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时间也不知道去什么名字
墨燧带陈令生回府时天色还不晚,于是一番梳洗又换了一身衣裳去见了父母,三人交谈一番温娇怀拉着墨燧的手好一通关怀,将墨燧全身看了才拭着泪让墨燧走。
才从房里出来,便在回屋路上遇到焦急的管家。陈年停在墨燧面前叫道:“少爷。”叫完了又是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墨燧先问他:“陈令生跟你什么关系”陈年反而送了口气的样子道:“是小人乡下的亲戚。”
他压低声音接着说:“他娘前些日子去了,他投奔到这来……”陈年顿住好像在考虑什么。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年龄多少,跟你什么亲戚”
墨燧问了一串,陈年回的也利落:“他是小人表亲,但年纪小大概也十□□了,他娘是往乡下嫁的,但夫家也是挺疼他们娘俩的,不过十几年前,因为匈奴那事去了,是他娘一个人拉扯他不容易,就托人上这讨口粮……”他小心看了眼墨燧,见他没什么表情接着说,“你也知道那时候京城也不安稳,还是后来夫人知道了这事,”他声音愈讲愈低,墨燧却听的清楚,“夫人想到肚子里的您,发善心给了粮又给了钱,这才挺过来,也是因为这个,前年,就老爷刚走几天,他娘刚死,就往这来了。”
说完他又忍不住多添了一嘴:“这小子心不坏,也一直感激您。”
墨燧不知道他说这些的用意,没有对这句做什么回应,只说:“以后就把他调到我这来。”
陈年连忙应了,墨燧转身朝卧房走去。
墨振刚回来这两天墨燧一直没怎么着家,有些话想和他说,到底也没能开口,他们一向这样,很少的交流止于陌生的家人的地步,或许早做了很多却从不会说,比起让两个生硬的男人交心——哪怕他们是父子,他们更适合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去面对需要保护的人。
墨燧用两天把自己本就不多的事处理干净后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加上纪兰最近和那位沈公子游玩,温娇怀又担心他,所以待在家里几日没有出门。
以往墨振远归时,纪涵总留几日给墨燧,原话是功课虽然重要,但也不能冷落了父子情分,让两人多交流交流。然而在家几日墨燧与墨振却甚少见面。
这样自己安分了几日,纪兰忽然传信说最近有两位公子办了个行春会欲邀上墨燧一并去,陈令生进来说了,温娇怀想到这几日闷在家里,似乎很郁闷似的,便让墨燧随纪兰去了,权当散心。
墨燧也没仔细听是哪家哪位公子,反正自己是不认识的,只以为是练武的事收拾收拾便出门去了,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纪兰撩开帘子一看忍不住笑了。
陈令生并未跟来,墨燧一人,一身便服,束了个马尾,上了车。
纪兰摇着扇子,墨燧不经意瞥了一眼,扇骨他不清楚扇面换了显而易见,其上墨迹扎堆,还是一丛一丛的扎,扎的张牙舞爪,扎的人不忍直视,叫观者不由深思“空谷幽兰”四字和画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墨小公子想的周到,但今日的确只是邀两位前去赴行春会顺便见个人。”墨燧由扇看到人,纪空谷面上是叫人想掐死他的调笑。
墨燧忍住了,叫了顾酌一声,低头坐下。
纪兰这回只束了发,一身白袍玉树芝兰,即使身在马车也抚扇翩翩,抚出的风在车厢里回荡,几缕风向外吹,掀起窗口帘子后轻轻潜逃。
墨燧的发尾随着车厢在身后晃啊晃,时不时甩到身侧,晃到对面顾酌眼前。
这不能叫想的周到,只是一个少私寡欲的人看到执念多年的事摆在面前迫不及待又不能明明昭之的渴求,墨燧知晓万事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只是这里没有的确是没有知己,也没人比他更迫切。没人甘居人名后,哪怕那是他最仰慕的人。
墨燧委委屈屈,抓住发带末梢,发觉自己喜悦之余随手挑了条朱红色发带,似乎太艳了些……他闷闷拽了几下,马车跟着一个颠簸,发带悠悠落在手里。
……
墨燧抬头看顾酌他神情淡漠该是不在意,于是也不看纪兰,抬手束发,束了许久发带圈着发一放手便缓缓滑下,他捏住发带默默垂头。
顾酌坐在对面,墨燧身上颜色极浓偏肤色又白,发散下来愈显得面容浓墨重彩,手搁在膝上骨节分明手掌偏宽,说是捏着看起来更像是攥着这纤细的发带,手背上涨起筋来冷白的皮肤血管鲜明,绕了半圈手腕的发带实在是太艳了些。他上上下下没寻着安放目光的地方只好抽出发带“你来。”
墨燧不假思索便松了力道,他略微迟疑便坐过去。顾酌也没伺候过人,墨燧世家子弟身边少有亲近下人都不会束发更别说顾酌皇室出身,到底人都过来了也不好反悔的只能拢起发。纪兰在一旁看热闹扇子要摇出影来,顾酌抓了一手的发另一只手把发带缠上去冷声道:“纪公子。”
纪兰向上移了移扇“我不看,我不看。”
说的好像有什么似的,顾酌缠上几圈打了个结“好了。”
正巧马车走了几步也停下,顾酌先一步出了车厢,三人下了马车,纪兰领着向前去,墨燧抬头前方挂着“揽境阁”三字的一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