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水太深了
“活……了……？”
麻小萝眨巴了眨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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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义拿死鱼眼看她：“活了，这种简单的事情我是不会看错的。”
麻小萝安抚他说：“我自然不是怀疑你的眼睛，我只是有些……呃，我只在一些典籍中见到过这种事情。”
高义敏锐地抓住“重点”：“典籍？所以说之前是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么？”
麻小萝：“……”
如果小说也算是典籍的话。
麻小萝有意让在场的众人不要声张，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都瞒不住，便也就不在意了，随口说两句：“估计是长生天显灵了。”之类的，让他们继续工作。
安抚现场几个村民之后，麻小萝跟着高义往河边走。
“你准备把人埋在河边？尸体烂了之后我们还要怎么喝水啊。”
高义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他没有埋人的经验。
“呃，我坑挖的很深。”
“坑挖得再深，我们也是要从河里取水喝的呀。”
高义死鱼眼：“河里的尸体也不少啊。”
麻小萝说：“可是鱼的尸体、鸟的尸体、动物的尸体和人的尸体总归是不一样的啊。不过你倒提醒我了……河里的水不干净，得想个法子。”
“一直以来不都是喝的热水么？”高义问。
村里一直没有医生，麻小萝从住下开始，就非常担心爆发瘟疫、或者因为多雨天气导致伤寒，使得村子里非战斗减员。
所以她一直很注重卫生，热水是常备的，营地里的炉灶昼夜不息，烧水煮汤，稳定地供给着整个营地的热水和白开水。
高义本来不是那么讲究的人，也慢慢习惯了。
麻小萝说：“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现在开荒，燃料是管够的，等到开完荒，附近的草都秃了，就没有足够的燃料来烧热水了。”
“哎呀，我是要和你说这个的吗？你怎么能把人埋到河边！”
高义：“……”
可恶，转移话题失败了。
“因为河边风水好啊！这女子孤零零的衣不蔽体，我想着村子里简陋地连个棺材都没有，坟墓就给她挑个好位置。”
眼看麻小萝不依，眉头一挑就要找茬儿，高义连忙又说道：“而且最后也没埋下去！她活过来了！”
这种事……本来是惊世骇俗的。
饶是高义也有颇有些心里慌慌，想祈求神佛保佑，可是麻小萝插科打诨，到底给他心里的恐惧之情打消了。
现在他还很庆幸最后人活过来了呢！
不然让麻小萝知道他把死人尸体埋到河边，还不知道要怎么炮制他呢。
而且，或许，在大荒，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死人复生也寻常的世界吧。
高义不是很想大惊小怪，让人看扁了。他还是很有些偶像包袱的。
两个人当中麻小萝的脚程更慢，而且她还是上司，因此麻小萝的脚程最终决定了两个人的行路速度。
当他们赶到河边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坑里空无一物。
麻小萝：“……”
高义这个人怎么有点儿子不靠谱在的。
“人呢？”
这种人是能让她乱跑的么？
高义偏偏脑袋，抱着刀的手一伸，语气平平道：“滚出来！”
河边长长的芦苇杆中一阵晃荡。
既然麻小萝——这个本地老司机——已经说过这种事情稀松平常，没有什么好惊讶的，那么高义就也不慌了，不把这人当鬼，把这人当个人看，那股子面不改色的装逼劲儿就也端了出来。
别说，还真挺能唬人的。
给草丛里蹲着的那个吓了一跳。
调转个方向，就是夺路狂奔。
高义也不好说当时他被死人突然又开始呼吸吓了一跳，丢下喘气的“尸体”麻利地就去请救兵，根本没顾上对方跑不跑，就故作淡定地说：“你看，她跑不掉。”
麻小萝：“……”
你就装吧。
“还不快去把人抓回来。”
当对方转身就跑的时候，麻小萝也不慌了。既然对方害怕，那就说明对方判定自己这边儿更强，可以动手。
这就是为什么在和野兽对峙的时候不要转身逃跑。
高义虽然脑子有点子不靠谱，实力还是很靠谱的，很快，逃跑那个就被抓回来，三个人在河边面面相觑。
麻小萝和那人面面相觑，高义抱着刀板着脸躲在麻小萝身后，看天看地不看对面那个人的脸。
那是一张非常好看的脸，果真是红头发绿眼睛，就像是从爱尔兰童话故事里跑出来的少女一样。麻小萝定定地看着她，问：“你跑什么？”
对面臭着脸说：“文明人遇到野蛮人，不跑还留下来被抢劫么？”
麻小萝皱眉：“所以你的衣服是之前被抢走了么？”
“是啊，那些也应该被扔进中子星炸碎的王八蛋。”
麻小萝：“……”
“等等等等下！”她说：“你刚才是说，中子星？”
对方狐疑地看她：“怎么？你知道什么是中子星？”
麻小萝：“……”
好问题，中子星是什么？一种星星？那她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麻小萝：“这无关紧要，你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发誓我都看到你的尸体出现巨人观了，你怎么活过来的。”
那个绿眼睛的“文明人”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没到我死的时候，所以就不会死啊。”
麻小萝：“……”
高义：“……”
麻小萝脸上一片空白，她去看高义，高义脸上也是一片空白。
莫慌……
不要大惊小怪……
麻小萝心说，你看高义都不慌。
别在你的手下面前丢人。
“是一个合理的说法。”麻小萝违心说。
她问：“所以你叫什么名字？你的任务是什么？”
绿眼睛的姑娘笑嘻嘻地说：“我的真名可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暂时叫我百灵。至于我的任务么！我是一个乡村教师来的，因为犯下重罪，所以被惩罚要在这世间行走，将文明传递给每一个野蛮的……部落。嗯，对，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野蛮的……部落，我就要执行我的任务。”
麻小萝面无表情地棒读说：“真是一个伟大的任务啊！谁给你发的任务？”
百灵绿眼睛咕噜噜一转，说：“有人称呼祂为神……阎罗……基督……真主……天帝……圣人……啊，看你的表情，你信的是圣人。总之我算是圣人门徒吧。”
麻小萝：“打住打住！我明白了。”
她明白个鬼。
“回去我就给这位建个庙。”麻小萝面无表情。所谓唯物主义，最重要的就是实事求是，意思是说，在一个有神明存在的世界里，就把无神论扔到一边儿去吧。
“这位百灵姑娘，你正是我们甲寅村所需要的人才，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共襄盛举。”
百灵：“你们要造反？”
麻小萝：“我可不敢。”
他娘的麻小萝建村总共还不到一个月时间，遇到的一个个都是人才，这世界可谓是卧虎藏龙，谁知道京城将会是怎么样的龙潭虎穴？
高义这种人得有个师父吧，他这一身本事总不至于是天上掉下来的。就连高义这种水平，都名不见经传的在乌苏城杀猪，大燕边疆有多少乌苏城？大燕境内有多少高义？
百灵还有个圣人老师……存疑，麻小萝总觉得她可能没说真话。
但总归这个世界真的有一股巨大的不知名的力量，在主宰一切。
麻小萝心如死灰。
“我的意思……咱们一起在大荒讨生活，先活过三个月后要来的冬季再说。大家活着也都不容易……对吧。”
“而且我们村子里还有三百个文盲急需一个教师。”
这个世界水好深，麻小萝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