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7章完璧归赵
救大命,破大防,也不知今日是倒了什么血霉。
一天打两场,个个不好对付。
唐九与谢子叙一番打斗,最终僵持不下。
唐九手中持剑锁在谢子叙腰腹间,硬是将他扣在了坚硬的树干上,而谢子叙的折扇边角,则刚刚好比在唐九的颈项。
隔着树木枝叶的空隙,可见远处灯火更甚。
谢子叙的眼底光华一闪,随后他垂眼瞧着面前的女子。
“谢公子,你瞧那边的灯火,可能看得见尾巴呢。”
唐九眉眼微挑,字句尾音颇为暧昧。
谢子叙扫了一眼,嘴角噙着几分笑意:
“瞧得见。
那是各家返程出宫的灯光。
等尾巴也出去了,宫门便关上,届时再想出宫,便是难上加难。”
他说得危险,语气却又格外随意。
“姑娘可是害怕?”
唐九哼笑:
“小女子怕得很呢。”
谢子叙低头看着这个危险的女子,清冷的月光透过枝叶缝隙落在她额前发间,那一对潋滟的桃花眼格外漂亮,却隐隐带着些讥诮凛冽的笑意。
“所以……”
她又上前半步,一时间,二人间距不过一拳耳,近到可感知一呼一吸,嗅到衣角间的沉沉香气。
“公子便将玉佩还我,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眼下便就此别过,可好。”
说话间,她手中的剑愈发卡紧了他的窄腰。
谢子叙垂眼而笑:
“在下若是说不呢。”
话音落下,便见面前女子,眸子冷意添了几分。
“那……小女子便勉为其难,自己取来。”
她一字一句,尾音婉转上扬,危险却又不无暧昧。
倏忽间,一双纤纤玉手已然探上他的衣襟。
谢子叙身形微微一僵,随后察觉到她那一双手在衣襟处笨拙寻找许久也不曾找到打开方法,又不禁在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唐九心里也是吃瘪。
这有钱人家的衣襟,当真是见了鬼了。
她只得隔着外袍像没头苍蝇一样摸索,苦寻无果后,手又向下,游走到他腰间,这下总算是寻到了他腰封的暗扣,正要点开,手腕却被他的手擒住。
唐九抬起头,男人的眸子里暗渊潜涌,宛若一只狡黠美丽的狐狸,他略略低头凑近他:
“姑娘找便找,所行非礼,便不妥了罢?”
唐九笑,微微眯起一对眸子,竟也抬头逼近他:
“公子总得完璧归赵。”
谢子叙的手松开她的手腕,抬起触上她面巾的下缘:
“姑娘让在下一睹容貌,在下便完璧归赵,可好。”
唐九只觉得他的手沿着她的面巾游走,已至发间。
可没有活的猎物见过她的样貌。
她反手用剑柄一撞他腰间,趁男人吃痛,后退出许多步去。
谢子叙且痛且笑,垂眸瞧着不远处的女子。
她便立在那里,眸子看向不远处,寥寥灯火的尾巴,凛冽和妖娆,诡异地在她身上碰撞,冷月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她发间,这一瞬,虽面容皆看不分明,却又有一种诡谲的美感。
“今日,不妨便告一段落。”
谢子叙不紧不慢拢了扇子,又打理好衣襟。
“姑娘日后若是想明白了,你我二人,再将这两件事,清算明白,可好。”
唐九却是径直转过身去。
身形没入巨木阴翳的树影,只一闪便消失不见。
“谁要与你清算,丢的东西,我必将亲手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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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九并不能直接按字条所言,前往禹州寻找路追冥。
稳妥起见,她须得在都城再留几日,看看一众达官贵人的子弟,关于那天机书院,有何动静。
这本不是什么麻烦事。
但问题是,她的玉佩丢了。
这玉佩可不仅仅是玉佩,更是鬼教暗门的机关钥匙,没了它,她便无法开启鬼教的暗门,换言之就是,养父不派人传她,她就进不去。
这就好比丢了自己的家门钥匙,有家难回,得爹妈接。
其实此事也并非无解,只要找到其他教中人,让对方带着自己进去,而后麻烦养父再给自己做一块便是。
但是唐九实在张不开这个嘴。
堂堂鬼教第一刀,任务刚开始,玉佩就给人摸走了,还没抢回来。
这可太丢人了。
于是这几日,她白日里跑到正阳街街角藏着瞧动静,夜里便只能寻个城边茅草屋勉强过过,当真是凄凉促狭。
倒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自天机书院消息张贴出来后的第三日。
宁王府世子赵琼羽,带着一车笔墨纸砚,□□马鞍,刀剑长鞭,晃晃悠悠招摇过市,摆明了自己将去禹州城,一试治世之才。
从那日起,街头巷尾的传闻之中,各个达官贵人家嫡公子的名姓,都逐渐添加到那天机书院考核的名录上。
为首的,便是镇南王府世子魏逸名,镇北王府世子谢子叙。
郊野雪融,草木的尖顶隐约有了几丝绿意。
唐九一袭靛花青衣,墨发高束,一跃上马。
“这局如何破?”
“等开了春,或许你可以去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