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
“真尼玛亲兄弟啊！！这家店特难买！”
辛朦小心翼翼拖着蛋糕盒，一手抱着湛明喆，感动的不行。
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这样抱做一团，画面看着极其怪异。
湛明喆用手推了推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极其嫌弃的表情说：“别这么肉麻行吗？昨天饭没赶上，给你补个蛋糕。”
辛朦将手里的蛋糕盒转了三百六十度，仔细欣赏了一番，表情更加怪异地质询：“买就买呗，弄个这么娘炮的包装是几个意思？”
湛明喆嘴角翘翘，诚意不达眼底：“这不是显得隆重不少。”
不信他这说法，辛朦轻推了他肩膀一下。
湛明喆稍往后闪身的空档，辛朦刚好看到湛明喆身后五步以外的姑娘。
“哎哎哎！我艹，那是谁？？！！”辛朦比见了鬼的反应还夸张。
湛明喆立即上前一步，胳臂搭住辛朦肩膀，将他整个人转过来，推着他往前走。
辛朦一脸震惊：“这是偶遇吗？是乜大小姐吧？？？”
那张精致的面孔，他虽然只见过三次，但完全不可能忘掉。
“行了，咱俩下次见了再说。”湛明喆有点想打发他的意思。
辛朦：“不是，我怎么品着这味不太对啊？昨天晚上你不去吃饭，今天大老远给我送个蛋糕？？”
他捏捏鼻子，突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是不是计划什么呢？”
湛明喆怕乜佳听见，推着辛朦走地更快：“我昨天有事才没去，今天的确是表达诚意。”
辛朦费力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乜佳是不是走开了，他没找到目标，又转回来对湛明喆说：“少来吧，无利不起早的。你这点小伎俩，人家没准都看出来了。”
也不在意辛朦怎么说，湛明喆笑着道别：“乜大小姐选的无糖蛋糕，回去多吃点，不长胖。”
说完直接把他推进了安检通道，辛朦还想再说句什么，湛明喆已经转身，往乜佳的方向走。
乜佳这会找了处人少的地方，正靠着栏杆等着湛明喆回来，直到他走近，才双手插兜，朝安检口抬抬下巴：“走了？”
湛明喆笑笑：“走了。”
两人前后脚往停车场走，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乜佳虽然心里舒坦不少，但从刚才就一直琢磨湛明喆让自己帮他选蛋糕，又陪他来送人是什么意思。
可有些话，直接问出口，又显得自己很在意，这跟她的初衷并不一致。
若想保持距离，有些事情大可不必上心。
但她还是趁着刚才那点时间分析了湛明喆的用意，他是想告诉自己，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起码不是陌生人？普通朋友总算得上？
这样的关系和距离，乜佳觉得刚刚好。
上车后，两人依旧没太多话，直到乜佳接到后宇航的电话，才打破车里的尴尬气氛。
“乜大小姐，昨天的鱼怎么样？”
因车里太安静，乜佳下意识把听筒声音按到最小。
考虑到湛明喆坐在旁边，乜佳说话有点不自在，言简意赅：“还不错…”
“难得，听栢维说乜姑娘嘴可不好养…”后宇航满意地笑了两声继续说：“什么时候空？带你去那家特色川菜，保准你喜欢。”
乜佳正低着头玩卫衣上的洗涤标签，实际心里是想摆明态度，想当机立断和湛明喆保持距离。
她随口说：“这两天，都行。”
听乜佳松口，后宇航立刻兴致盎然：“要不今天晚上？我下午去接你。”
乜佳正想拒绝，看到湛明喆抬手把车载音乐打开，节奏不强的流行曲环绕在车内。
后宇航：“乜姑娘没在家？”
“哦…在外面”余光注意着湛明喆的动作，乜佳又随口应：“那行，就晚上见吧…”
挂了电话后，乜佳把手机放进兜里，车里又恢复此前的无比尴尬。
看着还有一半路程才能到家，乜佳实在觉得别扭，刚想说找个地铁站把她放下，就听湛明喆问：“约会去啊？艺术佳”
乜佳以为他是随口一问，便跟着随口一答：“不算吧，吃个饭而已。”
“哦——”湛明喆拖长音，打了转向灯，依旧漫不经心似的说：“约会的标准不一样？”
被他问的莫名，乜佳看着他侧脸，试图明确：“关系亲密的人叫约会，听着比较舒服。”
湛明喆又问：“关系一般的呢？”
“搭伴…”
湛明喆被豁然开朗，点点头，转头看了眼乜佳：“跟你搭伴的朋友还挺多。”
乜佳：“算不上，都是酒肉朋友…”怕湛明喆没明白，她又补充：“就是比陌生人稍好点，又没达到一般朋友的那种。”
“哦——”湛明喆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又往乜佳这看了眼：“这都十二点了，搭伴吃个饭？”
看着湛明喆稍晃神。
这算什么？正式宣告两人的关系？
乜佳从他侧脸转移视线，在拒绝和接受之间挣扎了好一会，最终不只是真饿还是没抵住诱惑，果断说了个：“好。”
注意到湛明喆笑容更深，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极为轻松愉快。
“川菜，行吗？”
乜佳愣了一秒，正想他是不是听见了后宇航说话。
湛明喆已经追问：“行吗？”
乜佳糊里糊涂地应下：“行，那我查查去哪家。”
距离这最近的是个商圈的连锁川菜，乜佳报了位置后，湛明喆掉头往乜佳说的地点开。
正值用餐高峰，乜佳说的这家店外有很多人在等位。
取号之后，正好门口的座位有人腾出空来，乜佳立刻占上，才发现湛明喆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两杯果汁，正往她手里递了一杯。
“少糖，无酒精。”他提示。
接过果汁，乜佳给湛明喆看了眼前面等位的人数，不知道要等几个小时，才试探性问：“要不要换一家？”
湛明喆扫了眼等位的人，只问：“饿吗？”
乜佳倒不觉得饿，就觉得有点无聊。
她摇摇头，喝了口果汁，努力回忆自己对普通朋友会是什么态度，这么尴尬地坐着，倒显得自己言不由衷。
“艺术佳，现在不开车了？”
湛明喆把喝完的果汁杯暂时放在地上，两只手肘撑着膝盖，整个人身子往前压地很低，视线仍落在取号台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不经意问。
“好几年了吧，是觉得我车技不好吗？”
湛明喆转头看她，闲聊的语气说：“没有，我也考虑换种出行方式。”
两人没再交流，期间湛明喆接了个电话，再回来，刚好叫到两人的号。
湛明喆跟在乜佳后面一同走到座位，示意乜佳点菜，自己拿了本带画的菜单随意翻看。
乜佳点了几个自己喜欢的，把菜单递给湛明喆，他加菜的功夫，乜佳才突然想起晚上随口答应的饭局，赶紧拿手机给后宇航发了条信息。
【临时有事，今天取消。】
这也不算不仁义，毕竟时间还早，两人也不熟悉。
发完信息，乜佳直接把手机塞进兜里。
湛明喆已经点完菜，给乜佳杯子里倒了点热水，推到她面前。
再之后，两人谁都没主动开口，的确很像搭伴吃饭。
直到用餐完，湛明喆去洗手间的功夫把单买了，乜佳偷偷问了服务员价格后，把自己的那份通过微信转给他。
湛明喆正在用手机，立刻看到乜佳的转账。
他目光一滞，似是想到什么，把微信转账的页面在乜佳面前晃了晃，说：“不是劳动力昂贵吗？今天出来一天，按照这么计算，你太亏了…”
乜佳看着他手机上的转账金额，开玩笑说：“算你占便宜了吧。”
“呵…”
湛明喆明显没打算收，熄屏后把手机放进裤兜：“那还真是打了个大折。”
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甜蜜情侣，乜佳突然觉得今天特别像是一次不成熟的约会，就是气氛比第一次相亲的人还要尴尬。
她扭头看湛明喆，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大喆哥，你这是特意找机会还我人情吗？”
“什么人情？”
湛明喆突然和她视线相撞，那双黑如浓墨的眼睛里，却不见质疑。
两人中间有取外卖的骑士急匆匆穿过去。
乜佳看湛明喆往自己身边靠近了些，直到没人能从中间走过去的距离，她才继续说：“那些年的精神损失。”
商场里的背景音乐正放着年轻歌手翻唱的往事如风。
湛明喆回看乜佳的眼里暗藏着某种幽深且不易察觉的情绪，可就是这样的对视，却让乜佳突然后悔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从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从前不是，现在也不该是。
但唯独湛明喆，她怎么都走不出来，甚至觉得没重逢的那段岁月挺好，起码不见也不怀念。
但现在，他的每一次出现，都让她再一次意识到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同样，这也意味着乜佳每一次自以为是的炫耀都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乜佳有点自责，心虚地回避了视线，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
“我想说，过去的事都翻篇了，不论是谁，都没必要在意…”乜佳勉强挤出一抹笑，看似大度地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很享受当下的关系。”
湛明喆目光闪烁，同样把失神的视线从乜佳脸上挪开，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的人群。
“普通朋友。”湛明喆重复了一遍。
乜佳咬咬嘴唇，有点怕他说出什么太敏感的话，又怕这会让两人原本隔层纱的关系连普通朋友都很难维系。
半晌，湛明喆突然停住，同时拉了把乜佳的胳臂。
“普通朋友来杯奶茶吗？”
正失落的乜佳没预料到他突然拉自己，倏地后撤，让她夸张地往回迈了一大步，额头正撞在湛明喆下巴上。
乜佳抬头，他正垂睫看着自己，脸上挂着浅浅笑意：“艺术佳，那你对我不该像陌生人那样——”
她那双漂亮的乌眸里映着的人已近在咫尺，在耳边落下两个字，“——见外。”
——
跟湛明喆一起回到蓉城嘉园已经七点多，本还以为自己说的话题过于敏感，没想到湛明喆全然不在意，反而还因此话多了不少，聊了些工作上有趣的话题。
可能是湛明喆先摆出了友好态度，乜佳也因此对湛明喆松懈不少，路上还聊起了森南和他的空壳公司。
洗完澡后，乜佳看到后宇航给自己回的信息：【那挺可惜，有空再找我。】
也没再回，出去跟赵素云一起看了会剧，早早结束了一天的疲惫。
经过周日一天的休整，按照人事小姐姐说的，周一一早，乜佳就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了施荣集团。
跟着人事小姐姐办完一系列入职手续之后，到部门报道已经将近中午。
梁雪娇特意留了部门的人，等着乜佳。
一一做完介绍后，梁雪娇带着部门十几个员工一同给乜佳开了个迎新宴。
除了梁雪娇之外，跟乜佳坐的最近的小姑娘叫邹玲，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也是分给乜佳的设计助理。
一阵愉快的交谈后，梁雪娇突然走到邹玲后面，轻拍了下她肩膀，交代：“下午你去趟财物那边，跟霍经理说，佳佳过来了。”
乜佳正拿纸巾擦嘴，突然停住动作。
听着梁雪娇的口气，自己应该跟这个姓霍的很熟悉，但乜佳仔细回忆了一遍，她好像不认识个姓霍的且在施荣职位不低的人。
放下餐巾，乜佳转头看向梁雪娇，一脸狐疑：“霍经理？是…有什么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