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战斗
“谁这么没眼力劲儿，不知道给全班第一让个道？”
向尚坐在桌上学着陈纪年刚才趾高气昂的语气，说完就忍不住放声大笑：“看把你能的。”
陈纪年慵懒地舞动几下拖把：“我这考第一没奖励就算了，还得在这当苦力。”
向尚：“老安不是给了你扫教室的特权么，这一般人想要都没有。”
“你觉得这是特权？”陈纪年把拖把扔给他：“那给你，给你，我享受不了这个特权。”
向尚向旁边一躲，拖把顺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我一个倒数的哪敢抢您的特权呢？”
“别玩了，”左柯捡起拖把：“快点弄完，不是还约了架吗？”
“那算什么约架，”陈纪年对刚才自己放出的豪言不以为真：“不就过过嘴瘾么。”
“你过嘴瘾会给人留下打架的时间和地点？”左柯说。
向尚也有些迷糊：“什么时间地点？”他刚也只是跟着骂，对方战队发的消息他都没怎么看清。
左柯：“……”
两人在左柯的引导下回顾完了游戏信息，为了不背上缩头乌龟这个罪名，三人拼着老命赶到了约定地点。
“老柯，你确定是这？”陈纪年因为跑得太急，一口气没喘得过来，现在还在缓。
左柯：“榕阳一中背后的广场，错不了”。
向尚扫了眼，队列整齐正欢快地跳着广场舞的大妈：“真的？你确定刚刚挑衅要干翻我们的那几个人在这儿？”
“肯定没来。”陈纪年站不住了，找了个花坛坐在边沿上：“我就说都是说着玩的吧，就你认真了。”
左柯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他们约的是十一点，现在都是十一点四十了，应该都走了。”
陈纪年厚颜无耻地吐槽着：“年轻人，没一点耐心。”
陈纪年休息了会儿，终于把气缓了过来：“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去了青龙超市？”
向尚疑惑：“他们去青龙超市干嘛？”
左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向尚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
他推了一把陈纪年想让他让个坐，把人推开刚要坐下，脑袋咔嚓一下，突然想起刚才自己放的狠话。
“他们去青龙超市了？！”
陈纪年木纳点头：“有可能，你就报了这一个真实地址，说不定他们来没看到我们，还真的去找你说的宁喜啥的。”
“我去！”向尚蹭一下站起来，拿出手机直奔对面的共享单车。
扫上单车，双脚化为旋转的陀螺不停地蹬，他飞驰在街道上，因跑太快而激起的冷风将他吹得汗毛竖起。
伴随着寒风，向尚心中不停懊悔，早知道就该听向柚的话，把自己这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嘴快劲给改改的。
骑到青龙超市门口，向尚车都没来得及锁就冲了进去。
一进去就跟宁希打了个照面。
面对突然出现的向尚，宁希有些不知所措，拿着水的手晃了晃。
向尚仔细打量着他，看着他眼角紫一块青一块的，他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你没事吧？他们来了几个人？”
他这话先是让宁希一愣，疑惑皱眉，思考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刚刚是有几个人来了说要让我好看，是你……”
“不是，”向尚打断他：“说好了你把向阳阳删了就不找你麻烦的，我干不出这种背后捅刀的事。”
“不过你无缘无故被打这事是因为我，”向尚：“要不我陪医药费？”
他这东一句西一句的话把宁希说懵了：“啊？”
“你要别的补偿也可以，”向尚：“毕竟错在我。”
“但人绝对不是我找的。”向尚再次强调。
“是这样，”宁希自行整理清楚了来龙去脉，他把水放回货架上：“刚刚来的几个人也没把我怎么样，”他摸了摸眼角边的淤青：“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那几个人刚要闹起来的时候就被对面小区的保安带走了。”
“他们真没把你怎么样？”向尚有些不信，毕竟听游戏里骂人约架的熟练程度，对方指定是惯犯，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真的，”宁希指了指外面：“就旁边的小区保安，你要想问刚刚的几个人被带哪儿去了，那边可以问。”
向尚觉得这事整得人闹心，慌忙的心安静下来后又开始变得烦躁，随口回了句：“我问他们干嘛！”
这充满气愤的语气让宁希僵在原地，他扯出一抹笑，没再接话。
看着他这样向尚意识到自己过火了，其实他刚说完这句话后自己也后悔了，人家在店里好好的，突然被自己牵连，完了自己还对人家发火，简直不应该。
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向尚：“你把你微信给我，我把医疗费转你。”
“不用，”宁希回到收银台：“这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向尚不想跟他为这事起争执，他拿了三瓶汽水：“我买三瓶水。”
“好。”宁希扫码帮他装好后递给他。
向尚扫完钱，转身准备走，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向尚扭头：“还有事？”
宁希笑着说：“想问问你几岁了。”
向尚脱口而出：“三百八十八。”
“但你看着很年轻，”宁希低了一下头：“像三岁的。”
“那是因为你瞎，”向尚提了提袋子：“今天这事儿是我的错，向阳阳那事你也不对，只要你把她删了，我完全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这大灰狼不坏的游戏账号也不是自己的，他也没理由替别人答应，他只有含糊德说了句：“以后我肯定不加她，也不跟她见面。”
听他这么一保证，向尚对他的敌意瞬间减了一半：“最好是。”
向尚走出超市，骑上刚刚骑过来的共享单车，把汽水放在前面篮子里，摸出手机拨打陈纪年的电话。
“喂，尚尚。”
“你们在哪呢？”向尚望望四周没看见他们的人影，语气有些不悦：“还说什么朋友一生一起走，这种情况你们居然没追上来。”
“天地良心，”陈纪年语气中充满了哀怨：“是老柯，他没扫过这个牌子的单车，在那儿输了半天身份证号。”
向尚扣了扣自行车的把手：“那你们现在在哪？”
“车是没扫上，拦了辆出租车，”陈纪年说：“正往你那赶，你那边没事吧？我告诉你，你一个人千万别给他们硬碰硬……”
“没什么事，没遇到他们，”向尚说：“定位发我，我去找你们，见了面细聊。”
“你别说话说一半呀，”陈纪年最受不了这样了，这简直能把他急死：“你快说。”
向尚从包里拿出蓝牙耳机戴上，扶住车把手，按照来的方向骑：“先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
提到吃陈纪年来了精神：“吃什么？”
“你定。”
“哎呦，今天怎么这么豪气。”
向尚骑着车，转头看了眼越变越小的超市：“因为今天爸爸有钱花不出去。”
中午十二点，乌云一片的天被撕开一道口子，缺口中射出几道刺眼的光。
向尚站在面馆门口，阳光刚好打在他脸上照得他睁不开眼。
“我以为请吃什么大餐，居然吃面。”陈纪年一来就不停抱怨。
见他们来了，向尚也不在外面站着，自顾自地走进店里：“你爱吃不吃。”他也没多想吃面，主要是自行车蹬一半不想蹬了，离能吃饭的地儿就这家面馆近。
“向尚。”左柯突然喊住他。
向尚没理，有气无力道：“要吃别的你们自己去买，我是一步都不想动了。”
左柯走上前，摸了一下他的背，扯下一张纸条递给他：“你被整了。”
向尚还没来得及看清，纸条就被陈纪年一把抢过，他摊开满是褶皱的纸条看了一眼。笑了：“这画明显是他自己画的，显然他把别人整了，然后又被别人报复了。”
向尚想起临走时宁希那莫名其妙的举动，偏偏想生气又找不到生气的点，他夺过纸条用力贴在向尚脸上，窝着气走进面馆。
被贴条的陈纪年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被我说准了吧，太幼稚了，我小学就不干这事儿了。”
他扒拉下纸条跟着进去：“尚尚，我不想吃面。”
“吃狗屎吧你！”
“我去买肯德基，”左柯拉住他：“你要吃什么？”
陈纪年想了想：“我不想吃那个，我想吃意面。”
向尚找了个位子坐下：“怎么的，这牛肉面满足不了你么？”
“尚尚，好尚尚，”陈纪年喊着喊着还唱了起来：“尚尚，尚尚，好尚尚，好尚尚，我有一个好尚尚，他会给我买意面，还会给我买牛奶……”
向尚还没受不了，左柯先受不了了，留下一句：“我去买。”就跑了。
“宁希，”陈翼提着盒饭走进超市：“刚刚听对面门卫说刚才有人来闹事儿？”
“啊？”宁希起身：“那是误会，已经没什么事了。”
陈翼把盒饭递给他：“这门卫也提了，你跟我具体说说呗”。
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盒饭，宁希摇手：“翼哥，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吃。”
“都买了，不吃浪费。”
宁希听着犹豫了一下：“翼哥明天你来店里吗？”
“这个还不清楚，”陈翼：“你明天有事？”
宁希：“不是，我想的是你明天来的话，我请你吃早饭和午饭。”不然就欠他太多了，他不喜欢这么欠着别人。
“礼尚往来嘛。”
“一顿饭分这么清楚干嘛？”陈翼笑了，不以为然：“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先吃。”
他想帮忙把盒饭打开，宁希见了连忙伸手：“谢谢翼哥，我自己来。”
陈翼“啧”了一声：“你说你这孩子，有时候太客气了就没意思了。”
宁希低头：“抱歉。”
“哎呦，”陈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道歉：“你这道什么歉呀，吃吧，我买的回锅肉，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
宁希点头：“谢谢翼哥。”
“快别谢了。”陈翼端起自己那份，这才一会儿工夫他就说了几声谢谢了，再待下去估计还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