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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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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儿醒了?”

    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第一个对上的便是我家翡翠那张柳眉弯弯的芙蓉面。

    她利落地在我腰后塞上了一个棉花软枕,我被扶着坐起来,又喂了两口水,这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这是哪里。

    插椽式的木架,绘着弯弓骑马图腾的皮顶,还有比寻常家里见惯的、要矮了足足一半的红漆彩绘木柜……看来还是在春猎的西郊围场外围。

    翡翠把茶碗放在一边,又回过来带着点担忧地问我:“姐儿可饿了?王夫人早就吩咐厨房都等着了,只候着姐儿一醒就开火呢。”

    我下意识点点头,其实脑子里却是在回忆晕过去之前的事——

    许是因为乍暖还寒,已经生长起青草的围场里却还是有地方结着薄薄的冰层。俗话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秦遮的“踏雪”就是这样一个不小心踩上了冰面,随即一个踉跄,把我和秦遮都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隐约感觉世界颠倒的前一刻,是秦遮紧紧伸手勒住了我的身体,然后把手垫在了我的头上。

    许是因为离着距离更近,眼下我倒是被送来秦叔叔家的帐篷了。看屋里的摆设,这应该是王夫人暂时休息的毡帐。只是也不知道秦遮去了哪里。

    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珍珠掀开帘子出去了。于是本来立在边上等吩咐的小丫头们就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围着我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倒叫我一时半会腾不出来时间问问秦遮的情况。

    不多时一张小小的雕花木桌就被捧了上来。上头用翠竹纹的青瓷盘子摆着几样颜色搭配得极为好看、让人瞧着便不由得食指大动的菜色。

    在火上把外壳烤得酥脆金黄,闻起来还带着蜂蜜和胡椒两种截然不同香气的炸鹌鹑、裹着滑嫩鱼肉的小馄饨在点缀了碧绿葱花的浓郁汤汁里起起伏伏、撒了一把小米椒的干炝排骨,还有上头凝着一层洁白糖霜的桂花栗子糕。

    我吸了吸鼻子,刚想说这一大桌子我自己也吃不完,不如多喊些人来。这时候帐篷的门帘却又被挑开了,本来在门口坐着煮茶的小丫头见到来人,立刻毕恭毕敬地起身问安。

    是王夫人。

    她进门时便有丫鬟替她解下了外头的披风,这会便直接在我床沿坐下,牵着我的手道:“酉酉,你快尝尝,这鹌鹑,还有鹿肉,都是你秦叔叔他们刚打回来的,正新鲜着呢。”

    如果说方才小丫头们还只是一拥而上对我表示关心,叫我不好打断她们,这会子王夫人却是一筷接着一筷地替我挟菜——

    鹌鹑吃完还有牛肉,鱼汤喝完还有梨子甜水……直到我都觉得吃下去的东西顶到了嗓子眼,实在是再多一点也不能了,这才忍不住打着饱嗝去牵她的手:“不成了,婶婶,我真的吃不下了。”

    王夫人这才放下了筷子,又给我推过来一碟梅子糖,神色关切道:“那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有?方才虽然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了,但毕竟这儿没有女医官,也不太方便。你母亲这次没跟来,出发前我可是跟她立了军令状,说肯定要把她的宝贝女儿平平安安带来,完完整整送回去的。”

    “阿遮那个混不吝的,口口声声要带你去猎兔子,要是说到能做到便也罢了。如今还惊马叫你都摔了下来……真是到处惹祸不让人省心。”

    她随即又话锋一转,道:“不过酉酉你也莫同他一般计较,你秦叔叔已经罚他去后头喂马了。等你病好了,我再带你去打他一顿解气。”

    秦遮,喂马?

    我在脑子里暗暗琢磨了一下那个画面。一向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把袖子挽起来,提着一桶干草和豆子在马厩里一匹匹马喂过去……总觉得有点违和啊。

    其实我也明白王夫人这么做的用意。纵使江秦两家是关系极好的世交,这件事也有我一半责任,但是既然是她同秦遮把我带出来的,自然就要给我爹和继母一个交代。所以……甭管偷偷去骑马猎兔子这件事里我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就算其实是我把刀架在秦遮脖子逼他答应的,这个锅……秦小少爷也是背定了。

    但我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啊。

    秦遮带我去围猎是为了哄我高兴。看到出事了,他也是毫不迟疑就护着我给我垫背。但即便这样我身上也免不了有些青青紫紫,想来他肯定伤得更重。而等到好不容易回到西郊大营,我立刻被安置回屋里请了大夫熬药,而他……现在就直接被罚去喂马清扫马厩了。

    我忽生出些难过和后悔来。胸口也有些郁结,就长长吐出一口气,凑过去抱住了王夫人的胳膊,结果刚要开口,眉心却就被她用指尖轻轻点了一记:

    “酉酉,你可莫要替他求情。”王夫人又往我嘴边递了一块糖糕,扶着我的肩膀,微微低下好看的眉眼同我目光平齐道:“婶婶也晓得你想说什么,婶婶都懂,只是阿遮的性子……也着实该吃些苦头才能长长教训。”

    这话说罢,她便不再开口说有关秦遮的事情,转而又开始劝说我刚受了惊吓,这会便不要多想,应该要多多休息才是。

    帐篷里烧着暖和的炭火。王夫人走了,珍珠和翡翠便重新过来,坐在床头替我微微打着扇子。我努力合上眼皮,但是眼前却还是忍不住总是浮现出秦遮那张尽管年纪还小,但已经可以窥见日后该是出落成如何漂亮模样的一张脸。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竟然已经被送回了新桥胡同的江国公府。

    继母就坐在我拔步床边的一只小绣墩上,见我醒了却也不说话,神色也淡淡的,只是转头喊了珍珠他们来替我擦脸。

    我凑上去和她撒娇道歉了好半天,继母这脸色也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扭过来用手掐了一把我的脸,道:“只不过是让你去了一趟西郊围猎,你就能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鎏金的小灯座里早就点上了橘红色的烛火,在光下把继母的脸显得格外温柔。我把头微微侧着枕在她膝盖上,这才发现她今天竟然是素着一张脸过来的,就连发髻都是随手捡了几朵珠花勉强别上,心里不免便也有点难过,就扯扯她衣袖:“是我错了,让您和我爹担心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做错什么了?”继母用刚刚珍珠弄好的帕子慢慢替我擦着额头。

    “我不该偷偷和阿遮跑去骑马,而且还连累了他。”

    说到这,我不免有点着急:“对了母亲,阿遮呢?他也回来了么?”

    “方才在围场,婶婶不许我替他求情,说是秦叔叔罚了他去喂马……”我坐起身来。

    继母看我一眼,把帕子放回铜盆里,道:“嗯,和你一起被送回来的,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将军府去了。”

    那伤势呢?不会伤的很重吧?

    我观察了半天,看不出继母这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就又试探着说:““阿遮那时候是护着我摔下来的,我这才只是磕青了腿,婶婶已经找人来给我上过药了,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阿遮瞧了伤……”

    继母还没说话,倒是她身边的嬷嬷先笑了:“姐儿今日是转性了不成?往常别说是摔了马,就是平日里淘气,同卫姑娘她们爬树摘果子掉下来不是都要闹好一阵子脾气,连着十天半月都不再登卫国公家的府门的么。”

    我心道那能一样么。和卫蕊那是我们俩半斤八两,谁都别埋怨谁。再说了,我不去卫国公府找她,她不也没来江国公府寻我吗,更别提都在新桥胡同住着,再远能有多远?

    然而秦小少爷这个……实打实是我连累了他的呀。

    但是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说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眨眨眼,只觉得自己两个小梨涡里都填满了温驯恭良的笑容,试图以此来向继母表现我的改过自新之诚恳。要不是手臂上也有点伤,肯定还要再举起个爪子表明立场的:“但是吧……也不能因为我的事,让婶婶和阿遮母子俩失了和气对不对?”

    “母亲您看,可不是谁家都有这个福气,有我这么乖巧聪明的女儿的对不对?不过这都是您教育得好。”我又挂着甜滋滋的笑容抱住了继母的手臂:“而且阿遮要是不瞧病的话,以后谁陪我玩啊。”

    继母听了不由得又生气又好笑地伸手捏住我的鼻子:“你这丫头,担心就担心,还扯了我的名号做大旗。”

    “大夫早就请了,我也同你婶婶说了都是自家孩子,没那么多要在意的。”她摸摸我的脑袋,“只是……”

    “只是什么?”我有点着急,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只是……秦家哥儿被你秦叔叔拎去祠堂罚跪了,这会儿他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正不肯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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