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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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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元长离开后,脑里全是这天收集到线索,信息量确实太大,他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梳理。首先是“昆仑”与“天道会”的关系。目前已知的那些与“昆仑”或者“天道会”有联系的人当中,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是玉香瑶。可是今晚到了玉香瑶,却一无所获。里面的人不认识庖厨黄正,倒也不稀奇,可对于刘益秋这个长期包了房间的常客也印象含糊,这就说不过去了。而且,玉香瑶的老鸨李玉瑶像似提前就知道他们会来似的,相关的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就像有所预备。更巧的是,那之前伺候过刘益秋的□□都不在了,这未免太牵强。

    至于失踪案,如贺一一所言,要跟家属确认香囊。还有那家香铺,说不定也有关联。如果只是单纯的拐卖,为何只选有香囊的女童?假设,那些香囊都是贺一一所说的“水萏香”,那这个就是有定向的拐带,那么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娶妻,还是其他?这些女孩们还安全吗?还有女孩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都以玉香瑶为中心的方圆。总之,玉香瑶肯定是有问题的了,必须要再深入查探……

    赵元长陷入沉思,望向窗边,东方既白,他又一个晚上没睡了。他简单梳洗一下,走回了瑶光。只见瑶光的房门还紧紧关着。赵元长心想,贺一一大概还没醒吧。也是,前两天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还是很虚弱,昨夜又协助北辰司办案到深夜,估计很累了,就让她多歇息会儿吧。

    贺一一昨夜确实真的累得,蜷缩在坐塌上秒睡。依稀之间,她又闻到了那夜守护神的雪松沉木香气,淡淡的,冷冷的,清雅的,感觉自己去到一片空灵的古木松林,一片积雪倏一声从松叶上掉落,有声又无声,而她就在这香味中甜甜地睡了一觉。

    习惯早起做早饭的贺一一有着非常准时的生物钟。卯时一到,她就醒了。她睁开双眼,梦里闻到的守护神气息,醒来后余香依旧,是自己不愿醒来,还是他就一直在自己身边呢?

    贺一一的嘴角微微上翘,继续沉浸在那点少女的幻想中。她挪动了下身体,发现自己竟然抱着赵元长的披风睡了一个晚上,立马神色大变,整个人坐了起来,把衣服推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唉!梦境即现实,现实即梦境。鼻灵一世的贺一一,在真正的守护神面前,也有“鼻塞”一时啊。

    起身之后的贺一一,也稍作整理,就打开了房门。只见晨雾里一个熟悉的背影,修长俊秀,彷如踏云而至的仙人。一时间,贺一一也看得着迷。赵元长听到了动静,往房门看去。薄雾中,两人的目光交接,些许朦胧,些许柔软。

    “早安。”率先开声问好的竟然是傲娇的贺一一。不过话说回来,贺一一虽然个性要强又有点骄傲,可嘴甜有礼貌也是她一个大优点。

    “早安。”赵元长微微一笑,礼貌回礼。其实,不吵不闹的贺一一还是挺有礼貌挺招喜的,但赵元长这个想法,仅仅维持了三秒。

    “赵元长,你监视了我一晚上?还真有耐性!”贺一一又摆出一副刚被强行弄醒而发脾气的小猫姿态。温柔朦胧的薄雾感觉被一阵干烈的西北风“呼”一声就吹散了。

    唉!真是好话说不到三句。赵元长失望地轻叹,然后说:“走吧!”

    “这么早?去哪?”

    “玉香瑶!”赵元长边走边说。

    “等等!你就这样去监视?”贺一一把赵元长喊住。

    “不然呢?”赵元长不耐烦地转过身来,不知道贺一一想搞什么鬼。

    贺一一的眼珠子又转动了一下,笑眯眯地跟赵元长说,“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地监视办法?不过我需要你配合一下。”话音刚落,贺一一又露出狡黠的笑容,让赵元长实在猜不出她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玉香瑶门外的街上)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的章台之地,到了清早竟然如此安静,只有一两个的嫖客扶着不整的衣冠摇摇晃晃地在香雾中远去。

    比起往日,这街上多了一个平凡普通的早点档。袅袅炊烟,伴着很是淡淡的乳粥香气,与这金粉香雾相互交融,都不知是乳粥诱人,还是胭脂诱人。

    换上一身布衣的贺一一,端上一碗乳粥,笑眯眯地拿去给了坐在长条板凳上赵元长。“一日之计在于晨。来,客官,你的羊乳小米粥。”

    只见那赵元长也换上了一身粗麻布衣,无奈地坐在板凳上,看着木桌上那晚乳粥,哭笑不得。

    原来贺一一说的办法,就是假装街上卖早点的摊档主。她从北辰司的后厨那弄来了一些羊乳、小米、还有一些烹调工具,又问后厨借来比较合身的布衣,就拉着赵元长去“装神弄鬼”了。

    “客官,这乳粥可是新鲜熬制,你快尝尝。吃饱了才有力气抓贼啊!”

    “你这个主意,真的……”赵元长看了看横竖都觉得别扭的布衣,甚是无奈,他算是被贺一一的古灵精怪击倒了。虽然赵元长和贺一一的这一身布衣,与他们的气质气场都不相符,但此时此刻,远远看去,他们俩就像一对百姓夫妻,在街上开摊做生意,过着平凡的日子。

    贺一一打断了赵元长的话,“真的太妙了!对吧?一次满足你三个愿望,第一,吃早饭!第二,监视!第三,补补身子!你监视我一晚上,都没睡吧,这乳粥有补虚润燥的功效,很适合熬夜的你。”

    赵元长看了看乳粥,又看了看贺一一,紧皱眉头,眼神里写满了怀疑,但心里突然一阵暖呼呼。

    贺一一看着赵元长一脸怀疑的表情,又开始了她的“硬销模式”。“行!我说了不算!但白居易说的总可以吧。这乳粥可是好东西。他的诗都有写呢,‘今朝春气寒,自问何所欲?苏暖薤白酒,乳和地黄粥’。大诗人都认可这粥呢。你不打算试试?”

    赵元长轻叹,论吃,他自愧不如贺一一,于是便拿起来勺子把粥搅拌起来。

    “等等!”贺一一忽然喊住,随后往粥里加了点芝麻,笑嘻嘻地说,“御羹和石髓,香饭进胡麻,这是王维最爱的吃法,你也感受下摩诘先生的情趣吧。”

    赵元长搅拌着粥,一抬头,那手托着腮、一笑生花的贺一一,猝不及防地闯进的他眼里。一瞬间,赵元长的心微妙地一动,有种莫名的悦然和暖意。他突然觉得,贺一一也是一服调味料,往自己的日常添加了些惬意。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带着期待吃下第一口。羊乳的鲜甜、小米的芳香、芝麻的浓郁,须臾包裹了他的味蕾。是草原的味道,也是田间的味道,弹指间,他仿佛置身北方的村庄,有牛羊点点,有炊烟袅袅,还有内人相伴,是家的感觉。这大概是白居易和王维都不能感受到的味道吧!

    “怎么样?好吃吗?”贺一一满心期待地问道。

    一如既往担心贺一一骄傲的赵元长,违心地回了一句:“还好!”说完,自己嘴角都偷偷地翘到天上去了。

    贺一一突然变得失落起来,“又是才还好?!赵元长,你真难伺候!”

    赵元长嘴角微翘,继续品尝。这羊乳小米粥何止加了芝麻那么简单,还加了半糖呢!

    贺一一看了看晨雾中的街道,即兴来了一句诗,“不闻软语耳边酥,但留香粉浮晨雾。”随后,她又转过身来看来一眼彻夜未眠,满眼红丝的赵元长,随即打趣地补充了下联:“只是案台宗万卷,可怜玉床无人伏。唉!辛苦你啦!”

    赵元长抬起了头,深邃的瞳光刚好又落在了贺一一的目光里。他发现贺一一的眼里不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踏实,还有琴棋书画诗酒花的写意。她是清晰的,如同近处的川流,清澈见底,不参杂一点砂石;她又是朦胧的,就像远方的群山,若隐若现,有无尽藏的才情。

    他放下勺子,问道:“现今各国各朝多重武轻文,大力发展军事。但我看你,一个小小的庖厨,倒挺喜欢诗词歌赋。”

    “诗歌中有那么多好吃的,我自然喜欢啦!”

    贺一一笑了笑,继续说:“你们常说,‘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我虽然只是个女子,也没有是很么治国平天下的大志和能力,但是那灶台一方,也是我的小小天下,想要把食物做好,做到极致,我也得格物致知,意诚、心正、身修。让吃饭的人不仅能通过口舌品尝到,来自天地精华所孕育的食材之真味,也能从精神上感受到历史长河所赋予一荤一素一勺汤的意境。这样的菜肴方能称之为美食,而不是单纯果腹的食物。诗词文学里有那么多的知识,那可都是我的精神食粮啊!你不觉得你在吃这碗加了芝麻的羊乳小米粥的时候,像似跟白居易、王维共餐么?”

    赵元长目不转睛看着贺一一,认真地倾听她的一字一句。小小的一碗粥,竟然是贺一一熬制的一方天下。以前,他只知贺一一的敏锐黠慧,但如今他发现,贺一一还有如此豁朗贤良一面。他突然有点看不清贺一一了,她真的是一个厨娘吗?她还有什么宝藏我是不知道的吗?

    晨雾慢慢散去,远处的一只小狗汪汪了几声,划破了街道的安宁。赵元长尝试代入贺一一所说的诗歌中,把羊乳小米粥品尝完。但此时的贺一一又一副鬼马精灵的样子走向赵元长,然后往他的额头伸手。赵元长下意识地挡开,“你干嘛?”

    “你这样不像摊主,来,配合一下。”接着,贺一一往赵元长的额头贴了一颗“大黑痣”。她退后两步,看了看赵元长,捧腹大笑起来。

    赵元长摸了摸额头,然后跑去水桶旁边照了照,自己原本还算俊俏的面孔上居然有一颗让人看了感觉粗犷奸诈的大黑痣,差点没有被气得原地喷血。前一秒才觉得她贤良,这一秒她怎么又打回原形?

    他立刻拔掉黑痣,想要指责贺一一。贺一一立马跑到摊的另一边,说道:“是你答应我,可以配合我的,你现在就得配合。再说了,你们不是有什么乔装吗?这摆摊的,哪有你那么冷峻的脸蛋呀,我这不是给你乔装一下吗?”

    “你这哪里是乔装?我看像作弄多点!”赵元长有点生气地说道。

    “哪有!这‘黑痣’都是我自己手工制作的!看我多用心良苦!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赵元长本想再训导一下贺一一,可还没开口,只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吓得街上的零丁行人都摄了魂似的。他与贺一一人随即随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全身颤抖。赵元长二话不说,便直接往那倒地男子冲了过去,贺一一也紧随其后。

    赵元长想扶起那男子,无奈男子似是被什么吓到全身无力,无法站立。赵元长问到,“这位大哥,请问何事惊呼?”

    那男子脸无血色,双眼无神,惊魂未定。贺一一赶到,也蹲了下来查看男子什么情况。赵元长再轻轻摇了他几下,男子才回过神来,指着地上一个已沾上灰的包子说,断断续续地说“手……手……手指。”然后又惊叫了几声,身子使劲地往后挪。

    赵元长和贺一一听着疑惑,双目相对。随后,一同顺着男子所指,望向了地上的包子,就走了过去。赵元长一手捡起了包子,只见包子表面如常,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包子被咬开处,惊见一小根苍白的手指头。贺一一也往包子看去,发现一根手指在内,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直冒冷汗。她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赵元长的身后。“这,这是……”

    赵元长立马走向那倒地男子,问到“你这个包子是在哪里买的?”

    男子依然惊怕,全身抖擞,指了指街口转角的一家包子摊档。赵元长旋即跑向包子摊档,掀开蒸笼查看,小贩大惊不知何事。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情况?”小贩呵斥,想阻止赵元长。

    赵元长没有理会,拿起一个又一个包子便掰开来看。

    “你不买别捣乱啊你,我报官了啊。”小贩一边挥手赶走赵元长,一边怒斥到。

    赵元长马上从腰间掏出了北辰司的令牌,严肃地说:“北辰司办案!”只见那小贩吓得连忙跪下,直呼“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赵元长继续掰开包子,一个接着一个。杵在一旁的贺一一回过神来,然后跑到赵元长旁边,半闭着眼也帮着掰开包子。突然,赵元长又在掰开的包子中又惊现一小根指头,随即展示给了小贩看,“你好大个胆子,居然贩卖人肉包子?”

    小贩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跪在地上,全身发抖,“什么人肉包子?冤枉啊大人!”

    “是否冤枉,跟我回北辰司再说!”说时迟,那时快,赵元长一手就把小贩抓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用随身携带的麻绳把小贩的双手反绑起来。贺一一看到赵元长的敏捷,不禁咽了一下唾液,然后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回了北辰司。

    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间细、失踪案悬而未决,如今又来一宗人肉包子案。幸好,这次赵元长有贺一一帮助,且看两人的合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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