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只土地神
夏玄时从乾坤袋里摸出茶水和瓜子，递到程云面前：“吃吗？”还没得到回应，就在林总的死亡射线下悻悻地又缩了回来。
很快，零点的钟声响起，拍卖会开始了。
每一件拍品出来，都会有拍品的影像放大投影在半空中，让所有参加拍卖的魂都能看得清楚，而座位越靠上则视野越好。
程云没想到的是，第一件拍品就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参加了一场假的拍卖会——放大的投影能清晰地看见一方手帕上那个鲜红的唇印，连细小的唇纹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是某位女性游魂大佬的唇印加签名。
“……有多少魂想要得到女王的一个吻？现在绝无仅有的机会摆在大家的面前了！只要拍下它，你们想要女王吻多少次，想要吻在哪里，都由你们自己决定1拍卖官还在激情澎湃地鼓动，“大家难道不心动吗？起拍价五万冥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竞拍开始1
一旁的夏玄时直接喷了：“这东西也能拿来卖？1
然后就被前座的游魂转头狠瞪了一眼，对方直接举牌加价：“五十万1
最后这件拍品居然疯狂地喊到了五百万冥币，约等于五十万炎黄币，拍下它的便是夏玄时前座那哥们。那魂拿到唇印后，还得意洋洋地转头给了夏玄时一个鄙视的眼神，对着唇印响亮地亲了一口，令夏大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接下来的拍品画风一个比一个诡异，游魂界最性感女游魂的内衣、传说中黑白无常喝过的杯子、某地神咬过一口的水果、某游魂大佬生前的牙齿……等等。
等程云终于明白，“慈善拍卖的拍品不算贵重，拍的就是意义”这一点是什么意思时，他整个人的三观仿佛被重塑了一遍。
传承记忆记载的大多是重要的东西，像这种细节部分并没有提，以至于程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想要拍点东西支持一下却绝望地发现无从下手。
所以真的能以拍下这种拍品来刷声望吗？这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吧！更可怕的是这些拍品竟然没有一件流标，连某某游魂的x液这种东西都有魂要！天道在上，为什么魂体会有x液这种东西？！
——嗯……游魂都能啪啪啪了，怎么会没有x液呢？
“接下来这一件宝贝由匿名提供，据传是九重天的某位天神使用过的挂坠。”继一小瓶x液过后，拍卖官打开一个小锦盒，顿时巨大的剑影出现在半空中，璀璨的光华仿佛瞬间照亮了整个广场，耳边响起游魂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看这把小剑，剑身由某种神秘矿石打造而成，金光闪闪，高贵华丽。剑上镶嵌有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不知名宝石，做工精细，就算放大数倍，也能看清每个精致的细节，想必是某位尊贵的天神用来彰显身份的。”
随着拍卖官慷慨激昂的陈词，虽然小剑的实际尺寸还没有一根手指长，但也引起不少魂的兴趣。
“本件拍品起拍价十万冥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拍卖官敲了敲锤子，“现在，竞拍开始1
当挂坠放大的投影出现在眼前，林震渊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得到它！必须得到它！它是你的！它只能是你的！
就在林震渊忍不住要飞身去抢夺那把剑时，耳边响起一个清润的声音：“你喜欢吗？”
狂热的大脑重新清醒过来，林震渊转头对上程云明亮的目光，又听见对方带着笑意重复了一遍：“喜欢吗？”
“喜欢。”刚压下之前狂躁的情绪，林总的嗓子有些充血，沙哑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就如同事后情人般的耳语，让程云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朵。
“那好。”程云定了定神，好不容易看到一件能够出手的东西，这个挂坠简直是一堆奇葩二手货里的一股清流。程云决定就拍这个了，他举起手中的牌子：“一千万。”
是的，就一会儿功夫，价格已经飙升到一千万，而这其中大部分是最上层那些游魂大佬抬上去的。显然，大家一致认为这件拍品比起之前那些更符合自己的身份，反正也是为了捐钱，选一件格调更高的不是更好吗？
“一千一百万1“一千两百万。”……又有大佬跟着加价了，现在除了程云，加价的只剩下最顶层的游魂，因为其他魂已经自觉地停下，不想得罪大佬。
“我可以自己来。”林总也想举牌喊价，这样能展现自身财力的机会，怎么能让心上人出手！会显得自己小气而没有魄力的。
程云无声地笑了笑：“可是这里只收冥币埃”
财大气粗的林总顿时失声，他身上带着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可以随时取用、无限透支的卡，然而这里面却不包括冥币。他忘了，这里是鬼市。
听见价格已经攀升至五千万，程云再次举牌，声音冷静而从容：“一亿。”
夏玄时前排那哥们终于忍不住回头震惊地瞪着他们这行人，整个现场寂静了片刻，连拍卖官也忘了说话，压根没想到有魂会一口气加价那么多，还不是第一排的大佬。
过了一会儿，顶层终于传出声音：“一亿一千万。”
程云刚想举牌，就被夏玄时按住了，后者有些着急地压低声音：“程先生，算了吧，我们看看其他的？”
夏玄时并不是不相信程云能拿出那么多钱，而是担心对方得罪游魂。一个天师（他以为的），跑到游魂的地盘里来跟游魂大佬们争夺宝贝，在这个所有竞拍者都毫无遮挡、几乎算得上实名竞价的拍卖会上，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啊！
夏玄时拼命朝林震渊使眼色，希望对方能拦一下，不然今天他们仨或许就要狼狈地逃出鬼市了。
然而此时林总正沉浸在心上人肯为自己花那么多钱买礼物送自己的喜悦，及身为追求者居然没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要被追求的那方买给自己的困窘中忽冷忽热，压根没注意到夏玄时的眼色。
“一亿一千万一次！一亿一千万两次1那边拍卖官的锤子已经要落下了，“一亿一千……”
“两亿。”程云淡定地用另一手举起牌子。
全场陡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声，这东西怎么也不值这个价啊！哪个愣头青烧那么多钱来和大佬争？这不是想死第二次么？！
“安静1同样坐在最顶层的孙长富开口了，“要吵滚出去吵，拍卖继续1
“两亿一千万。”离孙长富最近的游魂大佬举牌的同时有些纳闷，向其他几位传音，“奇怪，这是哪位外来的壕？知不知道规矩？”
除了孙长富，其他游魂大佬面面相觑，显然都不认识。
“三亿。”
听见程云喊出了三亿，孙长富嘿嘿一乐，指了指地面说：“你们到现在还猜不出来吗？这分明就是新上任的那一位埃”
最顶层霎时一片安静，如果是外来的游魂，他们肯定得怼到对方放弃为止，毕竟这事关晋江城游魂的脸面，但如果是那一位……
始终追着程云加价的游魂大佬后悔了，他现在收回加价可以不？上神会知道不停跟自己竞价的是他吗？会不会给他穿小鞋？早知道这位就是上神，他早就不出声了啊！
“三亿一次－…三亿两次1拍卖官偷偷地看向最上排，还拖长了语调，但始终没能等到任何回应，不得不落了锤，“三亿三次！成交1
孙长富想，一句话帮小橙子省下好多钱了，今天的自己也是棒棒哒！
因为这场拍卖会的东西都不贵重，在各种奇葩的意义下，显然价格也不会太高，三亿可以说是历年慈善拍卖会最高的价格之一了。所以拍卖会的举办方对此很重视，让一名管理员亲自将拍品送来给程云。
双方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管理员终于看到这位胆肥又有钱的拍客了，对方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同伴，三魂都戴着面具，收敛了周身的气息，但分明已经凝聚出实体。他更加不敢小瞧对方，坚定了这位一定是微服私访的游魂大佬的推测。
“您是要用现金支付还是刷卡？”管理员恭敬地问。
“现金。”程云没有游魂的身份，自然没有卡，反正他有空间可以随身携带。
对方拿出一个盒子，程云扫了一眼，伸手覆上盒子，将空间里的冥币转移到盒子里的空间中。盒子前方有一个显示屏，数字不停往上跳，直到显示出三亿，程云才收回手。
“这是您的拍品，请验收。”管理员又递给程云一个锦盒。盒子打开来，那个华丽的剑形挂坠映入眼帘。
林震渊的心脏又开始猛跳，但这一次他按捺住了，他对这把剑产生了怀疑，情况有些不对劲，它对他的影响太大。
程云收下锦盒塞进林震渊手中，一派云淡风轻：“送你。”不知为何，心里很有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
“其实我很有钱。”林总认真地说。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下，自己并非小白脸，万一让对方产生误会怎么办？
“我也很有钱。”程云同样认真地说。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下，自己并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他是真的真的很有钱。
两人特别认真地对视了半晌，直到认为对方已经相信自己的时候，才满意地同时转回了头。
一旁的夏玄时捂住被甜得发疼的腮帮子，一手掏出手机在微信家族群里疯狂打字：【冷冷的狗粮狠狠地拍在我的脸上……某人花了三亿冥币，折合炎黄币三千万买了一个还指头长的吊坠送给了老大！是的，你没看错，花钱的不是老大，老大才是收礼物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