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府风云（5）
为苏容守灵、画圈圈诅咒周江，这是程欢每日必做的两件事。
画个圈圈开始诅咒，她要诅咒她那好基友周江，要不是他推荐了一款侦探游戏，她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被卷进来。
程欢忍着膝盖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苏容身边，七天过去了，她的容颜依旧没有变化，还是如初见一般漂亮，甚至是没有尸斑之类的死人特征。她的皮肤光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程欢知道，在苏容身上是找不出来什么证据了，她也搜查过棺材里，什么也没有，可能在游戏里死人不会腐烂，但还是尽快让她入土为安吧。
程欢突然多了一丝愧疚，苏容的死，到底是游戏人物的随机设定，还是为了让玩家完成任务才死的。
在她发呆的时候，意外听到了系统的劝慰。
【游戏人物都有他的宿命，玩家无需在意】
宿命，什么才是宿命？
程欢陷入了一种自责夹杂着愧疚的复杂情绪里，游戏人物为了玩家而存在，为了玩家的任务而增添了情感、身份，但当自己真正进入游戏时，看着周围活生生的面孔，她突然就觉得，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有些恍惚，听到院内凌远的声音时，她才回过神来。
凌远说道：“程姑娘，今日是苏侧妃下葬的日子。”
程欢又看了眼棺材里的人儿，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她也该入土为安了。”
“那个我有事问你。”程欢叫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凌远，问道，“你也觉得苏侧妃是自裁吗？”
她看出他实则是个心善的人，便想着从他口中套话，更何况凌远在王府这么久应该会了解一些苏容的事。
其实她问这个问题也是冒险，毕竟凌远也有嫌疑，只是嫌疑很小而已。
凌远很是不解，他挠了挠头回道：“之前都验尸了，她确实是自裁，程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好奇，不懂她为什么会自裁…”程欢有些失落地点点头，继续套话，“那她在府中和谁关系不好啊？”
“这个…说真的，你们姑娘家的心思我也不懂啊，苏侧妃和谁好不好我还真不知道。”凌远沉思了一会，想起了什么，说道，“不过她上个月和王爷吵过架，具体因为什么吵架我也不知道。”
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程欢终于又得到了一条稍微有用的信息，她看起来很是激动，“好的，谢谢凌侍卫了。”
程欢觉得，能从其他相关人物口中套出关于苏容的信息是个好方法，不过还是不能多用，毕竟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凶手。
今日刚好的苏容的头七，出殡仪式进行的很快，一切过后府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家各干各的活，就像忘了有苏容这么个人一样。
程欢一下子变得清闲，她原本是给苏容守灵的，现在苏容走了，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邀月阁，还有些孤零零的，而且整日无所事事，没人顾得上她。
按理来说这是好事，方便她查案，可是现在遇到了瓶颈。根据凌远给出的信息，她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赵景渊，可她该怎么靠近冷若冰霜的王爷呢。
程欢放空自己，眼神空洞地发着呆，边走边踢着地上的石子，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花园。
她想了一百种接近赵景渊的方法，可他那么聪明，难保不会对自己起疑心，得想个能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办法才行。
正往前走着，她突然听到前方花坛旁一阵细碎的哭声，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程欢蹑手蹑脚地靠近，躲在花坛后探出脑袋一看，眼前蹲在地上掩面抽泣的女子，不就是苏容的丫鬟兰芷吗，她怎么在这哭？
程欢一拍脑门想起了那晚她光顾着苏容了，没注意兰芷最后去了哪儿。
她走上前去，兰芷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赶忙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头也不敢抬起，低声说了句：“我不是偷懒，我马上就回去干活…”
程欢不解，她看起来怎么这么小心翼翼，好像受了欺负一般，看她娇娇弱弱的样子，瘦小的身子抽动着，程欢倒有些心疼，一直陪伴的主子不在了，以后也没人罩着她了。
她拦住起身要走的兰芷，打了声招呼：“兰芷，我是…”
她话还没说完，兰芷看到她的脸后有些激动地带着哭腔说道：“你是程姑娘？那晚我远远看了你一眼，谢谢你帮我送苏侧妃最后一程，听说这几天都是你在陪着她…”
程欢突然被感谢了，受宠若惊地摆摆手，“我我…我也是完成分内之事，不忍心看到苏侧妃一个人…”
她拍了拍还在哭泣的兰芷，悄声问道：“那晚我听说你发现了苏侧妃的死，你不是一直在她身边伺候吗？”
程欢旁敲侧击就是想问那晚有没有可疑的人，可她又不能直接问，但愿兰芷能听懂吧。
兰芷低头思索了一会，怯怯的眼神抬起看向她，乖乖地答道：“那晚我受了风寒，苏侧妃关心我就让我早些回屋歇息了，可我一直不放心她，所以穿上披风准备去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吩咐，谁知…”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谁知…一推开门就看到苏侧妃满身是血地趴在桌上…都是我的错…”
程欢轻抚她的后背，劝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不要自责。”
当然不是她的错，明明就是系统的安排，谁也避免不了。
程欢劝了她一会，感觉到她的情绪缓和下来了，又忍不住好奇道：“那晚过后我就没再看到你了，你去哪了？”
兰芷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涌上一股温暖，“我去了徐侧妃那，正好她缺人伺候，我就去了。”
徐侧妃徐欣然，程欢在打听府中情况时听说过这个名字，为人嚣张跋扈，她和苏容毕竟是情敌，关系想来不太好。
说到这，程欢有些好奇，兰芷作为苏容的身边人，为何在苏容死后没有留在她身边，而是这么快就去了别的地方，难道又是系统的bug？她试探着问道：“兰芷，我听说你是苏侧妃的陪嫁丫鬟，怎么…”怎么没一直守着她？
这个问题程欢说到最后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人家或许有难处呢。
兰芷猜出她的疑问，抬手用衣袖擦去泪渍，神情严肃地回答道：“其实我…我怀疑苏侧妃是被人杀害的，所以我要自己找证据。”
“什么？”程欢眼睛瞪得老大，提高了声量。她怀疑自己听岔了，兰芷刚刚说的是…苏容被杀？
她作为游戏里已经被设定好一切的人物，竟然能透过重重迷雾，看出端倪。
她有些激动，定了定神问道：“凌侍卫不是都说了吗，苏侧妃是自裁，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兰芷举起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警惕的转头看看四周后，小声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还请你帮我保密。”
程欢配合地点了点头，难得碰到一个比较特殊的人，她对兰芷的好感度蹭蹭蹭地上涨。她凑近问道：“那你现在是怀疑徐侧妃？她和苏侧妃有什么矛盾吗？”
兰芷犹豫了半晌，低头纠结地卷着衣角，似乎有些不相信程欢。
程欢虽然很想找个优秀的队友，可她现在也不能直接说出侦探的身份，不如就先拉近和兰芷的关系，“没事你可以相信我，以前苏侧妃帮过我，所以我也很想知道她的死因。”
苏容没有帮过她，程欢不过是随便想了个借口，反正她到底有没有帮过自己，没人知道。
兰芷看着她鼓励的眼神，下定决定和盘托出，“徐侧妃一直嫉妒苏侧妃的恩宠，之前就时不时的挑衅，甚至扬言要杀了苏侧妃。所以我就讨好曹总管，求他把我调到徐侧妃身边，就是为了搜集证据。”
她这话，基本上已经断定苏容的死和徐欣然有关了，程欢不懂她为何这般笃定，女人之间有矛盾可以理解，最多只能算是有杀人动机。
“还有这事？”程欢假装不信地挑了挑眉，一脸惊讶，其实心里已经激动地砰砰直跳了，好不容易多了一条线索，不管有没有用，她都得核实一遍。
她想到了自己的隐藏身份，故意宽慰道：“兰芷，我能理解你能难过，接受不了她的自裁，但如果苏侧妃还在的话，她肯定不希望你再为她烦忧。”
这么说的原因，是程欢害怕她们的谈话被有心之人听到，这个系统有太多未知的可怕，她不敢赌，要是凶手就藏匿在身边，那自己就危险了。
程欢只能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好在背后行事。
“你还是不信我…”兰芷眼中的泪止不住地落下，她摇着头无奈道，“我和相熟的人也说了这事，可是大家都不信我，连你也不信我…”
“我…”程欢最见不得漂亮女孩哭泣，特别是兰芷这样哭得灵动惹人心疼，看着美人泪珠扑簌簌地落下，她真是有苦说不出啊，她是侦探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程欢纠结地抿着嘴唇，差一点她就没忍住脱口而出了，还好她最后关头将话都憋在喉咙里，艰难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罢了，是我多想了…”兰芷哭着跑开了，程欢还想跟上前安慰几句，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远。
查案不易，程欢叹气。她看着越跑越远的兰芷，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兰芷为了调查徐侧妃而去做她的侍女，那自己也可以去做赵景渊的侍女，这样就能一直赖在他身边了。
这时候系统的机械声响起：
【任务3：成为赵景渊的贴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