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收了多少钱过来找她麻烦
宋焱一惊:“可如此会被大夏皇帝发现的,您如今还在这里……”
“没关系,他发现了又能怎么样,现在澜枭凛不在,他大夏还没有胆量和咱们匈奴开战。”萧惊世完全不把澜天霂放在眼里。
宋焱见状也不好说什么。
萧惊世的目光飘出了窗户,眼底染上了深深的担忧。
“他得回来啊,不然,她怎么办。”
入夜。
陶桑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心里记挂着什么事儿。
辗转反侧之后她起身披上了衣服打开了窗户。
外头月色正好,可看着怎么都是空落落的。
她在床前坐下,将整个身子都靠在墙上,目光一直呆呆的望着远处。
也不知道月刀他们有没有找到澜枭凛的下落,已经这么多天了,总该有点消息了吧。
“小姐,您怎么还没睡?”
院外的阿倩路过,正好看见了陶桑晚便抬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也没休息?很晚了。”
“小小姐做噩梦了,奴婢刚刚哄好,自己却睡不着了,所以想着出来走走。”
“年纪小小的,倒是会做噩梦了,正好,我也睡不着,我们聊聊吧。”
陶桑晚对阿倩让出了位置来。
这些年两个人的关系早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主仆,所以阿倩也没有客气,越过窗户在她身边坐下。
“从匈奴回来咱们还没有这么好好说过话呢。”
陶桑晚是真的有些感慨。
从前在匈奴的时候她们主仆二人最是亲近,可自从回来事情多了,她们倒是连说话的机会都少了。
“是啊,谁也没想到回来会有这么多事儿,小姐,您的伤如何了?”阿倩侧头看着她。
“早就不碍事儿。”陶桑晚仍旧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阿倩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阿倩再次将目光看向了陶桑晚。
“小姐,您在担心王爷吧。”
陶桑晚的目光闪了闪,而后点了点头。
阿倩转过头也顺着陶桑晚的目光看了出去。
“其实王爷对您是真的很好,好的都不像奴婢认识的那个摄政王了。”
“是吗?那你认识的那个摄政王该是什么样的呢?”
陶桑晚的语气有些恍惚,她的身影在着单薄的夜色中也显得很单薄。
“奴婢认识的摄政王该是杀伐果断,办事不拖泥带水,有上天入地之能的。”
不难听出,阿倩的语气中还是有一些崇拜的。
陶桑晚扯着嘴角笑了起来:“上天入地,我倒也是这么希望的呢。”
若是他真的有上天入地之能,就一定能保自己平安吧。
“小姐,奴婢是想说,王爷不是一般人,他一定会好好的。”
阿倩再次将目光看向了陶桑晚。
这次陶桑晚转过了头来。
看着阿倩真诚的眸子她脸上的笑更深了些。
“谢谢你。”
阿倩摇了摇头:“奴婢说的不是安慰小姐的话,而是奴婢真的相信王爷一定会好好回来,所以,小姐,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否则王爷回来该担心了。”
她这些日子虽然是跟在几个孩子身边的时候多。
可她也知道陶桑晚心里的担忧,也知道她的寝食难安。
瞧着陶桑晚这几日肉眼可见的消瘦了她也是担心的紧。
“我知道,你放心吧,你们家小姐可还没有这么弱。”
陶桑晚低着头,看不见她的情绪。
阿倩也没有再多话,陪着陶桑晚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陶桑晚在阿倩离开之后更加没了睡意。
心里关于澜枭凛的记忆更是铺天盖地的涌了起来,难过的无以复加。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进了屋子正好照在了陶桑晚的脸上。
陶桑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浅青色的帐幔。
她怔了怔连忙低头看去。
自己是穿着衣服躺在床上的,被子也盖的好好的。
她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分明自己昨晚是坐在窗边的,怎么会躺在床上呢?
她抬头去看,窗户也关的好好的。
奇怪,难道是她失去记忆了?
她不记得自己有回来躺着啊。
“小姐,王上来了。”
阿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她连忙起身收拾好,出去的时候萧惊世已经和禹舟今安玩在一起了。
禹舒仍然是站在一旁看着。
虽然从前这个大儿子也是这般小大人的模样。
可从南城回来之后她明显的发现禹舒比从前更加懂事了。
这样的变化她这个当母亲的看在眼里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她走上前摸了摸禹舒的头。
“怎么不和王上舅舅玩呢?”
禹舒抬起头看着她:“弟弟妹妹在玩,禹舒看着就好。”
陶桑晚心里有些难受,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儿子去说。
“怎么,这摄政王府住的不舒心吗?怎么瞧着你没有睡好。”
萧惊世瞥见了陶桑晚眼下的淤青。
“不是,我昨晚睡不着,就睡得晚了些。”
“还是得好好休息,否则身体怎么受得住。”萧惊世将盒子递给了她:“给你买的点心。”
陶桑晚一笑:“不错,倒还记得给我买点心。”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什么时候忘了一样。”萧惊世翻了个白眼。
“也是,你记性是最好的,不过,我不是说让你少来吗,你这光明正大的到王府来,怕是宫里那边不高兴。”
如今的局势本来就不好。
萧惊世还是避嫌的好。
“我向来都是这个性子,还管别人做什么,再说了,宫里那位可没有时间管我,一心在忙着肃清朝局和国宴的事儿呢。”萧惊世满不在乎。
“你倒是对宫里的事情清楚的很。”陶桑晚看了他一眼。
“那是自然,知己知彼嘛。”
萧惊世把手里的小兔子塞给了今安,起身坐在了陶桑晚身边。
“这两天还好吧?听说那个明亲王府的小姐来找你麻烦了?”
“她。”
陶桑晚笑了笑:“我还没把她当回事儿,不过府里倒是挺清净的。”
本来她以为澜天霂那个急性子怎么都是要试探一下的,可没想到这次倒是耐得住。
“你们那位皇上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这按兵不动,指不定是在等着合适的时机来个致命一击呢,你可得小心些。”萧惊世提醒道。
他不觉得澜天霂会一直没有动作。
“我知道,我心里有分寸的。”
陶桑晚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萧惊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现在?”
陶桑晚有些惊讶。
这个时候出门怕是不太好。
“你一直待在这府里也不是个事,就算你不觉得闷,几个孩子也闷了。”
萧惊世这一提醒陶桑晚才想起三个小家伙是喜欢出去玩的。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根本就没有好好陪过他们。
萧惊世见她发呆立马就拉过了一旁的今安。
然后低声在小家伙的耳边说道:“快去,还记得舅舅怎么教你的吗?”
今安立马过去拉住了陶桑晚的手。
“娘亲,今安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娘亲就带今安出去玩一会儿嘛。”
小家伙奶萌奶萌的声音瞬间让陶桑晚心里一软。
她弯下腰点了一下小今安的鼻子。
“好好好,那娘亲去给你们换衣服,咱们出府去转转。”
几个小家伙立马高兴了起来。
萧惊世的马车早就等在王府门口了,陶桑晚收拾好就带着几个孩子出了门。
数日没有外出,街道上依然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陶桑晚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叫卖声竟然觉的好像是上辈子的声音了。
萧惊世带着几人去的地方并不远,就在京郊的那片马场。
陶桑晚带孩子们去过,几个孩子还是很喜欢的,一下马车就嚷着要去玩。
“这不是陶小姐嘛。”
陶桑晚闻言转过身去。
看见说话那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万清荷也刚下马车,正看着她。
陶桑晚微微颔首:“万小姐,许久不见。”
“是许久不见,听闻陶小姐搬到了摄政王府,可是真的?”
万清荷走到了陶桑晚面前,语气有些挑衅的意思。
“万小姐倒是消息灵通。”
万清荷一笑:“也谈不上消息灵通,这事儿毕竟在京城都传遍了,不过,陶小姐和摄政王是……这突然搬到王府是哪门子意思?”
陶桑晚波澜不惊的回道:“这是桑晚的私事,和万小姐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万清荷顿时笑的花枝乱颤:“陶小姐误会了,清荷自然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只是好奇陶小姐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搬到了摄政王府,岂不是让人笑话是上赶着那什么。”
说着她还捂起了嘴,眼神中满是讥讽。
陶桑晚啊陶桑晚。
你向来厉害,今天倒要看看你还如何厉害的起来。
陶桑晚皱起了眉头。
这人还真是没完没了。
难道看不出来别人不想搭理她吗?
她正要回话,一旁的萧惊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这位小姐是?”
他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万清荷。
万清荷是见过萧惊世的。
刚刚只顾着嘲笑陶桑晚了,忘了还有个人。
她连忙想要见礼,可萧惊世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这位小姐可是从未出过门?”
万清荷愣了一下,不知道萧惊世这是什么意思,但连忙的回道:“清荷还是闺中女子,所以是极少出门。”
“极少出门,那便也是出过门的,既然是出过门的想必是认识孤的吧。”
萧惊世望着万清荷的眼神不辨喜怒。
万清荷连忙应声:“清荷自然是认识的萧王的,只是从前未……”
“既然是认识的,为何见到孤不行礼啊?”
萧惊世的语气陡然加重,吓得万清荷一个哆嗦。
她虽然未和匈奴的人如何来往过,但也听人说过匈奴人的火爆脾气。
尤其是匈奴王杀人不眨眼的性子。
她当下不敢犹豫,赶紧跪下了去。
“王上恕罪,清荷刚刚是在和陶小姐说话,未曾看见您。”
“未曾看见。”
萧惊世重复了一遍萧惊世的话:“如此看来,万小姐的眼神不太好。”
“是是,都是清荷的错。”
万清荷哪里敢得罪萧惊世,只能一个劲儿的认错。
萧惊世居高临下的看着万清荷:“万小姐既然眼神不好没事儿就别找人搭话,以免找错了人丢了自己的小命。”
万清荷自然听出了萧惊世的警告。
这是觉得她找了陶桑晚的麻烦。
她心情有些不甘,凭什么到了什么时候陶桑晚身边都有人护着她。
“怎么,万小姐是耳朵也不好使了吗?”萧惊世的语气有些不善。
“不是不是,清荷听见了,听见了。”
即使心里再不甘她也不敢在萧惊世面前如何,只能吞下眼前的委屈。
陶桑晚不欲同她多加纠缠,喊了萧惊世离开。
看着二人的背影万清荷心里恨极了。
“当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住在摄政王府,如今又和别国的王牵扯不清。”
“既然万小姐知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人,那又何必跟她在嘴皮子上一争高下呢。”
背后突然有声音传来。
万清荷回过头去竟然是澜月华来了。
“澜小姐。”
在身份上虽然她们都是官家小姐,可澜月华是明亲王府的,自然身份是要比她高一些。
“万小姐不必多礼。”
澜月华亲自扶起了万清荷,看起来没有半点儿架子。
“刚刚……”
“刚刚的事我看在眼里的,陶桑晚不是个简单的人,万小姐在她手里应该吃的亏不少了吧。”澜月华语气淡淡的。
万清荷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也就是她好命,什么时候都有人护着,从前是摄政王,如今是匈奴王,不过让我看来也就是个只能靠男人吃饭的。”
澜月华看了她一眼,神色没什么变化。
“万小姐既然知道又何必置气呢,这靠别人总是不能靠一辈子吧,就比如,如今皇叔不在京城,她陶桑晚不是一样要受人议论。”
“她脸皮那般厚,哪里会在乎旁人的议论。”
在万清荷的眼里陶桑晚是个百毒不侵的性子,压根是什么都不怕的。
“万小姐这话可就错了。”
澜月华的神色变得奇怪了起来,她忽然靠近万清荷一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万小姐要知道啊,流言蜚语有时候可是能杀人的。”
万清荷怔怔的看着澜月华晶亮的眸子心里猛的闪过了一丝什么。
陶桑晚和萧惊世在马场的步道上慢慢的走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陶桑晚一直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被那个女人的话气到了?”萧惊世问道。
陶桑晚一笑:“哪里啊,我何时那么小气了。”
“这可不是小气的问题,你如今独自搬到摄政王府,外头的风言风语可是不少,我不信你不在乎。”
萧惊世看着陶桑晚,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不同来。
可陶桑晚的面色没有半点儿变化,甚至连一丝丝失望都不曾有。
“外头的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难不成我还能堵住这些悠悠众口了?再说了,我现在心里记挂的有事儿,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些。”
她说的是真的。
她现在一心只记挂着澜枭凛何时能回来,根本就想不到其他。
“哎。”
萧惊世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陶桑晚抬起头,见他一脸苦恼,宛若一个遇到了困难的大男孩。
“你这是什么反应?”
萧惊世趴在一旁的栏杆上一脸挫败:“你说说你,你就跟我说一句你是在乎那些话的又能如何,这样也好给我个机会让我去把那个碎嘴子的教训一顿。”
陶桑晚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你也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她是小姑娘?”
萧惊世夸张的瞪大了眼睛。
“那分明是个老妖婆。”
陶桑晚更加乐呵了:“人家万小姐同我年岁相当,如何就是老妖婆了。”
“哪里年岁相当了,你现在和她站在一起她明显比你大不少。”
萧惊世这话说的是真的。
万清荷说起来和陶桑晚年岁相当。
可不知是不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亲事以至于她整日愁眉苦脸的,看起来的确是比陶桑晚年岁要大些。
望着他夸张的表情陶桑晚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你,这毒舌的毛病不改一改,往后我看你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打一辈子光棍也没什么不可吧,我可不愁后继无人。”
萧惊世小声嘟囔着,陶桑晚笑着没有再说话。
本来以为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什么影响。
可谁知陶桑晚在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麻烦。
刚刚一进城她就听见马车外的传来阵阵议论的声,时不时的能听到她的名字和摄政王府如何。
起初她并不在意,可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马车都被迫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
萧惊世低声问着马车外的柴裴。
“王上,有,有好多百姓都……您出来看看吧。”
柴裴的语气有些为难。
萧惊世看了一眼陶桑晚和已经睡熟的三个孩子。
“别怕,我出去看看。”
陶桑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萧惊世出了马车,外头围着的是许多议论纷纷的百姓。
“摄政王可是从未娶妻,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孩子。”
“就是,这莫名其妙就带着孩子住到摄政王府中去了,想来是怕是想要侵占摄政王的家产吧。”
“我看也是,要么就是不知跟外头的哪个野汉子生了孩子想赖在摄政王头上。”
……
议论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萧惊世的脸色甚是难看。
“都胡说什么呢,官家小姐也是你们可以妄自议论的。”
“官家小姐?呦,我们可不知哪家官家小姐如此不知检点。”
人群中一个男人一脸讥讽。
“可不是嘛,这摄政王清正廉明,可不能让这些乌七八糟的人污了摄政王府的门槛。”又一个男人接了嘴。
萧惊世一眼就看出这两个男人是故意煽动百姓的。
他跟柴裴使了个眼色。
只见人群中两个人影闪过,下一刻那两个男人已经被扔在了萧惊世面前,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顿时,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萧惊世冰冷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
“还有谁要说什么?继续。”
周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本来就是,我们没有说错,你们这般仗势欺人不就是因为我们说了实话嘛。”其中一个男子捂着胳膊恨恨的说道。
“对,若不是心虚,何必如此。”另一个男子也叫嚣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再次开始低声议论。
萧惊世心中的怒火越窜越高,握紧了双手不断作响,眼中逐渐漫起了杀意。
“从前摄政王在京城时,府上的事情无一人敢议论,如今摄政王不在京城了大家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东说西了,也不知道摄政王若是知道了该做何感想。”
女子淡漠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陶桑晚扶着阿七的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面色平和的看着周围的百姓。
“这就是陶家小姐啊,长得和那陶家公子真是一模一样。”
“那可不,听说陶小姐和陶公子是双生,自然是像的。”
“陶小姐这模样也不差,为何要赖在摄政王府呢。”
百姓们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的传进了陶桑晚的耳朵里。
她没有丝毫生气,只是上前一步走到了萧惊世身边。
“陶小姐终于不躲着了。”刚刚被抓过来的一个男子嘲讽的看着陶桑晚。
陶桑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想问,你们收了多少银子?”
男子一怔,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
“什么多少银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若是没有收银子费尽心思在这煽动人心,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想要摄政王,记住你的恩情?”
陶桑晚的语气始终是那般不急不缓。
男子有些紧张:“我不过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敢高攀摄政王,不过是觉得为王爷不值说句公道话罢了。”
“原来如此。”陶桑晚点了点头,看向了另一个男子。
“你也是了?”
男子没想到突然会问起他,还愣了一下才点了头。
“那敢问你们二位,你们口口声声说的这些话,是摄政王亲口来告诉你们的吗?”
二人被陶桑晚的话问的一怔,对视一眼竟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