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48.虽然至今为止的道路绝非一片坦途,
“可我也提醒过你吧,任务结束必须立刻消失,多留下一天,就多一天被发现的危险;”越水忽然严肃了起来,“而且,水原智夫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得多。他不仅可以从事件发生到水原制药被检方调查这短短几小时内,破解黑羽设置的防火墙密码,还能从正被警方严格看守的水原宅悄无声息地逃出来。”
“另外,还有一点----”
“他手里有枪,枪膛全满,6发子弹。”
工藤志保怔了怔,那双漂亮的水蓝色【】猫眼瞬间放大,眸光里充斥着满满的错愕与恐惧。
“我知道,今天我们这么做冒险了点,但他身上会有配枪这一点的确出乎我的意料,”越水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没关系,江户川君把这一切处理得都很好。”
“江户川?”工藤志保不可置信地看着越水,“他怎么…”
“关于这一点,我也很好奇…”越水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继续说,“虽然并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但是我更担心的是…”
“他从水原智夫身上发现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越水皱了皱眉,“水原智夫那家伙似乎误会他是主导一切的那个人----只可惜勇气可嘉,智商不够。”
“看来,水原是中了江户川的麻【】醉枪?”工藤志保似乎松了口气,“所以呢?你们到底在水原智夫身上找到了什么?”
“不是找到了什么,”越水摇摇头,“而是发现他,水原智夫,似乎并不像我们最初预料的那般,对曾经的组织只了解皮毛。”
“哦?”工藤志保眯了眯眼,“怎么说?”
“他似乎调查到了你原来的姓氏----宫野,”说着,越水将目光投向窗外,“而且,在江户川君面前喊出了你原本的名字。”
“这大概也就能解释,我们的计划为什么能进行得异常的顺利了,”越水并未在意她的异样,继续说着,“水原智夫根本就对aptx4869的研究有着一定了解,并且对其有着一定程度的痴迷与执着,所以当初你和他提及关于aptx4869相关的研究意向时他才会那么积极促成这个项目,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地进行这项听起来就很疯狂的实验研究。”
“江户川他…”
“他没有怀疑过你吗?”越水打断她的问话,“或者这么说:江户川君他,就从没对你原本的姓氏表示出一分一毫的好奇吗?”
“……没有,”工藤志保的脸色忽地有些苍白,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攥成拳,“从来没有过。”
“所以,”越水顿了顿,声音不自觉间压低了几分,“你现在还觉得,我们还可以留着水原智夫这颗定【】时炸【】弹吗?”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工藤志保深吸了口气,“你是想说这个吧?”
“sherry,”越水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勾起了右边的唇角,“我很高兴你也能这么想。”
“你也注意分寸,”工藤志保提醒着她,“现在整个水原制药都在风口浪尖,全国上下都紧盯着检方的一举一动。左右水原家的人都已经握在警察的手里,你需忌焦忌躁,收敛一下。”
“我知道,”越水敷衍着,“时机未到,只能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做好充足的准备……”
“对你来说,更重要的是调查出谁放走的水原智夫。”
“这个暂时不急,只要水原智夫没了动静,这人肯定会做些什么,”她挥了挥手,“到时候不等我们出手,公安那边肯定先行内部解决了。”
工藤志保对于公安内部的叛徒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说了许久的话口有些干了,便起身从一旁的饮水机旁拿了两个纸杯倒上水,将一杯递到越水面前,而自己则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不说这些了,”她放下杯子,站在越水面前不足半米的地方,目光由上至下打量着这个沉思着的女人,“服部平次还在楼下吧?”
“嗯?”越水怔了一下,猛地抬了下头,“噢…昨晚十二点多临时来个任务,快早上才回来,现在还睡着呢。”
“你们…”
工藤志保对上她那双充满血丝的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越水打断了她的思路,语气却坦然得不能再坦然,“我告诉过你,没那个必要。”
“那适可而止吧,”工藤志保目光缓缓向下,像是感叹般道,“…毕竟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宽恕,是有限度的。”
“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去做个坏人呢?”越水无奈地笑了笑,轻啄一口杯中的水,“再等等,等等吧……”
“可你当真对他一点旁的心思都没动过吗?”
咔哒。
“…渴望是一回事儿,可现实又往往是另一回事儿,”她淡淡地回道,“对于我来说,即使世界从头再来,也并不意味着以前的生活方式就不存在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希望?”工藤志保扯住她的衣领,“任何涉及到服部的问题上,你的所作所为都与我认识的那个越水七槻完全不同;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你都不应该给他留有幻想的余地!”
“sherry,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推开工藤志保,左眼微眯,嘁了一声,“工藤新一死了八年,你就守了失忆的江户川八年……私心?那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东西,是罪恶,是本性,却也是如生死一般躲不开的东西!”
“……不,”工藤志保怔了怔,放下手向后退了一步,“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他,就看着他……我就满足了…”
越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脸色沉了沉,靠在一旁。
“sherry。”
她唤了她一声。
“…越水七槻,”工藤志保顿了顿,抬眼望向她,“我相信你……”
“就像我也曾经相信工藤那样。”
“我问你,关于江户川柯南,你就没有…”
越水话说到一半,忽地用右手捂上了嘴,瞳孔微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飘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对她摆摆手说:
“…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工藤志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并没追问下去;瞥了眼放在房间正中位置的落地钟,刚上楼时的表盘上时针和分针正好重叠在一起,而现在却已经相距甚远。
“时间不早了,”工藤志保拿起包,将手机的飞行模式关闭,偏偏头又将其放回,“我会去小泉红子那边避避风头,明早11:10准时出发。”
“好。”
“另外…算我再多嘴一句吧…”工藤志保忽地上前,将她身上的真丝睡袍完全扯开,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身上的痕迹,“你若是没有和服部长久下去的打算,就趁早和他说明。毕竟有些事不可以由着他胡来,要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没人救得了你。”
本以为她会如以往一般笑着点头说“知道了”,可这次却迟迟没听得到回应。工藤志保抬眼看她,却只见她悠然地重新系好睡袍,理了理衣领处的褶皱,没有一丝在意的模样。
“越水…”工藤志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拿起的皮包再一次落在了沙发上,“你们该不会……”
越水下意识地别开了眼,瞥了下有些凌乱的茶几桌面,工藤志保顺着她的方向一看,只是看了一眼,作为医生的工藤志保就立刻明白过来。她走上前,在桌上零碎的物件中捡出一板药,数着空缺的个数,心底一凛,声音有些颤抖着问:
“我问你,你吃过多少了?”
越水摸了摸鼻子,又将后背靠上了落地窗,似乎有些心虚,头不自觉地扭向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声不吭。
“我问你到底吃过多少了!”
工藤志保狠狠捏着她的肩膀,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是不是…服部他一直都没…”
工藤志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说不下去了,遂叹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里的无力感顿时浸入了每一条神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越水七槻!疯了吧你!”
她恨恨地一把推开越水,低吼了一句。
“只一个疗程,”越水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大惊小怪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炔雌醇环丙孕酮片这种短效口服避孕药,如果长期服用的话,对身体会有很大危害的?”
“你说呢?”
“越水七槻!”
吱嘎。
风把阳台的门吹开,弄出了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里格外刺耳,像是有意要打断这段对话。越水偏偏头,走过去将门关上,当门上的胶条和门框碰撞发出闷响时,她听见她说:
“你真的认为,服部是因为不懂事才会这么做吗?”
“醒醒吧,不要再愚蠢地去自欺欺人了。”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越水没有回头,直挺地站在窗前,阳光透过丝制的睡袍,纤瘦的躯体若隐若现。
“越水…你…”
“我不想他遗憾或者后悔,”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工藤志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她脸色微变,低头瞥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拿了出来。越水也不再搭理她,将茶几上的两个纸杯摞在了一起,绕过工藤志保,准确地投掷到茶桌下的垃圾桶中,脸上已经看不出前一秒交谈时的激动,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成不变的波澜不惊。
“江户川?”
“…是,”工藤志保握着手机的右手青筋泛起,言语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我必须要走了。”
“即使到了英国也不能放松警惕,”越水倚着柔软的竹藤靠背,斜睨着窗外的道路,“狡兔三窟是因为作为兔子敌人的狐狸更狡猾且难缠,而不想变成餐桌上美味的尸体的话……”
“逃,才是兔子们最擅长的伪装。”
12:50。
工藤志保最后瞥了一眼三层阁楼上的老式落地钟,脚下的步伐并未因此放慢。皮包中的手机不厌其烦地震动着,她忽然想起越水刚刚的话,不自觉地抬起头,望向二楼内侧的几间屋子。
正午的阳光穿透了里侧拐角的卧室,刺眼到看不清屋内的东西;厨房和卫生间的门都半开着,透过门缝看到的无非是些家庭用具;正对着小厨房的房间紧关着门,看面积大概也应该是个卧室或者书房;大厅里则是摆放着几种基本训练时专用运动器材和简单的餐桌吧台,摆位的方式倒是很符合越水的习惯。
工藤志保没什么心思再看下去,右脚正迈向二楼台阶的第一阶,却忽然停住不动,猛地回头,身体僵在了那儿。
等等。
那个人不应该是……
“志保,”越水的声音从楼上响起,她站在楼梯的一半处,偏头看着工藤志保,上半身围着米白色的浴巾,发梢还滴答着水珠,“怎么了吗?”
“…没什么,”工藤志保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快些离开吧,江户川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说完,工藤志保便听见楼梯上传来平稳的脚步声,越水似乎已经上到三楼继续淋浴,且并没有打算深究她的异样。她呼了口气,来不及去再看某处一眼,匆匆下了楼。
二楼厨房的纱帘被撩起一角,一束凛冽的目光跟随着那个消瘦的背影出了院子,拿在右手上的手机停留在短信对话的界面上。
【练马区别墅,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