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王府风云（52）
程欢看着她的好朋友追寻幸福去了，心里一边说着恭喜一边又空落落的。
她眼神空洞地走在花园里，准备去找兰芷聊聊，之前宴会后她被公主带走，也不知道兰芷进宫调查出什么了没有。
可当她找遍了后院，也没见到兰芷的身影时，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该不会是那晚出意外了吧。
程欢急忙回院子内找到凌远，语气严肃，“凌远，你告诉我，那晚我被带走后，你回府时，有看到兰芷吗？”
凌远立马避开眼神，心虚道：“其实…兰芷走了。”
程欢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走了？她走哪去了？”
凌远嘴唇微动，小声道：“她心术不正，不能让她留在王府。”
“什么意思！她做什么了？”程欢火一下就蹿到脑门上，一定是赵景渊的吩咐，他当时也是这么形容自己的，他看谁都心术不正！
“程欢，兰芷她真的不是个好人，你就是太单纯，被骗了都不知道，要不是王爷让我去查，我还不知道她竟然和宫里有关系。”
凌远挡在她身前，拼命解释，他一猜就知道程欢要去找王爷对峙，为了一个探子，她估计又要和王爷闹不痛快。
程欢冷哼一声，“好，那你说，她和宫里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清楚了我就信。”
凌远警惕地瞅了瞅周围，小声道，“她是陛下的人，她那天进宫就是去见陛下了，我只告诉你，你可别让王爷知道是我说的。”
程欢蹙眉，明显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可她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苏容既然是为陛下传递王府消息的，那作为她的侍女-兰芷，未必丝毫不知。
或者说，兰芷也是和苏容一样，苏容死后，兰芷代替她，成为陛下留在王府的眼睛，盯着赵景渊的一举一动。
但兰芷一直没能接近赵景渊，所以她换了新的方法…接近自己？
程欢脑筋这才转过来，兰芷完全可以用调查凶手这个借口，博取自己的信任，上次她才问自己和赵景渊的关系。
可她之前为何又提到赵景渊和苏容吵架的事情，只是为了让自己怀疑赵景渊的嫌疑吗？
她想不通，可没有证据，这些只能是猜测。
也许她为皇上做事，是被逼无奈呢，或者有苦衷呢。
还有可能是为了苏容的死，她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在她心里，苏容应该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程欢闭上眼睛，她与兰芷的每一次接触都变成画面回荡在脑海里，她不知道兰芷还能不能信任。
她沉浸在思绪里，不小心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一个厚实的胸膛。
“啊…”
程欢因重心不稳倒在了他的怀里，身后男子明显一顿，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帮她稳住身体。
皮肤的接触令人心神荡漾，赵景渊也难以自持，他慌乱地松开了手。
“王爷，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程欢见他还发呆，调皮地对他挥了挥手。
赵景渊脸色一红，解释道：“我让兰芷走，你不怪我？”
程欢咧嘴无奈地笑笑，“我怪你干嘛，你是王爷，当然要为王府的安全着想，你赶她走，我理解。”
她说完就回屋了，不知怎地，听安芸说完赵景渊会娶自己后，一见到他心里就乱成一团，还是离远些吧。
凌远瞧着自家主子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呆，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真的要那么做吗？”
赵景渊嗯了一声，“明日，陛下想召见她，本王…会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
“属下看程欢她根本就是个榆木脑袋，完全不懂您的心思…”
赵景渊蹙眉不悦，凌远才闭上嘴，却还在面露担忧，“王爷，陛下是想论功行赏，还是对程欢另有所图。真的要带程欢进宫吗，若是陛下他…”
“本王自然不会。”赵景渊眼神里多了冷意，“若他真敢对程欢下手，本王也绝不会忍让。”
“我去。”
屋门不知何时打开，程欢毅然坚定地站了出来。
她刚刚进屋后就悄摸摸地趴在门上偷听外头的谈话，他们说了什么也不太懂，但她唯一听明白的，就是那个看起来阴森森的皇上要见自己。
她害怕得手脚冰凉，但是她知道，该来的是躲不掉的。
与其逃避，不如直接面对。
“程欢，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一定不会…”
赵景渊走近想劝她，可程欢已经下定决心，她更不想齐王府因为自己而被皇上迁怒。
“王爷，你应该相信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应该独立去面对，我不想总是懦弱的躲在你身后祈求庇佑。如果结局真的已经注定了，那我接受。”
程欢坦然地笑了，她怕死，也怕面对皇上变幻莫测的情绪，也许她会被处死，或者遇到其他折磨人的手段，她都已经做好接受的准备了。
自从李巍死后，她每天都在想自己的未来，该如何去面对可能死亡的结局。
在她不停的心理暗示下，她决定，不能当缩头乌龟，总躲在别人身后，那她永远无法知道想要知道的事情。
次日。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屋内被射进来的光束填满，空气中飘散着雾气，程欢站在门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就被快步朝自己走来的凌远吓了一跳。
“你干嘛？”
凌远来不及和她解释，催促道：“今日王爷带你进宫啊，你忘了？立马跟我走，王爷已经在马车内等着了。”
“哦对对对，我这一脚睡醒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一头雾水的程欢还在喃喃自语，就被凌远一把拉开。
“等等，要进宫的话，我是不是化个妆以表真诚。”
程欢用脚抵在地面上，试图不让凌远拽走自己，可凌远看起来很是冷漠，“不需要，你进宫画那么好看干嘛。若不是怕陛下发现治罪，我觉得你就应该往脸上点几个麻子。”
程欢不乐意了，双手叉腰提高声音，嘴硬道：“为什么要点麻子，我告诉你我可不怕皇上…”
凌远没有理她，而反抗无果的程欢硬是被塞进了马车里。
“哎呀。”
她脚面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栽去，以一个极为尴尬的姿势，双手趴在赵景渊的腿上，玄色锦服上的绣纹映入眼帘，程欢朱唇微张，无助地抬起头来对视上他有些慌乱的眼神。
“……”
赵景渊不动声色地滚动着喉咙，掩饰住加速跳动的心脏，轻咳一声示意她快些起身。
“哦，不好意思啊，都怪凌远，他…哎…”
程欢刚起身弯腰准备坐下，马车突然行走起来，她再次没站稳，整个人扑在了赵景渊的身上。
女子发丝间的清香飘进鼻腔，他瞬间身体变得僵硬，可身上的女子还不断扭动着调整姿势，他额间都逼出了热汗。
“哎呀，凌远他真是…故意的吧…”
程欢撑在他身上，身子一转坐到了他一旁的座位上，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说着凌远的坏话。
马车在路上缓缓前进，程欢无聊地掀起帘子，就差将头塞到窗外了。
她突然想到了凌远的古怪，转头问道：“王爷，陛下有没有说他为什么要见我呀？”
女子眨巴着含春的杏眸，俏皮地发问。赵景渊将头扭到另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陛下心思难猜，我也不知。”
她眼睛一亮，“该不会是因为公主那事吧，可我也没帮到忙啊。”
赵景渊压制住心头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压着声音安慰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为难你的。”
看着他皱眉的表情，程欢甩甩手不屑道：“陛下他一国之君，能怎么为难我这个小女子…总不会纳我为妃吧…”
说完她的表情一阵凝滞，后背冷汗涔涔，她想起之前宜凝意欲将自己献给皇上，他不会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吧。
其实在游戏里嫁不嫁人对她而言无所谓，毕竟这只是个代码组成的游戏，又不是现实。
只要最后能找到凶手，嫁就嫁了呗。
但是她所担心的，是宫里未必有她想查的线索。
苏容是死在王府，那凶手大概率是在府里。
如果真变成了妃子，她以后怎么出宫调查呢。
程欢摇头晃脑，摸了摸下巴仔细地思考着该怎么从宫里翻墙出来时，感受到一旁锐利的眸光。
赵景渊瞧着她满不在乎的神情，眸底的失望难掩，瞬间他的眼神如同虎狼般阴狠，冷声说道：“我不可能让他纳你进宫，你也打消这个想法。”
程欢神色不悦，她撅起小嘴怼道：“不是你…你这么凶干嘛，要进宫也是我进宫，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
赵景渊怒不可遏，“程欢，你蠢吗？你就这么迟钝，什么都看不明白吗！”
他付出的一切，暗中的守护，她完全不知，他不知道她的目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她的所有打算里，从来没有将他包含在内。
“你…”程欢被他这暴怒的模样一惊，以为他又想骂自己脑子不好，于是不甘示弱地顶嘴，“对，我就是蠢，就你聪明，全世界就你最聪明！”
两人吵完后各自将头扭到一边，马车内连空气都顿住了。
凌远在马车外面听着里头的争吵声，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