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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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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带个大头鬼啊带。

    我翻了个白眼,朝我家翡翠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她来同这条脑子里只有吃的傻狗解释解释另一盒点心的去向。

    这会日光正好,秦遮坐在石凳上懒洋洋托着下巴,绀蓝色的袍角也跟着他晃腿的动作一跳一跳。

    织金攒银的暗纹粼粼地折射出光影,我只是眼角斜斜瞧过去都觉得眼晕,干脆一巴掌拍在他跷着的小腿上,凶巴巴道:“抖什么抖,行得端坐得正知不知道。”

    小王八蛋像是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又被我这番占据制高点的精彩发言说得一愣一愣的,干脆蹙起眉毛琢磨了会儿,这才想起来他本来要说的话,于是整个人都凑到我眼睫前边。

    “那我不抖了就是了,干嘛打人啊。”秦小狗先是有点委屈地揉了揉腿,等到听话地慢吞吞把背挺直,这才又怼怼我继续问道:“可你到底为什么要送点心给邓少夫人啊?她那么凶。”

    凶?原来凶就能制住你啊。

    我盯着自己的掌心,一时忍不住开始思考如果通过武力制服这家伙的方式达成“姐友弟恭”成就的可能性有多高。

    “凶……是有一点吧。”

    不过变成断掌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回忆了一下那天在酒楼饱受折磨的受教育惨剧,哪怕方才邓少夫人狠狠刷了一波好感,但我也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她特别温和亲切和颜悦色,“不过她人还是蛮好的。”

    说完这话,我便偷偷侧脸瞟了眼旁边的卫蕊。

    结果卫大姑娘正八风不动地抱着杯子喝茶,连个眼神都没给我。倒是秦遮又笑了一声:“嗯,希望卫茗过几天也能对你的说法表示肯定。”

    “……”

    我没忍住代入了一下卫茗的视角,本来还想努力笑笑,但估计是刚刚进行“善意的谎言”时假笑次数达到上限,这会儿一旦试图把脸颊往上抬抬就觉得犯酸,干脆就自暴自弃任由嘴角往下耷拉着:

    “希望吧,反正以后我十有八九也得嫁个这样的人。”

    这次谢望切倒是淡淡抬起凤眸看了我一眼,秦遮则是“嘁”了一声不屑望天。最后反倒是从刚才就一直喝茶看戏嗑瓜子的卫大姑娘对此流露出了最大程度的好奇:“为什么啊?干嘛给自己找那不痛快受。”

    “她是想说,就她那动不动上山捉鸟下河摸鱼的疯丫头性格,日后干爹干娘肯定也会给她找个能管得住她的夫君罢。”

    “说白了,咱们大小姐这就在是犯怂而已。”秦傻狗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这次不仅听出了我的反讽,甚至还带着笑眯眯的神情准确指出了我的心声并送上“祝福”,“不过啊,好像噩梦总是会成真呢。”

    我当即伸手去拧这家伙大腿,目光也凶神恶煞地瞪过去:“你少咒我。”

    要不是怕回家我也会被我爹——也就是面前这狗东西的干爹,江国公他老人家大卸八块,我真的很有想动手弑弟的冲动。

    “乖啊你,不要冲动。”

    这小王八蛋还在扬眉吐气地到处拱火,随即又摆出一副肝肠寸断、心如刀绞的模样,实际上却别说眼泪,就是茶水他都懒得往脸上抹抹做个全套。直到看见我真的恼了、就差要动手挠他,这才把语气恢复得正经起来,本来轻轻搭着的手指也稍稍用力地捏了捏我肩膀:

    “我是不会让你嫁到那种地方去的啊,就算干爹把我腿打断也不成,别怕。”

    “嗯。”我正在分辨这家伙说的是真话假话,这时在旁边安静喝了半晌茶的谢望切却也终于开口。

    他温温柔柔地笑起来,唇角向上弯着的弧度就像是从南方水乡而来,随着摇橹声盘桓在你身边的迎春花瓣,鹅黄的花蕊随风静谧摇曳着,然后整个冬日就都跟着冰消雪融,万物复苏。

    “我和阿遮都不会让你吃苦的。”他用指尖轻飘飘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就算酉酉真的嫁人了,只要你受了委屈,别忘了哥哥可是在御史台,一定会替你去讨回公道,好不好。”

    “那要是他也是御史台的人呢。”我道。

    谢望切像是没想到我这个问题,本来靠在我鼻尖、像是振翅蝴蝶一样的细长手指也停顿了一下。

    明明只是一刹那的功夫,秦遮却已经扬着眉毛靠了过来。他随便一挥手,我只瞧见了银色的卷云纹淡淡扫过,他就已经把谢望切停在我面前的指尖拨到了旁侧,又顺手把胳膊往我肩头一搁,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

    “看吧,御史台靠不住。”我刚要转身去瞪他,结果这王八蛋直接扳着我脑袋不许动,自己倒是又挑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把下巴垫在我肩窝里:“不过姐姐你放心啊,就算你真的嫁不出去了,宁远侯府也养你一辈子。”

    我翻白眼,很想表示就算我山穷水尽,嫁不出去那也是江国公府的事,又和宁远侯府有什么关系?

    ……等等,你说谁嫁不出去呢?

    正要和小王八蛋决一死战,结果刚刚去借用卫府小厨房热点心的翡翠这时却是回来了。我慈祥的目光跟着秦遮的眼神落在那两盘好看又好吃、闻起来也香喷喷的糕点上,眼睛一转倒是心生一计。

    于是就蜷了蜷指尖,努力稳定心神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激动,道:“这可是我特意让人去外头买回来的呢,是不是很香啊?”

    秦遮果然被转移视线,大力表示肯定,上下点头的时候连发丝都痒痒地蹭过我的脖子。

    “你喜欢我就放心啦,毕竟这可是排了两三个时辰队才买到的,得不偿失就不好了。”我带着邪恶的微笑,施施然端起左边放马蹄糕的那只盘子,特意在小王八蛋面前绕了一圈,吸引足了注意力,这才忽然一个反手,把盘子情真意切地放到了谢望切面前:“长幼有序,兄长先请。”

    谢望切好笑地看一眼我,又看了看我身后已经被一巴掌从我肩膀上扇起来的秦遮,淡淡颔首笑道:“多谢妹妹。”

    眼下的场面,就是国子监的大儒来了,我也敢拍胸脯打包票他除了“手足之情”、“孔融让梨”之外绝对没什么可评价的!

    “据说这糕和红茶很配呢。”我笑不露齿地微微点头,回头时果然瞧见秦遮漂亮的面皮上写满了“既然是长幼有序,那下一个一定就轮到我了吧”的大字。

    于是就在他殷切的目光里,我继续弯着眉眼,又珍而重之地从食盒里捧出那一小碗糖蒸酥酪,浑身上下每个地方、就连最细微的一根头发丝儿都做好了看大戏的准备,这才殷切道:

    “这糖蒸酥酪可是用牛乳反复淬炼,直到最后凝成的膏状,又在上头铺满了红豆、蜜枣、山楂、核桃,还有这许多松子穰……定是厨子费了好些时间心力才制成的。”

    我故意端着那只金彩玉璧小碗在秦遮面前左摇右摆晃来晃去,一时感觉自己像是在拎着毛线逗雪团玩耍:“阿遮你瞧瞧,是不是和那些文人说的一般‘敢与佳人赛雪肤’?”

    “嗯嗯嗯。”这二傻子拼命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我笑得很是快活,美滋滋得好像正有十二个倚红馆的姑娘戴着金铃铛在面前给我单独表演坐部伎,“阿蕊你瞧,这酥酪就和你一样白呢。”

    本来又处在喝茶看戏嗑瓜子状态的卫大姑娘显然没想到自己也要上台唱戏,但还是第一时间切换心态,捧场地配合我道:“是呀是呀。”

    我把酥酪放回桌上,只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指腹推着小碗推到她的方向,心里说着江酌雪你可真是坏啊,实际上演得反倒更起劲了:“今日你也是主家人,里里外外帮着招呼我们这些来观礼作客的也肯定很是辛苦。据说这松子穰对腰膝酸软之类的毛病最好了,你可快些尝尝。”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默契,卫蕊对于我拉她唱大戏的目的领悟吸收得还是很迅速的。

    她咬着泛起些桃花一样殷红色的下嘴唇,这个举动让我一时不由得很是担忧她会不会因为憋笑太辛苦,最后受到比较严重的内伤。

    我还在思索,但随即卫蕊就恢复过来,满脸正色地双手接过玉碗,刚认认真真地捏着小银勺舀了一口——她的动作迅速到都让我很怀疑她到底尝到了没有,结果卫大姑娘就立马棒读地大声感慨:“啊!真是入口即化!味道好极了!”

    “你喜欢就好。”我歪着脑袋笑眯眯,余光里果然瞧见某只傻狗的身子僵了一僵,就连耳朵都耷拉下来。

    诶?是有人生气了吗?好像能听见谁在磨牙的声音呀。

    我淡定地掏了掏耳朵。

    嗯,肯定是我听错了。

    毕竟这么喜庆的、大好的结亲的日子,大家都忙着沾喜气,互相说吉祥话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人不高兴呀!

    至于什么诅咒自家姐姐嫁不出去这种事,一定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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