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IFoundYou
第四章ifoundyou
美好的午后，林观泡了茶，躺在沙发上看剧本。
她很听赵姐的话，没有再去剧场，主要是时间也不允许，最近工作确实很多，林观闲散惯了还是有点不适应，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说什么也不去公司，把剧本带回家看了。
倒是没有婆婆妈妈的戏，送来的都是“剩女”剧本，大龄未婚女性，乍一看挺迎合现在的趋势，独立啊自强啊，彰显女性的力量，其实本质都是靠着男人帮忙才能度过难关的。工作上的困难，生活的窘迫，好巧不巧遇见一位帅哥，邪魅一笑，全解决了。
和迪士尼的公主电影没什么区别，哦，不对，有失偏颇，毕竟有elsa。
林观喜欢elsa，如果所有公主被放到某个孤岛上参加大逃杀，elsa肯定会是最后赢家。但是她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她觉得elsa太孤独了，尤其在第二部，妹妹和工具人结婚，happilyeverafter，只剩elsa一个人走进了深山老林……太难受了，她特别想哭，林观没有那么传统，女人当然不应该沦为生育工具，嫁人生子不是人生唯一选择，只是elsa，那么好的elsa，总会有迷茫的时候，妹妹确实爱她，但是爱，就够了吗？
林观陷入自己的想法中，是水开了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唉，她看着堆在一旁的“独立女性”剧本，只想叹气，赵姐细心地在每个剧本里留了笔记，某某平台今年势头很好，很难拒绝；某某投资方有特殊背景，不可以得罪；某某大导业内颇有威望，自然也是不能忽视的……总结一下，大概率是躲不掉了。
于一糯……林观有点摸不准她那个微博的意思，圈里没有白捡便宜的好事，虽然说是炒作手段，可是为什么选择了她？
林观也不敢说于一糯一直很仰慕她，当红流量的粉丝很可怕的。
还有赵姐的态度，奇奇怪怪，生怕她和王湛沾上一点关系。
对了，于一糯还评论了她自己的那条微博，“没有恋爱，是在朋友家啦，嘻嘻。”
嘻嘻。
嘻？
嘻？
好俏皮的20+。
难道是她和王湛在谈恋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按照于一糯的名气，和王湛在确定关系的第二秒，圈子里就会传开了呀，林观越想越不对劲，剧本早已被抛到脑后。
王湛推荐她去拍杂志这件事可大可小，林观不太想惹怒了于金主，给她平静的生活添加不必要的波澜。
反正从赵姐那里得到王湛的联系方式是不可能了，不过某位圈外人士倒是可以帮忙。赵姐防贼一样的态度激起了林观的逆反心理。她想也不想，就打了电话。
“喂？”
“鹏鹏，想小姨了吗？”
“小姨，”侄子很懂的样子，“直接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林观第一次发现侄子情商这么高，很适合来娱乐圈混嘛。
“你那个同学，小玉……”
“小玉？你问小玉干嘛？”声音变紧张，果然喜欢人家。
“联系方式推一下。”林观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
“干嘛呀。”
臭小子，问题这么多。
“马上就要过节了，你不想给小玉送礼物吗？小姨给你探探口风。”
借口实在太烂，这要是都能信……
侄子沉默了五秒，说：“好吧，我微信发你。”
……说明爱情让人盲目，失去判断力。
小玉马上通过了好友申请，并且率先发来信息。
「是林观姐姐吗？」
林观回：「叫姐姐也不太准确，我应该和你舅舅年纪差不多哈哈。」
「他？都是老头了，哪能和姐姐比。」
小小年纪，嘴这么甜，小玉也很适合进圈发展嘛。那边打字很快，马上又发来信息。
「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见面聊好吗？我马上要下课了，姐姐方便吗？」
哦？要和我说什么呢？
马上又发来一条。
「林观姐姐我知道这很唐突，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没关系。」
神神秘秘的，怎么和王湛有关的都这样，林观看了看时间，反正也没事，harold今天大概又在公司开会吧，她就回了个“ok”。
铁板烧店的布局很奇妙，铁板烧师傅站在中间操作，熟的不熟的人紧挨着坐，聊天的空间相互交叠，却又被铁板烧烤的声音隔开，吃饭在这里变成了一件既私密又公开的事情。
面对着热气腾腾的铁板烧，小玉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于一糯的微博故事。
家长会之后的周末，小玉恰逢生理期，就借故不去补习呆在家里，王湛那天有工作，就让小玉点外卖吃。
比外卖先来的是于一糯。
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出现在家楼下，小玉内心平静。她对娱乐圈的事情毫无兴趣，同学中也有追星的，天天叽叽喳喳地讨论谁怎么怎么了，她只觉得吵。
小大人一样，林观禁不住打断了她：“那你有什么爱好吗？”
“很多啊，有太多好玩的了……”
”明星又怎么样，为什么要这么关注别人的生活呢？”小玉耸肩。
顶着稚气未脱的脸，却明白很多大人都不明白的道理，林观很惊讶，小玉远比她看起来要成熟。
小玉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林观姐姐，你别误会啊，我很喜欢你的。”
“哦？”
“嗯，姐姐所有的电影我都看过！”小玉说。
“包括《仙后》？”
“当然！”小玉顿了一下，“不是因为你坐在我面前，我才这么说的……”
“巴赫嘛，对吗？”
是林观在电影里独奏的片段。原本计划是找替身，可是二十岁的林观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小时候学过一点钢琴的她跑去拜托音乐学院的老师，没日没夜地练了半年，只为了那几分钟。
陈年往事被翻出来，林观有点不好意思：“我只会那一点点，班门弄斧了。”
小玉连连摇头：“不会不会！很厉害了！姐姐没学过古典乐吧，很辛苦的。”
三脚猫演奏也值得这样的赞美，只怕巴赫的棺材板要压不住，林观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说到哪儿了？她来到你家？”
“嗯，她按门铃嘛……”
王湛很讨厌别人不请自来，小玉就不太想理了，可是天也冷了，于一糯在寒风中冻得直哆嗦，她又于心不忍，只好打开门请大明星进来。
于一糯的助理也跟着上来了，拎着打包盒，于一糯说：“特意买给你吃的，没吃饭吧。”
当明星久了，她错误估计了普通民众的胃口，不知道的以为今天有二十个大胖子聚餐，小玉怀疑于一糯的助理应该长了三头六臂，一个人两只手怎么能拎这么多道菜？
于一糯轻车熟路地在家里晃悠，小玉一边盯着她以防她翻王湛的东西（上次来的时候拿走了一本画册，王湛非常生气，尽管那本画册一直被他丢在角落里吃灰），一边给王湛发信息让他赶紧回来，家里过年了。
然后王湛就回来了。
他进门看到于一糯，脸拉得老长。
于一糯像是没看到一样，娇滴滴地说：“怎么回来了？不是有工作吗？”
王湛脸拉得更长了，没说话，进到卧室换衣服，于一糯也跟着过去了。
过一会儿，两个人出来了，王湛身上套了件白毛衣，小玉都要吐了。
“吐什么？”林观不解。
小玉一脸嫌弃：“搞什么啊，他都多大岁数了，是要参加选秀当偶像吗？那个于一糯天天叫他欧巴，呕～”
林观被她逗得笑到身子往后仰，小玉说：“好笑吗？我也是实话实说啊！”
林观还是笑个不停，她又问：“姐姐别笑了！哎，我问你哈，你觉得我舅舅帅吗？”
ooops，好问题，林观不笑了。
当然！帅啊！玄彬不帅吗！
可是林观才不会主动承认呢，要不显得她多没见识呢，她撇了撇嘴，说：“就那么回事儿吧。”
小玉赞许地点头：“果然我没看错人……”
“以为娱乐圈的人都像于一糯那样呢，肤浅！”
“……林观姐姐，你真的和他们不一样。”
那是，姐姐可是艺术家！不管小丫头是因为什么得出来这个结论，林观都很买账，她朝小玉眨眨眼：“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两个人一起笑了一会，小玉才继续了讲述。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穿了于一糯买的衣服之后王湛就像换了个人，脸也不拉着了，三个人一起坐着吃饭，他找了电影出来看，于一糯兴致缺缺的，他还主动提议拍照片什么的，原话说的是“好不容易来一趟”……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小玉眼里不过是她的帅舅舅（又一次）打发一个爱慕者，林观却品出来了别的意思，难道这一切都是王湛策划好的，想借着于一糯的微博炒作林观？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林观实在不解。
而且这家子也很奇怪，听小玉的描述，家里只有她和王湛两个人，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会和侄女一起生活？小玉的爸爸妈妈呢？
送小玉回家的路上，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林观的脑海中，小玉感受到她的纠结，主动开口：“姐姐。”
“诶。”
小玉语气严肃地说：“舅舅和于一糯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根本不喜欢她，你放心。”
哈？
这孩子没头没脑地说什么呢，林观笑：“我可不担心这个。”
“啊，”小玉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可吓死我了。”
“哦？怎么讲？”
小玉只是说：“哎哟，让舅舅和你说吧，我可管不了你们大人的事情。”
一整晚都像“大人”一样和我聊天，到了这时候变成小孩子，臭小鬼。
“我和你舅舅说？”
“对呀。”
到了小区门口，小玉一手搭在车门上，说：“姐姐找我不就是为了要舅舅的联系方式吗？”
“我刚才发到你微信上啦！给舅舅打电话吧！”十七岁的鬼马少女下车之后对林观说，眨了眨眼。
林观把车稳稳地停在车库里，看着对话框里那一串数字，想起赵姐说的“不行”。
管他呢，先打了再说。
电话很快被接起，没等林观自我介绍，对面的人直接说：“林观吗？”
……
就算看不到脸，林观也知道接电话的人一定在笑，露出腼腆的小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