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幼儿园初成
苏代灵思索了一夜未曾合眼，祖母期望自己能找个好人家，林蓉儿也说自己只需随心而走便好。
苏代灵有那么一秒的犹豫，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迈出那一步，接受这个一天到晚围着自己转的男人。
纵然是想了一宿未睡，苏代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还有些忧愁自己第二日该如何面对梁秋词，却没想到她隔日连梁秋词的面都没见着。
阿福一早递给了少女一封信，她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垂眉搭眼地说道：“早上梁将军见小姐你还没起来，便让我将这封信转交给姑娘。”
苏代灵很是疑惑，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非要用这种方式。
她拆开信件，一行一行地阅读下去。
青年一笔一画极认真地再次表达了自己心悦少女的心意，也告诉了她那天没来得及同她说的消息。
【西告急，陛下遽召还。原伴君一时，未想连辞行莫能及。应汝书院讲业未成，日后必偿之。望汝切记，莫让他人近尔身。】
苏代灵读着读着便笑了，字字未提心意，字字句句却害怕她被别人抢走了。
“梁将军都说什么了？”阿福看着小姐的表情甚是迷惑。
苏代灵将信纸重新折叠好，放在手边的桌上：“西边战事吃紧，他被调去前线了，连带着将梁家军一并带走了。估计前方又出现了什么新状况，陛下追加了紧急通知让他走了。”
阿福了然地点了点头，表情似乎有些落寞。
苏代灵觉着神奇了，她好奇地问：“梁将军走了，你怎么看着这么沮丧？莫不是你……情窦初开了？”
她寻摸了一圈梁秋词身边的人，平日与阿福接触最多的便也只有付将军了。
“啊～阿福。”苏代灵调笑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付将军了吧？”
阿福一听自己的小心思被揭穿的彻底，顿时脸涨得通红，她连连摆手否认：“才没有才没有，小姐你不要乱说！”
苏代灵每日逗一逗自家小婢女，心情也好上不少。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是她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梁秋词这一调走，也是给了自己一个好好想想的机会，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看清自己的内心。
她盯着桌上的那封信就觉得好笑，青年的占有欲显露无遗，虽面上同她温温和和的，心里不知道压着多少想法呢。
罢了，既然他现下不在了，此事便挪后再说吧。
苏代灵很会调节自己的心情，这种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事情能躲则躲。
虽知道不是长久之计，但就是不愿面对。
“行了，阿福，你同我去书院看看吧。”苏代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昨夜我同林姐姐说了一下幼儿园的想法，她说今天便实行看看，不知道效果如何。”
阿福对这事儿也是很新鲜，小姐的脑子里总会出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当下她便兴致勃勃地为苏代灵披上外衣，收拾妥当便要下山去。
书院外树木郁郁葱葱，压着围墙都低矮了几分，树荫打向墙内，辟出一块儿阴凉地儿。
小鸟在树枝间跳跃，叽叽喳喳地蹭在一起相互依偎，彼此琢着羽毛，细细捋顺。
书院内小孩子们吵吵嚷嚷的声音伴随着小鸟的啼鸣，颇有几分集市喧闹的感觉。
苏代灵远远便听见了这里的动静，感慨一声：“还是这儿的孩子们玩儿的开呀。”
两人推门进入书院，入眼便是一大片草坪，几位妇人坐在一旁择菜，有说有笑地唠嗑，她们时不时看两眼满地乱跑的孩子，满眼的慈爱。
见苏代灵和阿福进了院子，一名妇女连忙起身迎接。
她将沾湿的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含着笑容喊道：“苏小姐和阿福姑娘来啦，快来这边坐！”
苏代灵被妇女的热情感染，诶了一声坐在了她们的身边。
“大娘怎么样？这些孩子好管吗？有没有惹什么事情？”苏代灵问道。
大娘乐呵地眼睛都快笑没了：“害，孩子们嘛，就那回事儿，让他们随便跑随便跳就完事了，他们自己有分寸的。”
大娘从一旁拿了一个果子递给苏代灵，用自己的袖子随意地擦了擦：“来，两位吃个果子，这果子可甜了。”
苏代灵看见她手上的动作，留意了一下清洗果子的过程，虽不赞同但也没有说什么，拿起来便咬了一口。
清甜的果汁一瞬间扑进少女的嘴里，香甜的果味儿占领了她所有的味蕾。
还是这种原生态的水果好吃，现代的东西就是比不得。
“我们哪，从前都是村妇，也没有什么特长。”边上另一个大娘一边忙活着手上的菜，一边说道着，“小姐愿意收留我们这些逃难过来的，我们已是很感激了，还给我们提供了工作，实是大善人啊。”
苏代灵莞尔，柔声说道：“都是互帮互助，我这儿也需要人手，你们也需要工作，正正好罢了。”
“那可没有苏小姐说的那么简单，孩子们能有个地方玩耍，我们妇人家也能出来寻个活计儿补贴家用，可太好了。”
方才那名给苏代灵让座的大娘爽朗地笑着附和：“苏小姐是个真真的好人，你是不知道啊，在你们来之前，我们这儿的地主和县令仗势欺人。多亏了苏小姐，我们现在才能撒手干自己的事情。”
“哦？你同我仔细说说？”
那大娘颇有兴致地同她讲述了一遍苏代灵的英勇事迹。
苏代灵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看着嬉闹的孩子们，手上还有清甜的果子，说不上来的美好。
其实她将县城内和县城外的人放在一起工作也是有私心的，只有让她们彼此深入了解彼此，起灵县的人才能真正接纳流民。
苏代灵正出神，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提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她将一个花圈递到了少女面前，声音娇娇地喊着：“姐姐姐姐！这个花圈送给你，姐姐好漂亮！”
苏代灵粲然一笑，接过花圈戴在自己的脑袋上：“谢谢你，姐姐这样好看吗？”
小姑娘高兴地拍着手：“好看！姐姐好看的就像仙女下凡。”
苏代灵被哄的很开心，眼睛都要笑没了。
小姑娘后边站着个年岁不大的小男孩，小男孩有些怯怯的，他鼓足了勇气喊道：“姐姐！我以后长大了可以娶你吗！”
还不等苏代灵回答，边上的大娘便抢先了：“可轮不上你呢，苏小姐是梁将军的人呀。”
苏代灵蹭的一下脸便窜红了，她没想到自己与梁秋词的事儿居然闹得满城皆知。
阿福在一旁附和：“嘿嘿嘿，就是就是，我家小姐行情可好了。”
苏代灵见阿福都敢这样打趣她，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糊了上去：“你胆子肥了，现在也敢这样编排你家小姐了。”
阿福笑着躲闪，嘴里喊着饶命饶命。
苏代灵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杀伐果决四个字此时在少女身上看不到分毫。
大娘见少女已经不好意思了，她呵呵笑着摆手，示意这些孩子们自己玩儿去，不再提这一茬了。
苏代灵稍稍降下了一些脸上的热度，才将脑袋重新抬了起来。
“我想着这些孩子一直这样玩闹也不是个事儿。”苏代灵打起了学前教育的算盘，“若是让他们玩也玩，学也学一些，岂不是更好？”
大娘在边上连番否认：“使不得使不得，请夫子可贵了，可不能再让姑娘破费了。”
苏代灵倒也真没想着请夫子，她只想能让孩子们扫个盲就好了。
在这个时代，虽说读书人显贵，但读书人的代价也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承担的起的。
“如今我手头也拮据，确实请不起夫子。”苏代灵老老实实地说着，“但我总想着孩子们要是能识字就好了，识字还是简单的。”
阿福很赞同苏代灵的想法，要知道，便是作为婢女也是识字的优先。
“小姐有什么好想法吗？”阿福歪着头问道。
苏代灵思索片刻，问向大娘：“你们可认识什么年岁不大，稍懂些文字的姑娘？”
几位大娘寻思片刻，还真给她们想到了一位：“诶，我认识。我们那队伍里王工匠的媳妇，她爹曾经是教书先生，她识字。”
苏代灵一拍大腿，人多就是好，人才也多。
“若是还能再寻到几个便更好了。”少女满打满算，“到时候请道长和姐姐给她们统一培训一下，便能上岗了。到时上午带着孩子们识识字，下午便让他们四处玩去。”
阿福自告奋勇举手自荐：“我也可以，小姐，我也识字的，我也可能帮忙。”
苏代灵哪能放着阿福这个得力干将去做别的事情，她自己这儿还有一摊事情需要料理呢。
“你且跟着我吧，咱们这儿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忙完呢，若你不在了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这一顶高帽子刷的给阿福扣的，当下便把小姑娘感动的稀里哗啦。
殊不知，老板折磨人前都得先夸赞两句画个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