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看看那不值钱的样儿
两人一觉竟睡到了日上三竿，苏代灵总算是在太阳光晃眼睛之前醒了过来。
她翻了个身，看见身边躺了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脑袋停转了一秒。
苏代灵：……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少女瞪着眼睛想了半晌，总算记起来自己在半睡半醒间好像给梁秋词腾了点睡觉的地方，自己迷迷糊糊地记忆一点儿都不深刻。
她看着男人委委屈屈地缩着身体蜷缩在床铺的边缘处，自己则占领了大半个床铺，顿时有些心虚。
梁秋词只要一个翻身便能掉下床去。
看得苏代灵心惊胆战的。
男人似乎被太阳光晃到了眼睛，他在睡梦中蹙了蹙眉，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翻身躺平。
少女眼见着梁秋词朝着悬空的地方翻去，马上就可能跌落到地面上，她一着急，竟伸手跨过了男人的身体想要用手将他托住。
自然是痴心妄想了。
两人咕噜噜地一同从床上跌到了地面上。
哐当一声，梁秋词的脑袋不可避免地砸在了地面上，这一下直接将男人从睡眠中砸回了现实。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紧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有扑通一声落在了他身上，伴随着清脆地“哎呦”声。
苏代灵异想天开地想把梁秋词托回床上，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紧随其后掉到床下去了。
少女闷头撞到了男人的胸膛上，咚得一声撞出了回响。
梁秋词反应速度，他眼见着少女投怀送抱，哪能错过这个好机会，原本还有些昏沉的头脑立马清醒了。
他伸手一把按住苏代灵的背，将她压在自己的胸口，长长地谓叹一口。
“大清早的苏姑娘还真是热情。”男人闷笑着，胸膛带起一阵震动声，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少女的耳朵里。
苏代灵挣扎无果，认命似地躺在男人身上，深深怀疑了一秒自己为什么要好心地去捞他。
少女撇了撇嘴：“不如梁将军昨天晚上热情，死乞白赖要爬我的床。”
梁秋词：“……”
男人半晌不说话。
苏代灵觉着奇怪，抬眼看去，只见男人望着天花板耳根通红。
“哈，梁将军也有害羞的那天？”少女轻笑道，“梁将军之前把我按在石头下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状态。”
梁秋词耳根更红了。
他不说话，只是将少女更加用力地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苏代灵侧着脸，脸蛋紧贴着男人的胸膛，隐隐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那声音一点点、一点点地快速起来。
少女百无聊赖地数着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一边数着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他什么时候能够撒手。
苏代灵没有等到梁秋词松手，反而感觉他的体温愈加滚烫了。
腰间似乎有一个坚硬的物体磨蹭着，少女有些不适地挪了挪身子。
不挪不要紧，一挪梁秋词人都绷紧了。
苏代灵：……？
苏代灵：！！
饶是迟钝如她也意识到了男人身体的异样，连滚带爬地从梁秋词身上爬了起来。
梁秋词也识相的很，乖乖地撒了手让少女爬了出来。
苏代灵很是尴尬，她窜到了一旁的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太失礼了。”
梁秋词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无措的样子，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屋内一片沉静。
好在总会有些不长眼的人过来催促。
殷琅的大脑袋在门口晃悠，他探着脖子喊道：“起了没啊两位，都快午时了，昨夜是多么激烈……”
后半拉的话还没嚷嚷完，房门啪的一下被苏代灵推开了，险些就要在他白净的脸上留下个红印子。
“三当家闲着没事儿帮我一块儿整理了吧。”苏代灵将门口的草垛挪了挪，“我研制出了预防天花的疫苗，三当家找些人将这寨子里还未得过天花的人都找来，我为他们接种。”
殷琅震惊，他赶忙凑到苏代灵身边，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这么快你便研究出了应对之法？”
要知道天花不是现下新生出来的疾病，也是一早便有的。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够研究出应对之法，苏代灵仅用了7天不到的时间便找到了。
“我自有我的方法，虽说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但我已经大大降低了时疫的毒性。”苏代灵说道。
“毕竟天花是一种只要得过一次、此生都不会再得得病症，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梁秋词收拾了一下衣襟，也从房中踏了出来，他见着苏代灵似乎想要将桌椅搬出去，连忙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活。
“我来。”男人稳稳地接过她手中的物件儿，向着她指定的方向摆放了过去。
苏代灵嗯了一声，转身回屋子里去取已经准备好的痘苗。
殷琅瞧出了两人之间的猫腻，但那又不像是小情侣之间的感觉。
他贼兮兮地凑到梁秋词身边八卦：“咋？昨天晚上共处一室还没有发生点什么？”
梁秋词斜了他一眼：“我是这样的人吗？”
殷琅上下瞅了眼，摇了摇头：“真不像……没想到梁兄也是坐怀不乱的典范啊，柳下惠啊。”
梁秋词不语，他也不能说自己今天早上差点没把持住吧。
殷琅还在一旁逼逼赖赖，若说之前在苏代灵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拘着，现下和兄弟相认之后彻底放飞自我了。
“按说苏姑娘虽算不上绝色，但也是相当相当漂亮的人儿了，梁兄当真一点感觉没有？”
殷琅连用了两个当真，可以得见他是真的觉得苏代灵很好看了。
“若不然……梁兄便将苏姑娘让给我如何？待我复国后，定将迎娶苏姑娘做我的王后。”
此话一出，便被梁秋词赏了一肘子：“想的美，我与苏姑娘还有着婚约呢，可不是你这等没名没份的人。”
“啧啧，”殷琅咂巴了一下嘴，若不是两人之间还有婚约，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他挤兑着梁秋词：“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
苏代灵从房间里将制作好的痘苗取了出来。
疮痂碾磨成粉状，用水浸泡，她已经用新棉裹好了，还仔细地用棉线将新棉缠绕了一圈。
小弟们干活很利索，不过片刻功夫，此处有预防疫病的法子便传遍了九个山头。
人们络绎不绝地从各个山头翻涌过来。
苏代灵看着关卡前头人潮汹涌，再看看自己手上这一碟子的痘苗。
多半是数量太少了。
她找来了同样得过天花，且办事放心的梁秋词。
“梁将军，还想请您帮我一个忙。”她指了指自己的床头，“可否请你将我床头垫子下的疮痂拿出来，磨成粉加水，用新棉包裹就行。”
“只有你得过天花不会有事，所以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忙。”
梁秋词眼睛一转，他向来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既如此，我也有个小请求，”他痞痞一笑，“苏姑娘叫我一声名字，我便答应你。”
苏代灵满眼的无奈，她笑开了颜：“你怎的这么会占便宜。”
虽是这样抱怨着，少女还是随了他的心意：“阿词，就拜托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梁秋词听着少女娇软地、略带些撒娇意味的声音，心都酥了不止一半，应了一声乐颠颠地进屋寻疮痂去了。
一旁被赶去看大门的三当家啐了一口，嘴里嘟囔着：“……不值钱啊不值钱……”
人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来苏代灵的桌前，少女熟练地将棉花团塞进小孩的鼻孔里，每个人来都会叮嘱一遍注意事项。
梁秋词流水线般地将东西从房间里运出，再回到房间里干活。
殷琅吆喝着端出了三当家的架子，在门口尽心尽力地维持秩序。
几人配合默契，乌泱泱的人群很快都接种完毕了。
苏代灵叮嘱他们记得这段时间多喝水、多休息、避免过重的体力劳动，如果有疱疹或是发热的迹象都是正常的。
山寨里的百姓大部分都是些普通人，怕死的很，当下将少女的话全部牢牢地刻在了心里，决定之后的日子除了必要的工作都好好地在家中养着。
这当然正合了苏代灵三人的意。
他们商讨后决定，由殷琅出面邀请大当家二当家上门喝酒，苏代灵留在山中策应，梁秋词则乘机带着山下召集的兵马直接端了他俩的山头。
苏代灵原先是想与梁秋词一道去端了老巢，毕竟他们的老窝里肯定能搜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奈何梁秋词说什么也不答应，少女只能退而求其次，留在山上策应两人行动。
是夜，月朗星稀，夜风入骨。
三当家的地界上却一改往日的平静，整个山头灯火通明，亮光将这片黑夜都照得透亮，喧闹声从第九个山头传到了第一个山头。
听到了三当家邀约，大当家和二当家很是高兴，他们这一次并未带很多的手下前来，似乎自从殷琅受伤回来后便对他放松了戒备。
“三弟许久不见了，你都瘦了！”大当家热情地揽过好兄弟的臂膀，大力地拍了两巴掌。
殷琅完美出演傻憨憨的角色，他仿佛没什么感觉似的，跟着两位当家勾肩搭背溜进会客厅。
苏代灵扮演着三夫人的角色，她已经提前将东西都准备好，只等着猎物入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