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抉择，公与私，大家和小家
“沈烟不是蠢货，事实上在与我几次交手下，手腕用的一次比一次隐蔽。就拿她最近一次和乌克耐密谋陷害我的事情来说，她能把齐贵人坑进昭狱，将我重伤，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事情做的这么明显？”
这跟送上门说，她跑了，人是她杀的，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一定有后招。
而且还是个大招。
沈括有不祥的预感。
但她不会坐以待毙，“她被本宫折腾的很惨，身上有伤，就算要跑，也一时半会出不出京城，本宫要去盘龙殿，请旨意封锁城门！！”
她绝不能让沈烟跑了，否则后患无穷。
沈括衣服都来不及换，匆忙赶去盘龙殿。
刑部牢房坍塌，盘龙殿汇集了很多商议政务的朝臣，远远就能听见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孙公公见她主动来盘龙殿，屁颠屁颠跑上去迎接，“娘娘来找皇上？”
“有正事。”
孙公公闻言眼中的高兴瞬间碎裂，不过想想也是，皇上只送了一些他该送的药膏，还什么都没有表示呢，娘娘干嘛既往不咎。
“有正事好啊，不管正事还是私事，皇上见着娘娘一定很高兴。”
孙公公把她往盘龙殿正殿引去，越是靠近，里面传来的话就越是清晰。
有大臣说，“皇上，刑部牢房坍塌，当务之急，该严惩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
有大臣不赞同，“臣以为严惩元凶固然重要，可对天下百姓的交代也同样重要。这次牢房坍塌，被压死的不仅有被判了刑罚的死刑犯，还有些罪不至死的罪犯，连同看管牢房的衙役都死去不少，这些人的家属都等着皇上下令安抚。”
“臣附议，进宫前，微臣路过刑部，看见外面围了不少遇难者家属，我们当用怀柔政策安抚百姓为主！”
那名大臣被否决政令，很不高兴，“百姓是百姓，难道那些贪墨银两的人不该抓吗？”
“我不是说不用抓，是得分清楚主次！”
“什么主次？我看是你们没用，连区区百姓都镇不住，让人家围在刑部门口，真是废物！”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京畿司连治安巡逻都管不了，真是废物！！”
“你……”
“够了！！”
楚离烦死他们吵吵嚷嚷，每次不管说什么事都能吵起来。
“都给朕闭嘴！此事朕自有定论，你们全都滚出去！”
楚离不悦，刚还吵闹的大臣一秒安静下来，缩得跟乌龟一样滚出去，然后在盘龙殿门口看见一名女子。
不懂他们男人在讨论正事，女人在外面偷听是怎么回事，正欲端起架子斥责，结果身后又传来那道催命的声音。
“再不滚，就把脑袋留下来！”
咽下一肚子话，所有人都滚了。
只留下龙椅上坐着的男人，和门口盈盈站立的女子。
楚离看见她烦躁的神色一缓，自己都没注意到语气已经耐心柔和了几分，“你找朕？”
“嗯。”
沈括走进来，朝上首盈盈跪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说吧，找朕什么事。”
楚离已经喜欢她用各种各样的事来烦他，结果这女人居然不开口？
他向来是个没耐心的人，她不开口就由他来说，“是为了沈烟的事？此事朕已经知道了，会下令封城，你自己带着柳宿出宫就行。”
禁卫军不管京城治安，此事是刚才大臣们口中说的京畿司在管，但楚离让她带禁卫军去管，她就能管！
沈括没走。
楚离挑眉，“你还有事？”
沈括摇头，“没有。”
“……”
“……那臣妾告退。”
沈括退出盘龙殿，她心里藏着事，从始至终除了跟楚离问安和跪安两句话外，没说别的。
等她换上礼部尚书的衣服和柳宿出宫，路过刑部门口时，那里确实堵了很多人，都是逝者家属，说他们闹事，不如说他们想要一个公道。
凄惨悲喊的嗓音，久久弥漫在刑部上空，沈括喊人停下马车。
“娘……呃，楚大人有事需要吩咐末将吗？”柳宿一直守在沈括马车周围保护，见她停下来立马上前询问原因。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礼部尚书“楚钧”是宫里的云妃娘娘，他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只有身为武将的服从和责任。
“没事，继续走吧，去城门。”
沈括放下马车车窗，等终于到了城门口时，她又犹豫了。
“柳宿，倘若本官封锁城门，京中是不是会乱。”
柳宿起先疑惑她居然会这么问，后面仔细想了想，很诚恳的点点头，“京中变故已起，百姓怨声载道，这个时候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反扑多想。”
沈括坐在马车中，手里紧紧握着圣旨。
民怨只能安抚，倘若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京城的四大城门关了抓人，别人会怎么想，百姓又会怎么想呢？
柳宿见马车中没有回话，知道是沈括犹豫了，“楚大人放心，皇上有旨，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娘娘还是尽快下令封锁城门吧。”
“他有什么办法？”沈括问。
“皇上向来不惧外界流言蜚语，他的办法就是圣旨。”
楚离才懒得管别人的想法，不服从杀掉就好了。
至于名声嘛，他从来没有那种东西，民间茶楼酒馆哪个不在骂他？他无所谓！
沈括不言，默默抓紧手里的圣旨。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好人，沈烟的死活对她很重要，如果这次没把人圈禁在京城抓住，未来她会陷入被动，出现敌暗我明的状况，处处受制。
她不想要这个结局，可是她下令封了城门，本就民怨沸腾的京城，会因为她这把火直接烧起来。
她一个私人的举动，烧的是整个京城的千家万户。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冷眼旁观，坐在倚香宫舒舒服服地嗑瓜子吗？？
“楚大人？”
柳宿见沈括一直没有回音，而看守东城门的守将看见自己，已经带人迎了上来，“柳统领，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是皇上那边有事？”
守将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往马车的方向打量，怀疑里面坐的人是楚离。
宫里除了他，还有谁能让禁卫军统领柳宿开路？
柳宿见他一直往马车瞅，而沈括又不说话，只能自己挡在他们俩中间，然后瞪了城门的守将一眼。
被瞪的守将莫名其妙，不懂他为什么被凶了，只能继续追问，“柳统领找末将所谓何事？”
他一直催一直催，柳宿只能硬着头皮说，“皇上有令！封锁城门，不仅是你这里，东西南北四扇城门统统关闭，钦此！！”
城门守将不疑有他，立马跪地迎接陛下口谕，“末将遵旨！来人啊，关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