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府风云(4)
程欢刚从地上坐起,她刚刚亲眼看着赵景渊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个大男人,也不说来接住她,害她摔得浑身疼。
她正准备抱怨几句,抬头就看见他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什么,一个熟悉的瓷瓶。
程欢脑袋里紧绷的弦突然断了,她什么也顾不上了,脑袋像短路了般,连身上的疼痛也忘了,扑过去伸手就想把药瓶抢过来。
赵景渊依然有嫌疑,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辛苦找到的证据!
程欢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看着她没有任何征兆的朝自己扑过来,赵景渊身法轻盈地一转,避开了她。
程欢扑了个空,她摔了个狗啃泥,脸朝地摔在了地上。不仅如此,她还清楚地闻到了草地泥土的芬芳。
她砸吧嘴尝了尝青草的味道,呸呸呸地吐掉坐起来后,抬手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泥巴,结果慌乱中越抹越脏,她低头一看,衣裳全是泥,嘴巴一撅简直委屈的不得了。
她明明就只是想完成任务回家,怎么就这么难呢?
赵景渊走到她跟前,细长的双眼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她,薄唇微抿,半晌才开口道:“程欢,你到底想做什么?”
随后举起药瓶扫了一眼,又说道:“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程欢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药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她还在想着怎样能把药瓶抢过来,可没想到赵景渊又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笑道:“你不说清楚,就别想拿回去。”
他猜到程欢又要狡辩,先发制人打断了她的思路。
“这个是…是…”程欢嘟嘟囔囔了半天也说不清楚,这真不能怪她,她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
如果把药瓶交给赵景渊,她担心会不会影响自己的查案进度,当程欢还在纠结着怎么搪塞过去时,就看到他已经拔出了瓶塞。
“王爷别…”
她还是迟了一步,赵景渊看清楚里面的白色粉末,用手指在瓶口捻了一点,顿时脸色变得阴沉,半眯起眸子用异样的眼神瞅着她,程欢怎么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呢。
“跟本王回去,把这事说清楚。”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程欢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跟了上去。
她灰头土脸地低着头走在赵景渊后面,像个小跟班似的,每路过一处她都能听到周围人八卦的声音。
程欢偷瞄了一眼前方神情冷峻的赵景渊,他一直板着个脸,她心里直打鼓,这粉末到底是什么,能让他脸色大变,难不成真是毒药。
刚走到恒院内,程欢就看到了看门的凌远,终于看到她的好兄弟了,凌远肯定会替她说话,她顿时松了口气。
凌远走近,问道:“王爷不是去散步了吗?这程姑娘是…”
“她想逃出府。”
赵景渊这句直接坐实了她的罪证,在凌远诧异的目光下,程欢连忙摆手,“我没有我没有,王爷误会我了。”
她还打算多说几句自证清白,前面的赵景渊猝不及防地停下了脚步,程欢一个没刹住车撞到了他的后背。
“哎呦。”她捂着额头龇牙咧嘴,今天是水逆吗?怎么这么倒霉…
赵景渊回过身来瞪了她一眼,说道:“误会?误会什么,难道程姑娘不是想逃出府和情郎私会吗?”
程欢呆若木鸡,她刚刚是不是听到“情郎”这两个字?她没听错吧,哪来的情郎?
她单身了22年,至今没有男朋友,难不成穿越到游戏里,系统还给她安排了个情郎?
原本能在大学畅游学习海洋的她,硬生生被拉入游戏里,现在竟然还被人污蔑。
简直越想越气!
程欢皱着眉头,一脸别扭地咬着丹唇,气不打一处来。一旁的凌远也傻傻地站在原地。
“王爷何出此言?”
凌远不解,赵景渊顺手将那瓷瓶扔到他手上,不屑地轻哼一声回到屋内坐下。
凌远打开后仔细端详了半晌,脸色红了又红,他闭上嘴走到赵景渊身旁站着,眼神示意程欢进来。
程欢没懂他两为什么看到粉末后是同样的表情,她大跨步走到屋内,咬了咬唇道:“王爷,我没有情郎…”
凌远还在一旁悄悄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又看了看王爷冷若冰霜的脸,心里为程欢捏了把汗,“程姑娘,这药瓶是你的?”
程欢迷茫地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她的吧,她总不能坦白说是从苏容屋里偷出来的。
凌远急了,他想说又有些害羞,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那瓶…是春药。”
“怎么可能?”程欢彻底傻眼了,苏容为什么会藏着半瓶春药在屋里,难不成她是想对赵景渊用?
她突然有了主意,用没用过,试探一下赵景渊不就行了。
赵景渊看着她狡黠的眼神,语气冰冷,“都被抓个正着了,还不承认是出去私会情郎吗?”
可他没想到程欢答非所问,她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歪着头一脸期待地问道:“王爷,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药,你用过是吗?”
凌远被她这句吓着了,声音都有些颤抖,“程姑娘乱说什么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王爷的反应,果然,赵景渊黑着脸怒视着胡言乱语的她,握着茶杯的手渐渐用力,直到杯子“哐当”一声碎掉的声音传来,程欢才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她窘迫地低下头自顾自地扣着手指,刚刚只想着问清楚,没顾忌到王爷的面子,这回惹恼了赵景渊可怎么办呀。
“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试图缓解屋内可怕的气氛,可赵景渊不买账,他的神情依旧冷冽,程欢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程欢觉得是自己解释的不够,想了想又补充道:“王爷,我真的没有情郎,我也不是想出去私会,那瓶药…是我捡的。”
赵景渊抬眸嘲弄地笑了笑,似乎不想花费时间和她争执,“罢了,你去外院跪着吧。”
“啊?”程欢还在想着怎么狡辩,他怎么又要罚跪,动不动就跪有意思吗?
她壮着胆子,不服气地顶嘴道:“王爷,我何错之有,为何要跪?”
凌远不忍直视地捂上脸,这程姑娘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想着都敢反驳王爷的命令了。
赵景渊倒是没有诧异于她的顶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擅自翻墙出府,这是其一;私会情郎,这是其二;你不为苏容守灵到处乱跑,这是其三。”
“你说,你该不该跪?”
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她,嘴边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程欢只觉得他故意针对自己,她解释了这么久都白解释了,赵景渊根本没听进去。她神色恹恹地点了点头,“我跪。”
同样的院子,同样跪地的人,还有同样站在一旁监视着她的凌远。
程欢心里很不爽,王爷了不起啊,说罚跪就罚跪,人家一个小姑娘,他就不能怜香惜玉些吗?
不过唯一安慰她的就是,她现在知道了那瓶药是什么,要是她傻不愣登地拿着药出去问人,可别被人当成大傻帽了。
她烦闷地甩着衣袖,抓起地上的石子又扔在一旁,赵景渊盯着她许久,走近说道:“还有,你要专心为苏容守灵,直到怨灵消散后才可以。”
他微微弯腰,低垂着眼嗤笑道:“这是你自己接的活,可别忘了。”
程欢被他气得嘴紧紧抿成一条线,他故意的,就是故意的,他早看出来了自己的小计谋,故意答应她,就是为了现在的嘲讽。
看不出来啊赵景渊,你表面上淡漠无情,内心竟然喜欢玩这套!
程欢眼看着他就要走了,想起刚刚那个问题他还没给出答案,情急之下又开口说道:“王爷,我跪都跪了,您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告诉你什么?”
赵景渊眼中闪过疑问,倒是凌远有种不祥的预感,程姑娘不会又是要问药的事吧。
程欢稍微委婉地问道:“就是…王爷您有没有被人下过药啊?”
“你…”赵景渊被她气得不知说些什么好,她干嘛总是惦记着这种事,他提高语气怒道,“再多跪一个时辰!”
说完拂袖离去,凌远等他走了后小声劝道:“程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用脑子想想也能猜到吧,王爷他怎么可能被下药?”
程欢瘪瘪嘴,心里的疑问算是得到了解答,不就多跪一个时辰么,谁怕谁啊。
不过她现在知道的是,那瓶药和赵景渊还有凌远都没有关系,可能就只是苏容私藏的。
这也能理解,作为王爷的妃子,她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之前可能是用过,但没能用到王爷身上。
但是程欢对赵景渊依然存疑,他是王府的主人,说不定他能知道关于苏容更多的事情。
至于身旁的傻大个凌远,他看起来实在不像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