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男人交代完拿着锅去食堂打饭，李大雪在原地乐开了花。涨工资了，虽然条件不算好，这里原来是戈壁滩，啥都在基础建设。可他们能自由养羊、鸡、猪增加收入，男人挣的也比以前多。
“普通工人一个月三十左右，这都多出好多倍了。知足，知足。等我抓几只鸡，再养头猪，肉蛋源源不断。”
“喂几只羊吧。咱俩女人在家，还有几个孩子也能帮忙。这里有草的话，羊比猪省粮食。”
老太太这回改住西屋，因为这房子西屋大，东面被隔成两间，没西屋宽敞。她从西屋出来，开口跟儿媳建议。李大雪点点头，同意婆婆的话。
“都喂吧。我想办法到食堂弄些泔水，再打猪草一起喂，能省不少。”
“别贪多。你男人刚来，别让人觉得咱啥都想占。养几只羊再多喂几只鸡，咱户口都迁来吃供应粮，日子比在家更好过。”
“也是。”女人抱歉的笑笑“还是娘您考虑周到。”
婆媳俩商量着日子咋过，隔壁邻居过来了。一个挺和善的女人，给他们送了一小碗戈壁沙漠特有的沙枣。
“我家男人是二矿大矿长，咱以后是邻居了，大家多多照应。我们来的早，家里东西基本置办齐全了，有啥需要的就来我家借。”
“哎，谢谢嫂子。我正想跟你打听一下，喂羊的话去哪儿能弄到羊羔？还有鸡，到哪儿去捉小鸡仔子？”
“农场啊!矿务局下设的农场，地多牲口也多。鸡鸭鱼啥都养，牛羊也不少，尤其是羊，这地方最适合养。其实，你们不用自己养，逢年过节矿上分的不少。家里养几只鸡方便吃蛋就挺好。”
“哎，哎，赶明儿我到农场瞧瞧去。”
说着话胡发打饭回来，女人起身告辞。志远也把弟弟妹妹找回来了，李大雪一眼瞅见老二脸上的血迹，惊的赶快问咋回事。
“咋刚来就跟人打架了吗？”
“这事儿不赖我。”老二咕咚咕咚喝口水，抬起头继续解释。“几个小子想抢我手里的兜兜，我不给就打起来了。”
“瞧你小气的。”女人指指他嗔道：“给小伙伴玩玩咋了？玩坏了娘再给你缝一个。”
“我又不认识他们，万一他们拿走了我跟谁要去？”
看老娘还欲再说，志远开口解释：“娘你别担心，我去找的时候就已经好了。跟人哥俩好的在一起踢着玩呢。俩小女娃还带着霏儿跳皮筋，一个个可稀罕她了。”
“孩子嘛，好一阵恼一阵的，你别瞎操心。赶紧吃饭，吃完了都好好休息休息。赶明儿咱去农场买几只小羊羔。”
“娘，你们真要养羊啊？”胡发端着碗，目光在这婆媳间来回转。
“当然要养。我还想着能不能去农场上工呢。这闲在家里可不是个事儿。”
“知道你就闲不祝先别急，咱刚来先熟悉一下再说。矿上要建洗煤厂、电厂、招待所、还有之前就有的班中餐、灯房。放心吧，闲不住你。这些地方哪儿都能工作。”
“那好，那好。可、我没上过班，去了能干了吗？”
“那不怕，都有岗前培训的。像我一下子来了煤矿管生产，也要重头学起的。不过矿上有专业的技术员，我只需要带着人干活，看好生产就行。”
李大雪跟男人说着话，眼睛时刻注意着一旁的闺女。小家伙拿着勺子使劲儿压土豆，好像要将它压成土豆泥。这熟悉的动作让她转头，果然，三三正在压。
“三三，你好好吃饭行不行。土豆进嘴里一嚼不就是泥了吗，干嘛非得用勺子压？”
又被老娘批评了，三三抬头嘻嘻笑。“压了更好吃。”
女人无奈撇他一眼，转而跟闺女商量。“娘给你压好不好？”
“不要，我要自己压。”
大人们呵呵笑，男人冲闺女一抬下巴，“越来越有主意了，不要俩字说的可真溜。爹等下给你爸爸写信，你要不要跟爸爸妈妈说啥？”
嗯？这信息有些超纲，小家伙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让妈妈吸氧。”
“好，我一定转告，让妈妈记得吸氧。”
吃完饭洗漱睡觉，翌日胡发上班去，婆媳俩先去矿小学给俩大的联系上学。户口虽没办好，但拿着矿上的介绍信，志远和志成顺利进了学校。
“校长，您看我家三三能上了吗？”
“几岁了？”
“七岁。”
“今年后半年可以上学前班。现在暂时不收。”
“好，那暑假后我送孩子来。”
婆媳俩从学校告辞出来，一路打听着去了农常李大雪抱着霏儿，看着来往稀罕的自行车目露羡慕。
“娘，咱买辆自行车吧？这样我就能带着你们了。要不，您先回家吧。去农场挺远，太累。”
“走你的吧。别看我是小脚，年轻时干啥都不耽误。如今老了，可走两步还是没问题的。”老太说完翻个白眼，好似不服输。接着望着自行车念叨，“买了也是胡发用，他一个大老爷们的确需要辆自行车。”
“唉，家里那辆能带来就好了。”
“都会有的，你别太急。手里这张票是霏儿她爸妈给的，胡发如今这级别，我估摸着肯定也会发的。”
“嗯。不急，现在给了我，咱也没那多钱。”
农场里，一望无际的土地尚处于休眠期，不到春播的时候。牧区那边，鸡鸭嘈杂的叫唤，羊圈里只有几只刚生产的母羊带着小羊。管理员指指开口介绍。
“这就是了。鸡崽子多的是，刚孵化了一批，你们随便挑。羊得等放牧回来才行。刚下生的小羊没断奶呢，得跟着大羊才能活。”
霏儿从娘身上下来，小家伙蹲在地上，整个大院儿里的鸡鸭全都停住了脚步。家禽们望着宝贝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她的指示。
“要小鸡。”
她记得娘说要小鸡仔，所以跟鸡妈妈打商量。三三被妹妹可爱的小模样逗笑了，正想说鸡妈妈不会听她的，几只带着小鸡仔的老母鸡居然朝着妹妹过来了。
“咕咕咕、咕咕咕、”
老母鸡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小女娃身边，咕咕叫着让她挑。小家伙唇角弯弯笑一下，跟老母鸡交代。
“娘说要找下蛋鸡，我不认识你们认识吗？”
“咕咕咕、咕咕咕、”老母鸡将几只小鸡推到一边。
小家伙伸手去够那些小鸡，小鸡们动都不动任她抚摸后将它们放到一旁的篮子里。三三盯着妹妹不吭声，等李大雪婆媳回头时，小家伙已经给她们抓了九只小鸡仔。
“哎呀宝贝你挑的啊？”
小家伙迎着奶奶点头，指指篮子：“下蛋的鸡。”
“好，好，你说下蛋就下蛋。”
羊得等到晚上，婆媳俩商量了一下先不买羊羔。万一胡发很快给她找了工作，那她可没时间放羊的。
“有猪仔吗？我们也抓一只。”
“有，近期下的都有些小，你们挑大一些的吧。上个月一只老母猪刚下了一窝，八只全活了。你们随便挑，看要公的还是母的。”
李大雪踌躇半天，最后挑了只母猪。临走跟农场技术员说好了，等几个月后请他上门橇猪做绝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