰凡，我特意选的角度。不错吧？”a举着相机冲她说。
“嗯、唔，好整齐啊我们俩哈哈哈哈，”苏矜顿了下“拍得真好啊这张……记得把照片发给我。”
“没问题，到时候一起发给你。”
没想到，自己居然又一次，空手套合照。
40“下学期见”
元旦过后没多久，期末考试就来了。
最后讲评卷子那天，大家都格外坐不住，好在寒假任务科任老师都已经安排完了。并没有额外拖时间，很快也就解放了。
苏矜把书往柜子里一本本塞的时候，陈驰凡不知跑到了哪里。等她站在柜子面前看着还有几本多余的草稿纸和新本子愁眉不展不知还能塞到哪里的时候，陈驰凡背着书包从后门走进来。
他走过去，看着傻站在那里的苏矜问：“怎么了？”
苏矜皱眉，“还有几本本子，下学期应该还会用到，不想带回家但是……没地儿放了。”
“放我柜子里吧。”陈驰凡越过苏矜把自己的柜子开起来，“还有空位。”听他说完苏矜的眼睛立马亮起来，他问：“放吗？”苏矜冲他开心地点点头。
陈驰凡伸手示意苏矜把那几本本子给他，接过去放到自己的柜子里。
“你刚才去哪了？”两个人回到位子上，苏矜边收拾边问。
“让我爸把我的被子和行李搬走了。”
“嗯？那你不顺便回去？”
陈驰凡沉吟了下说：“等会儿还要和黎栩他们去吃饭。”
“哦”苏矜应了他一声，背上书包，抱起桌上打算带回家的那叠书说：“那我先走了。”
“诶等等。”见她要走，陈驰凡站起来，“你自己一个人？”
苏矜点头，正打算再说什么，就听见陈驰凡说：“你家不是不远吗……不过这些也挺多的，我帮你搬、搬到门口去吧顺便等他们。”
说着陈驰凡的手已经捞住了书，苏矜还没想清楚要不要给他，手一松陈驰凡顺势就把书往上抱。瞬间失去的重量让她回神，赶忙跟上去对陈驰凡说“谢谢”。
饭团直接叫了辆出租车进学校搬寒假要带的书回家，黄葶和她男朋友人手一个大箱子也叫了车直接走了。今天苏矜自己一个人回家，没想到却还有意外之喜。
陈驰凡抱着那堆书，走得不算快也不慢，苏矜无所适从地抓着书包两旁的带子，才让自己显得看起来不那么无所事事。
她跟在陈驰凡旁边，下楼梯的时候慢了他一步。
看着陈驰凡没有什么话想说的表情只抱着书，苏矜觉得得给她们之间找个话题，终于还是在快到一楼的时候打破静谧开口，“那个，昨天你和我说第六题用的那个公式，还有一些别的拓展，昨天没时间写，放假有空的话能发给我吗？”
“那个啊，也是我刚好做题做到过，”陈驰凡和苏矜走下楼梯，他低头看她，“我去问老吴的时候她就说了其实不太会考这种。有点没必要。”
两个人中间空着一点距离，苏矜自然抬头就能看陈驰凡，她先是和他对视了一眼，飘忽着移开再看回来，决定坚强地继续这个话题：“嗯……不过老吴上次也说有的公式高一毕竟讲了一点，能记下来最好。”
“我明天归纳一下一起拍给你，正好因为你写了那题我就都找出来瞄了眼。”
“好。”苏矜笑着回答他，“谢谢。”
“小事。”
沉默了一会，陈驰凡又说：“你……假期要是还有什么不会，随时给我发消息都可以。”
“好。”
两个人走下坡，很快就到了校门口。苏矜快走一步，跨到陈驰凡面前，“好啦，那给我吧。”说完伸出手要去接那一叠书。
“我、我帮你搬上坡吧。”他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陈驰凡这么说，苏矜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没关系，在这里就可以了，不远，我搬得回去。”
闻言陈驰凡没再说什么，把书放到了苏矜手上，“……拜拜。”苏矜说。
“再见。”
苏矜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下学期见。”
“下学期见。”陈驰凡站在校门口看着那个身影一点点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