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灰灰绕着“同伴”转了好几圈, 期间不住气的用翅膀和爪子扒拉试探它。直到发现它真的不会动、没反应后才停止自己的举动。
“吇”雄鹰戾叫一声，好像在鄙视它一样，随即拍拍翅膀回了它喜欢的树梢。
“你真笨, 连动都不会动。”
胡志远也稀奇大家伙的反应，扭头看妹妹, 小女孩如是说道。完事冲他笑笑抬头瞅瞅那只苍鹰。
“它才是笨蛋。”
“哈哈……这块儿石头太逼真了，连灰灰都被骗过。”
“吇”灰灰再次发出戾叫, 胡志远转头看妹妹，想让她给解释一下这家伙又干嘛。
“哥哥, 我们把这块儿大石放到哪里好？”
“不知道。”胡志远想想家里的地方, “家里好像没地儿放。矿务局新的办公大楼盖好了，要不让爸爸把它送给矿务局吧，可以摆在大厅里，看着好看。”
男孩说完看妹妹不吭声，他想了想小声问：“不舍得吗？看它跟灰灰一样想留下做纪念？”
小女孩摇头：“有灰灰就好。可是……它会不会把灰灰吸引去。”
“怕灰灰会伤人？”
“嗯。”
“等爸爸回来再说吧。实在不行把它放粮房。”
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挖出来, 又费了老大劲儿把它运回家。晚上经过家人讨论，胡发说将它放二矿办公楼。
苍鹰守卫, 威猛吉祥。
九月开学季，孩子们再没法疯玩。三三跟着俩哥哥去上学，霏儿送去了矿务局刚开办的托儿所。早上七点到八点都可以送，下午五点半放学，最晚老师会等到九点。具体看家长时间去接。
出门遇到隔壁黄兰, 校门口又遇到厉忆，仨小伙伴手牵手自己进了托儿所大院儿。
“你不是说不来托儿所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霏儿问黄兰，小伙伴明明跟她说不来的，今天却出现在这里。黄兰对小伙伴嘻嘻笑笑, 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我妈是不让来的。后来我爸说这里中午免费提供午饭，一个月出那么一点儿
托儿费不亏。”
厉忆和霏儿点头，明白了万妈妈啥意思。三人牵手进去，老师等孩子们都到了后开始分班。
仨小家伙手牵手不分开，本来该分为俩班的，老师没办法只能让他们都去小一班。
刚进去分板凳，霏儿看上一个带靠背的小椅子。她刚坐下一个小胖墩就跑过来颐指气使。
“给爷起来，这是爷看上的。”
霏儿转头四顾，指指不远处。“那还有一个小椅子。”
“我就要你这个。”
“不给。”
干脆利索，小家伙也不是好惹的。我都坐下了，你居然非要我起来。你这孩子不讲理。别看你比我壮，可我也不怕你。
“滚开、”
小男孩霸王一般，看她不让开骂的同时伸手去推她。霏儿早有准备，此刻立马伸手还击。
“啊、”男孩被推倒在地，身子太重导致脑袋无法抬起。后脑勺着地，疼的哇哇大喊。老师清楚的看到推到他的是小女孩和身边俩伙伴。
小伙伴帮忙，霏儿转头冲他们咧嘴笑笑。胖墩在老师的安抚下止住哭声，却依旧指着霏儿的椅子不放，对她的椅子势在必得。
“小姑娘，你就让给这个小朋友好不好？老师给你拿另外的椅子，同样是有靠背的。”怕她不同意，加了一句诱哄：“老师给你画一个娃娃，很可爱的哦。”
老师实在没办法，只好转头冲霏儿发动攻击。小女孩软萌可爱，也许比这个坐在地上不给椅子就要打滚的熊孩子好说服。
“好吧。”
不想老师为难，霏儿退后一步，把椅子让给了胖墩。这家伙刚坐好就开口喊了一句，瞬间让刚刚平复的班级爆发混乱。
“我要回家。”
“要妈妈、”
“要姐姐、”
好嘛，老师刚哄好，他一句话顿时又让老师们感到了一个头两个大。小一班里二十多个孩子，除了霏儿她们仨外，其余全跟着喊。
“不哭，不哭，晚上爸爸妈妈就来接你们了。老师带你们做游戏好不好，咱们玩老鹰抓小鸡……”
老师喊的嗓子都快
要哑了，拿着手绢哄了这个哄那个。黄兰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惊讶，对这情形十分不解。
“他们为什么哭啊？在这里玩，晚上回家。为什么要哭呢？”
霏儿摇头：“不知道。”
厉忆：“离开家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
霏儿和黄兰一起问，厉忆摇摇头也表示不懂。不都是玩嘛，在哪里不一样？仨异类看着老师哄一堆小豆丁，霏儿掏出兜里的手绢站起来，走两步递给了不远处一个小女孩。
“别哭了，擦擦。”
“不要，我要妈妈。”
霏儿的小眉头皱了起来，对小女孩摇摇头，装起手绢回了自己的位置。厉忆看她无聊，指指一旁的小人书悄悄提议。
“咱们去看小人书吧。”
霏儿点头，黄兰问“你又不认字，怎么看啊？”
“看图啊。有些字我认识的。”
“真的？”黄兰十分震惊，厉忆跟她一般大吧，居然认识字。“你怎么会认识字的？”
“哥哥教的。我认的不多，只认识些简单的。”
“厉忆你好聪明。”小家伙毫不吝啬的夸奖。“我姐姐教我，我只学会个一。就是那个横着的一。”
霏儿笑笑，觉得小伙伴好好玩。她也不咋认字，离能看书远着呢。不过，爹说过要藏拙，就是把自己的短处隐藏起来。显然黄兰不懂这个，那么大声的说自己只会个一。
“霏儿，你认字吗？”
刚说要藏拙，就被小伙伴问了。霏儿睁圆了大眼睛，嘴巴开开合合，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还是实话实说。
“不认识。”
“那我们一起看画。”
“好。”
本来想着看图画猜内容，结果，厉忆居然能读下方很多的字。这回连蒙带猜的看个差不多，俩小女孩一左一右，看不懂的等着他看图结合认识的字来猜。
老师哄好了一帮小家伙，带着大家做游戏的时候才发现这仨小豆丁居然乖乖坐着看小人书。
那些小人书本来是给大孩子准备的，可以锻炼他们看图说内容的能力。
后来临时换了教室，她带着小班来这里。她是万万没想到，一个不到三周岁的小男孩居然能看图结合认识的字说出内容来。
他叫什么来着？老师仔细想想，开口喊他们“厉忆，跟小朋友来玩游戏了。”
三小只看的挺有意思，不过家里大人都说在这里要听老师的话，那就听老师的一起玩吧。
教室里孩子们围成一圈，老师示范怎么玩丢手绢。
“丢，丢，丢手绢，悄悄的放到小朋友的身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来快来抓住他，快来快来抓住他。”
老师话音落地，示意孩子们看自己身后。有手绢的那个捡起手绢去追丢的那个，追不到的话就给大家唱歌或者跳舞。
“不会的话学青蛙跳也可以。”
“老师可以学小狗叫吗？”
“可以。你们会什么就表演什么。”
一上午教会小家伙们玩丢手绢的游戏，中午开饭，一个个乖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着。
黄兰探着脑袋看一眼，然后小声的跟小伙伴报告消息：“黄馒头、鸡蛋拌汤。”
挺好的饭，大家都不吭声，乖乖等着老师发放。一般孩子一份足以，几个饭量大的没吃饱，可老师说每人一份儿，多余的没有。大家也没办法，只得回家再吃。霏儿拿着馒头吃不完，左右瞅瞅该怎么办。
“我帮你吃。”
厉忆看出她为难什么，小女孩一听立马塞给他，好似手里拿的是烫手山芋。
吃完午饭，老师安排大家午休。托儿所刚成立，还没有独立的小床。一帮小孩子全躺在大炕上，东西两面大炕，女孩一边，男孩一边。
霏儿和黄兰在一起，俩小女孩盖同一条薄被。被子是胡发给带来的，之前托儿所已经通知过让家长自带。
“小白脸，你就是兔爷。”
“你胡说、”
听到厉忆气急败坏的反驳，霏儿和黄兰一骨碌爬起来。原来是之前的胖墩没有被子，想要拽厉忆的。结果俩人吵了起来。
厉忆这小孩，长的是唇红齿白。不止一次被人认成女孩。他今天穿了
深蓝的背带裤，上身白色的长袖衬衫。干净的让人雌雄莫辨。胖墩身形结实高大，颧骨高，鹰钩鼻。也不知在哪儿听到的话，对着小男孩口出秽语。
厉忆一反驳，男孩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霏儿和黄兰之前看他们争执已经跳下了床过来。此时厉忆还手，这俩也一起出手。胖墩顿时被三小只集体围攻。
打起来了，胖墩自然要反攻。奈何对方人多手快，霏儿更是彪悍的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苍蝇拍子助拳。
“啊、老师……”
挨打了知道叫老师了，三小只在老师的监督下放手。胖墩挨了揍，想打回来被老师伸手拦住。
“不能打架了，再动手老师要罚的。”
将他们四个全带出去，老师办公室里问到底是谁先动手。搞清楚后老师也向着三小只，批评胖墩不许讲脏话骂同学。
胖墩挨了打还被批评，气的回到休息室依旧在大喘气。望着三小只如同看仇人。只不过老师怕再出事所以留下看着，他没机会再打架。
下午三点半，老师将同学们叫起来。下午做游戏时胖墩简直把他们仨当成了假想敌，自告奋勇当老鹰想要抓他们三只小鸡。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高，有老师人高马大挡在前头，小胖墩累个半死没抓到一只。
孩子们笑的开心，他累得出了浑身的汗也没报了仇。下午放学，他被哥哥接走后等在校门口拐弯处，这里已经离开老师们视线。等霏儿他们被哥哥姐姐领着出来，赶快大声的喊。
“就是他们，他们欺负我。”
这回都不是双方了，可以说是四方人马全停了脚步。胖墩俩哥哥，同样身形高大，本来觉得挺占优势。可当他们看到对方居然五个男孩还有一个女孩后，顿觉事情出乎预料，将手里的树枝紧了紧。
“胖墩骂厉忆，我们跟他打架了。”
霏儿利索的交代了事情经过，他们这方的哥哥姐姐们瞬间进入干架状态。巩卫民已经手快的在地上捡了根树枝。
“打我弟弟还敢在这儿堵人，咋，觉得我们是好欺负的？
来吧，要干架尽管来。”
“打了我弟弟还敢叫嚣，今儿爷爷教训教训你们。”
胖墩俩哥哥拿着事先准备的武器往上冲，胡志远他们刚要迎敌，一声戾啸由远至近。
灰灰翅膀挥动，瞬间把胖墩俩哥哥挥动的往后退了一大截。俩男孩登登登往后退，被苍鹰吓的跌坐在地上。
苍鹰不用喙攻击，吓退他们后再次飞上天空再次俯冲。用那极速带来的气流和孩子们对于雄鹰的惧怕，一下接一下让那俩吓的尿了裤子。
原以为一场大干，结果它一出手，没打呢对方就退了。蒙圈的胖墩兄弟回了家都不明白自己输在哪。自己咋惹着这鹰了，让它只攻击自己兄弟？
霏儿一挥手，灰灰展翅高飞，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哥哥姐姐们担心他们，集体到胡家再次询问今儿的具体情况。
“小白脸、兔儿爷。”
霏儿口齿清晰重复胖墩的话，黄兰在一旁附和点头。“对，他就是这么骂的。”
厉忆只知道小白脸对男孩子是耻辱，具体是什么意思也不十分清楚。闻言补充。
“他想要我的被子，我不给他就骂我。”
巩家老大老二听明白气的呼哧大喘。臭小子从哪儿学来的脏话，居然骂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兔儿爷。
“你他妈的才是狗熊呢。臭狗熊，没人要。”
巩老二忍不住大骂，心里在想怎么教训他们。霏儿看哥哥姐姐们生气，说要教训他们，她立马提供线索。
“晚上去偷煤。”
“谁去偷煤？你听谁说的？”
胡志远赶快给妹妹打掩护，小女孩顺着开口：“胖墩说的，他爸爸晚上去偷煤。他们家院子有好多煤卖。”
巩卫民瞬间双目放光：“有了。咱们去逮他们，逮到了让矿上把他们开除。矿上煤山大，每天都有产量增加。若是数量少也许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实际时间长了损失不小。”
“对，积少成多。那些人估计就是钻这个空子。”
一直没说话的黄芪这回低着脑袋出主意，弟妹都在一起玩，她也早已跟胡志远和
好。之前说过的绝交上学第一天就作废了。
“那我们晚上行动，争取把他们抓个现行。”
“好。”
“各回各家，赶快吃饭。我们晚上还在这儿汇合。”
小伙伴们商量定，各回各家做饭吃饭。胡志远到厨房去帮奶奶，霏儿和二哥三哥到房间“看”晚上的情况。
等晚上又挨个看了家人，兄弟几个根据她的话商量行动方向。
“去偷煤的有四个人，四辆大板车放在煤场外的胡杨树下。天黑的很，大概一点左右。”胡志远分析完，转头看妹妹：“那我们抓到他们了吗？”
“他们丢下车跑了。”
“打草惊蛇了。”老二说着气的双拳互碰。“大哥，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告诉爸爸，光凭我们几个孩子是不行的。”
“不，我们能行。”
十几岁的男孩，正是自我感觉苏醒的时候。一心觉得自己是大人了，能做大人的事儿。如今又有妹妹这个先知在，他不信这样自己都干不成。
等小伙伴齐聚，大家商量行动策略。巩卫民十分奇怪他的消息从何得来。胡志远只说是从胖墩的言语中分析的，还有一些是猜测。
“夜里一两点，咱们晚上出去，家里大人能让吗？”
“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回家跟父母说晚上要在我家过夜，我跟我父母说要在你家过夜。这样，他们就不会管了。”
这时期孩子在同学家过夜不回家挺多，一般两家关系好的大人都不会阻止。
“黄芪，要不你就别去了。”
“凭什么啊？这么大的事儿，当侦探抓坏人啊，我怎么能不参加。”黄芪这女孩豪气干云，拍拍胸膛“放心，我有办法应付我妈。”
一旁的霏儿一直用右手抓着大哥，此时使劲儿拍拍他。男孩回头，看妹妹眼有异色，找个借口抱她出去。
“怎么了？”
“黄芪姐姐摔伤了腿，为民哥哥也磕破了脑袋。人跑了，没抓着。”
一听这结果，胡志远顿时蔫儿了。看来是高估自己了，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大晚上的五个孩
子抓四个大人，后果还真是难料。
“我叫灰灰帮忙。”
“你没法去，灰灰能听我们的吗？”
“等爹娘睡了，我偷偷跑出去。”
胡志远在心里仔细思考，如果有灰灰帮忙胜算多大。大半夜的带上妹妹，让爹知道了说不准要挨揍。
“我有办法了。”
男孩冲妹妹笑笑，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电影。真是笨啊!自己有先知，可以设陷阱的好不好，干嘛硬碰硬。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说分不清这几个兄弟，我给大家整理一下。
胡家：胡志远、胡志成、胡志伟。
巩家：巩卫民、巩卫军、巩卫东。
万家：万黄芪、万黄花、万黄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