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年级们
在浦原给真希特训的第五日中午，伏黑惠、狗卷棘以及胖达按照真希给的地址来到了特训的道场。
“这就是真希和惠所说的浦原先生啊。”站在屋檐下，将毛茸茸的爪子举在头上，胖达远远眺望正在场地正中间飞速过招的两人。
“鲑鱼子。”
胖达看着场内激烈的战况：“感觉真希的速度快了不少呢……唔——这是什么？小猫咪？”他感觉到自己的脚有些痒，低下头看见有一只纯黑色的小猫咪，正在试图用爪子挠他的脚背，两条长长的尾巴一晃一晃。
“这是小黑先生，是浦原先生的朋友。”弯腰把小黑从胖达的脚背上抱起来，伏黑惠向胖达介绍。
“惠，他是谁喵？”小黑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胖达。
“他是胖达前辈，和真希前辈一样都是我二年级的学长。”
“小黑？原来这只小猫咪就是付丧神。”
之前真希和他一起找关于灵的资料，又拜托他找过智香案件的线索，所以胖达也清楚小黑的由来。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小黑——长得像传说中的猫又，身份又是妖怪、付丧神，还会说话……
可恶啊，感觉自己的稀有度又降低了！
还好只有咒术师才可以看见……胖达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小黑也在打量胖达，扭头问伏黑：“他看起来不像是人类喵？为什么也会说话喵？”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不，猫不认识熊猫！
遭受到了“不认识”的暴击，胖达黝黑的双眼中棉花都要流出来了：“我是熊猫啊，熊猫！”
“是猫喵？可是为什么长得和本大人一点都不像？”小黑疑惑地看向伏黑惠。
“熊猫是熊科的！啊不对，我是布偶来着……”胖达陷入了沉思。
小黑也反应过来：“本大人好像也不是猫……”
“哦呀哦呀，会说话的熊猫！好神奇！”刚刚结束了对真希的实战训练的浦原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胖达，“阁下就是真希说的胖达先生？”他之前在和真希的聊天中，真希有提到过她在高专的同伴。
“啊，是的。中午好，浦原先生。”对于浦原的捧场让胖达好受了一点，不过——“请不要扯我的毛，我虽然是布偶，但是被扯毛还是有感觉的。”
浦原喜助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抱歉抱歉，听说胖达先生是咒骸，所以有一点好奇啦。”
看起来和魂是相似构造，内里应该也有类似“改造魂魄”的东西驱动着这个身体。但是能驱动这样庞大的身躯，让其灵活行动，消耗的力量可不小啊。
要是能解剖看看就好了。浦原幽幽地盯着胖达的背，脑中冒出了一堆拆解方式，要不要干脆等快走的时候把这只熊猫布偶强拆看看呢？
胖达突然感觉脊背发凉，默默挪得离狗卷近了一点。
“胖达，太慢了。”禅院真希将自己受伤的手臂包扎好，“为什么棘和惠也来了啊？”
“因为那件事已经解决了。”胖达竖起一根毛茸茸的手指，“所以我来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棘和惠，他们表示也想看看真希特训的样子，我就一起带来了。”
胖达说着，从手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浦原：“这是真希拜托我的，关于你们正在调查的那个案子的事情。听说你们已经去过公安了？但是公安里很多信息都是保密材料，仅仅是档案室里的可不全，这份应该是最完整的。”
“线索喵！”小黑甩着两条尾巴，蹭到了胖达身上，看起来这个大家伙还是很有用的，“谢谢！”
“没关系哦。”胖达也摸了摸小黑，摸上去冰冰凉凉一片，手感完全没有他好，顿时胖达的自信又回来了——果然他才是最稀有的。
“诶？”在胖达和小黑互相蹭蹭以示友好时，浦原已经翻完了整个文件，“那几个劫匪还抢走了当时正在东京塔展示的宝石？”
“是的，价值十亿元的猫眼紫翠玉——‘阿佛洛狄忒之眼’。”胖达点点头，接过话茬，“据说这颗宝石的猫眼效应非常奇特，不过我反正是没有看见，也不清楚是什么样子。总之，当时这颗宝石被铃木财团买下后在东京塔展览，结果在展出的第一天就被抢劫了。”
禅院真希听完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那些有钱人在想什么，那么贵的东西居然都没安排人保护吗？那么容易就被抢了？”
“铃木家的宝石不是经常被怪盗基德偷吗？”伏黑惠记得自己隔三差五就能在报纸上看到怪盗基德的预告信，“所以他们可能已经习惯了。”
“其实是有保护的，但是当时那群劫匪是在接近关闭展览的时候突然出现，手中还拿着大火力的武器，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胖达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发生后，当时的铃木家家主觉得很丢脸，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对外只说是普通的抢劫案，但在警察内部，以及一些黑市上一直在悬赏寻找宝石，现在悬赏金额以及达到了三亿。”
浦原对人类的金钱完全没有兴趣：“不过有那么大一个宝石作为目标，找起来倒是方便多了。”
伏黑惠有不同意见：“但这颗宝石很有可能已经被那群人卖掉变现了。”
“即便是变现了，只要追溯卖家，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况且，这颗宝石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那变现的可能性特别小。”浦原分析。
“那他们就一直捂住宝石吗？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呢——等等，难道是为了撑过追诉期？”伏黑音调微微提高，“日本抢劫案的追诉期是二十年，只要超过二十年，警察就不再追诉了，而现在距离当时已经十九年了。”
伏黑低头翻阅了一下案件的时间：“让我看看时间……今年的七月一过，追诉期就结束了。”
真希发现了问题：“可是那群劫匪不是在逃亡过程中还杀了人吗？按照法律，应该没有追诉期了才对。”
“因为那个案件，只要他们死不承认，就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哟。”浦原将小黑抱起，举在众人面前，“唯一的目击证人，警方也看不见吧。”
“不过，即便过了追诉期又怎么样，我们——可不需要遵守法律。”
浦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只要他们能再次出现就行了。”
也是哦……
看着眼前的非人类，伏黑和真希陷入了沉默。
“关于宝石的事情，我可能要拜托真希多多留意了。”浦原意有所指，他也认为那几个劫匪应该会在追诉期结束后带着宝石再次出现，而距离二十年之期还有四个月——也就是今年八月。届时他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之后小黑报仇的事就得全权交给真希了。
尚且不知自己即将担下重任的真希认真地点点头。
“嘛，也算是非常大的进展！”浦原把小黑捞在手里，“正好，我之前看到这个道场的室内有一处地炉，唔，已经中午了，我和小黑先去准备午饭好了。”
他视线扫过众人，胖达他们这次特意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送小黑情报，还有更重要的事想和真希交流，所以，浦原相当识趣地带着小黑避开了。
正如浦原所料，等他们一离开，众人又简单地寒暄几句后，真希问起了之前的事件：“那个咒灵，那么快就解决了吗？”
“是的，比我们想象中都容易，因为这次的咒灵事件是人为创造出来的。”胖达打开手机，向真希展示手机中拍下的照片，“之前我们以为咒灵是有特殊能力能在东京快速隐匿残秽移动，其实是被误导了，并不是一只咒灵，而是一群咒灵。一群不同个体但又有着共同来源的咒灵，所以残秽一致，而它们的本体是被叫做《壁中人》的油画。”
照片中是一幅色彩浓烈鲜艳的油画。最抓人眼球的是画正中心的一个蜷曲着身体、将自己的上半身弯折到近乎180度的男子，脸上的表情似痛苦似愉悦，而他的两侧，有两个看不清脸的人正用力推着墙壁，挤压着画面中心的男人。
胖达接着滑动屏幕，几张不同的照片划过：“还有哦，这些都是《壁中人》的系列油画，有七八幅，基本内容和构图都大同小异。这些油画都是当时作画者捐给学校的，所以这次的被害者都和学校有关。”
真希：“也就是说，这几幅里都有咒灵？”
伏黑惠点点头：“这些咒灵可以在本体附近的墙内移动，移动过程中产生的大部分残秽都隐藏在墙内，事后这些残秽又会被本体吸附，所以很难检测出来。这次，因为多田一贵让愤怒的咒灵远离了本体，无法及时清理残秽，才循着找到了它们的本体。”
“不过画里为什么有咒灵呢？”真希扶了一下眼镜，“难道是诅咒师？”
伏黑惠：“就是诅咒师，也是《壁中人》系列油画的作者，罗伊·普兰。他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同时也拥有着能通过画画来创造咒灵的术式。但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些《壁中人》的油画应该是当时清理时遗漏的，毕竟他作为诅咒师，有很多假身份，罗伊·普兰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根据当时的资料，罗伊过去通过画画制造的咒灵基本都是三级和四级，少有二级咒灵，唯一的一次一级咒灵的记载，是他被咒术界发现，在追捕过程中，用自己全身的鲜血为画笔，以自己的身体为画板，耗尽所有咒力制造出的准一级，他也因此受到反噬，当场死亡。
可这次的咒灵，却大都是二级——但也不是准二级，而是明明有着二级的咒力量，但实际强度却很弱，只有三级水平。并且本体油画一被破坏就会自然消散。所以，他们这次才非常轻松迅速地解决了所有咒灵。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伏黑微微蹙起眉头，他和胖达当时就发现了这一点，但[窗]经过了仔细勘察，确定了现在已经没有《壁中人》存在于世后就宣告任务结束，他们也没办法让[窗]在已经结束的案子上继续调查。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