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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赖(11月13号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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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宫正殿中央放着一尊三足的九凤鎏金香炉。皇后娘娘坐在上首,一干朝廷命妇们便在两边顺延着依次坐下聊着闲话。

    殿内弥漫着一种甜滋滋、让人有点犯困的暖香。有随侍的宫女上前替我添了茶水,我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两下碗盖,心想眼前坐着的可都是整个大尧最尊贵的女性,寻常官员内眷设宴只要能请到一位便是门楣生光——

    可当这群人真的齐聚一堂,除了比美、比谁更端庄之外聊的也不过只是家长里短而已。

    什么督察御史前些日子同太常寺的大人家里结了亲啦,什么大长公主最近身体又不太好啦,什么南边番国新进贡了一头白象啦……诸如此类,倒还不如看贵女们开诗会时明里暗里地较劲,实在是无聊的紧。

    往常燕微——就是和我们家一样、住在新桥胡同的永昌侯家嫡女——她若是在的话还能帮我和这些夫人小姐周旋一二。不过昨儿她吹了风,身子有些不好,永昌侯夫人便替她告了罪在家休息。

    于是也就真的没什么话聊。我装作喝茶,偷瞄了下坐在继母正对面、卫国公夫人背后的卫蕊卫大姑娘,果不其然发现这家伙已经上眼皮碰下眼皮在打瞌睡,全靠她带来的丫鬟在背后悄悄替她撑着沉重的发髻。

    我隔着人群,瞥见那丫鬟大约实在是时间久了有些手酸,便没忍住偷偷换了只手托着卫蕊的脑袋。她一方面要顾忌着别吵醒卫蕊,另一方面又要控制动作幅度,以免被上头的皇后娘娘察觉,两者综合下来的手法可谓是谨慎谨慎再谨慎,就好像她家小姐的脑袋是用玛瑙翡翠雕出来的一样。

    那婢子小心得不行,然而咱们“巧夺天工”的卫大姑娘却还睡得人事不知,半梦半醒里就差磨牙流口水说梦话。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情景,扑哧一声差点没憋住笑、直接给大家表演一个恶龙喷水,于是紧忙又端起杯子挡脸。

    然而大约是刚刚没忍住出声被秦遮听见了,但他又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只好满脸嫌弃地看我一眼。见我在喝茶,便终于又伸手端起了那只自打盛上来、他就只抿过一口的青釉瓷盏。

    紧接着少爷便挑了挑眉毛:“这茶就有那么好喝?丫头都添了几回水了,你也不怕一会又要去更衣。”

    “是啊,我肾不好,怎么样。”我几乎全副心神都扑在暗搓搓观察卫蕊、等下好去嘲笑她的大业上,于是便随口敷衍了秦遮几句,“总比你动不动就溜出来飞檐走壁,还偷爬别人家院墙强吧。”

    我这话说的全然没过脑子,于是在我敏锐的感知力开始大声呼喊“前方有危险!一级戒备!”的时候已经大事不妙,后退更是早就来不及,因为某张狞笑着的面孔早就凑在了我跟前——

    然后自然是挨了某人恶狠狠一记爆栗。

    “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知道吗!”我捂着脑袋,感觉痛得眼睛都快要泛出泪花来,却又顾忌着是在宫里不敢大声吼他。

    “哦?这会你又觉得我是君子了,”秦遮懒洋洋地跷着二郎腿,绀青色织卷云纹的八宝锦袍角垂在身侧,笑容明媚得就差要和天上的太阳肩并肩,“我还以为在姐姐心里我就是个爱爬别人家院墙的泼皮无赖呢。”

    我呸!

    还有谁能比你更无赖啊,自己能不能心里有点数!

    我被秦遮气得不行,以至于皇后娘娘终于发现那边卫蕊已经睡得人事不省、大手一挥遣了我们这些小辈出去耍的时候还在同他吵架。然而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家伙也半点没有什么要让着女孩子的心态,和我拌嘴的时候有来有往,丝毫不落下风,倒好像非要论个长短输赢不可。

    本小姐大方地对他的这份精神和勇气可嘉表示了赞赏。

    毕竟平时,我最不耐烦的就要数那些一口一个“我让姑娘三招”的所谓君子了。

    竞争嘛,要的就是一个公平,谁稀罕你的让步啊。

    于是就一路唇枪刀剑到了御花园外围。秦遮被认识的人叫住了,我百无聊赖环顾四周,发现世家小姐们倒是都在赏花,倚红偎绿的好不热闹。

    但我又没什么兴趣,干脆又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一会。至于方才心大到、在坤宁宫里都能香梦沉酣的卫蕊却是终于更衣完赶了上来。

    我便朝她招招手。

    刚刚都淹没在命妇堆里瞧不真切,这会却是才发现她今儿竟然穿了一身墨绿色绣折枝花的褙子。加上本就生得白,今天又特意梳了凤尾髻,这会脸颊边上再垂一对和头顶珍珠攒花成套的耳坠儿,倒是当真有点世家贵女的风范了。

    结果也只是看起来。

    因为咱们卫大姑娘刚一走过来站定,便结结实实地捏着我的脸揉了两把,咬牙切齿道:“江酌雪,你瞧见我睡着了竟也不喊我!”

    我紧忙龇牙咧嘴扯开她的爪子:“你也不看看那是哪儿!坤宁宫是我想喊你就能喊你的地方?你当那是你们卫国公府的暖阁呐!”

    “那你也肯定笑我了!”卫蕊叉着腰,粉白的一张脸气鼓鼓的。

    新桥胡同里统共就住着卫国公、永昌侯,再加上我们江国公府三户人家,而卫蕊、燕微和我更恰巧都是家中独女。

    大家从小就一块长大。卫蕊偷看少年郎却不慎撞到屏风被抓个正着、燕微被欺负得落进池塘狼狈不堪、我摔了个狗啃泥还没忘了保住手里刚出炉的叫花鸡……彼此什么糟心模样没见过,看似大家闺秀的漂亮皮囊下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也都心知肚明。

    虽说平时小吵不断,动手的事也不是没有过,但却一早便成了情比金坚、真的不能再真的手帕交,只不过维系感情的方式可能同旁的世家小姐们不太一样罢了。

    不过这样却也很好。

    “怎么?说的就好像我之前出糗你没笑话我一样,明明就数你笑得最大声了。”我便也装模作样伸手去戳她的腰,“再说我和你之间隔着多少人呢!靖亲王妃、绥亲王妃、我娘、你娘、还有定国将军夫人……”

    “这会你倒是能记清各家来的都是谁,不是平时黏在燕微身后装一问三不知的时候了。”她哼了一声,紧接着却又转了转眼珠子,凑过来挽我胳膊,“诶,说起定国将军夫人,我之前瞧见你身边坐着的公子了,模样真是俊啊。那是不是就是……”

    好家伙,我就说今天消气消得怎么这么快,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刚才额头上刚刚挨了秦遮一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偏偏我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办法。然而这会卫蕊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十分地恨铁不成钢,便伸手去锤她脑袋:“你还是少招惹那混世魔王的好。”

    “怎么?他有问题?哪方面的问题?不会是那方面吧!”卫蕊瞪大了眼睛。

    ……在口无遮拦这方面,十个我加起来只怕也是抵不过一个卫大小姐。

    我一时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这次不光是外伤,可能内里也受到了来自卫蕊的巨大伤害。又担心秦遮别一会儿不知道从哪个草丛里突然跳出来,上来就直接给我们俩一人一拳,于是紧忙去捂她的嘴:“你少瞎说!”

    “不是那方面你怕什么啊?”偏偏我们的终极武器——卫大小姐还满脸茫然,该夸她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吗?

    我心情沉重得不想说话,她却是很困惑地盯着我猛瞧,八卦的欲望之火灼灼到几乎能在我脸上烧两个大洞:“所以到底是什么毛病?”

    我很惆怅,开始怀疑自己同秦遮可能是八字不合。于是暗暗在心里记了两笔,打算改天去庙里求个护身符什么的来转转运。

    但那毕竟是后话了,眼下我又不好直接扯着卫蕊的耳朵大喊“秦遮是脑子有病”——我好歹是京城有名的贵女,虽然不是以端庄得体出名,但若是真的在宫里犯了蠢,回家肯定免不了会被继母家法伺候。

    虽说继母是刀子嘴豆腐心,动棍子也不会真下狠手,但好端端的谁爱挨打呢。伤药虽小却也是钱啊是不是,况且我还想着过几天再暖和些就划小舟去湖上摘莲蓬吃呢。

    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我虽然自觉和秦遮耍不到一起去,见面就是天天掐架的份,但总归还是位有点良心、家教不错的闺秀,一般不会做在外边坏人名声的事情。

    毕竟要是真让人知道了秦少爷这个臭脾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娶不到媳妇再赖上我不走可怎么办呢!

    所以现下抓紧找个理由把卫大姑娘糊弄过去才是正经。

    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帮她转移下没地方放的注意力:“你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倒是还没来得及问你,前些日子还打着去给燕微探病的旗号偷看她兄长,藏在人家屏风后面满脸沉醉地说什么心如鹿撞,如今这是又犯了见一个爱一个的老毛病了?”

    “食色性也嘛。”卫蕊一听这话就缩了缩脖子,跟个老夫子似的、一唱三叹地摇头晃脑了一会。

    我正暗自感慨好歹是岔开了话来。结果她那边感慨完了,冷不防却抓住了我的手,满脸都写着羡慕:“到头来倒是你有福了。”

    我大惊失色,一瞬间以为王夫人有意同我家结亲的事已经在京城人尽皆知,甚至感觉自己嘴巴大张到已经可以生吞下一头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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