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再多次求助无果与许意仿佛能杀人的眼刀子上，温喃妥协了，拉着贺轻舟就往外面跑。
贺轻舟被拽的一个踉跄，还不忘跟许意挥手告别：“伯母，下次我再来看你。”
这话传到了温喃耳中，气得温喃又是狠狠一扯贺轻舟。
许意端起茶几上的水，轻抿了口，下意识将刚刚贺轻舟差点摔倒的样子忽略掉，笑得憨厚：“阿言，你看多和谐啊。”
温言沉默着抬起头，捕捉到两人坐进汽车里面的样子，没什么感情道：“或许。”
如果两人待在一块就算和谐的话。
那边，温喃坐进副驾驶里面，她抚平了碎花裙，拉了安全带扣上。
“啪嗒”一声。
两人沉默无言，路上车辆并不多，贺轻舟车子开得去极慢，狭小空间内挤满了尴尬的气氛。
温喃忍不住开了口，问他：“你是不是就没走？”
从刚才她就注意到了，贺轻舟衣服没换，就连车停的位置也分毫未变，这很难不然让人遐想偏偏。
他不应该早就走了吗？
熬了一个通宵留在外面为了什么。
贺轻舟目视前方，承认得干脆：“嗯。”
一路无言，车辆停靠在南清最大最热闹的一处商场。
贺轻舟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两人从车上下来，根据引路牌找到了电梯，一路直奔商场四楼。
电梯内空间狭小，冷空气自上方缓缓流进，背面是一处很大的镜子，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电梯在一楼打开，挤进一群人，他们是一路的，瞬间欢声笑语声打破了之前寂寥无言，他们也被挤到了角落。
推搡中，温喃身子撞到了贺轻舟上，温热透过白色长裙贴近肌理，温喃忍不住屏了呼吸，好似感受到了贺轻舟滚烫的身躯。
电梯内空间也稀薄起来，温热气浪翻涌而来。
温喃小心将身子往旁边挪动了两下，拉开距离。
“叮”的一声，电梯门再度打开，从外面又进入了一些人。
空间更加拥挤起来，温喃一个不注意，身子被撞到了一边，直直撞进了贺轻舟的身上。
她一惊，连忙拉住铁质的长扶手。
贺轻舟身子高挑，侧头看向身侧方，一双眸子里面明明灭灭，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乐温喃的身上，仿佛化为了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起来。
电梯内空间逼仄，人群欢笑声都近在咫尺，可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将空间分为了两个阵排。
温喃咬着唇，盯着慢慢闭合的电梯门，手上不自觉使劲攥住扶手。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被挤过去了。
她暗自下了决心。
时间好像被按了慢速键一般，一分一毫的变化她都能感觉到，小脸严肃地盯着楼层变化。
电梯停在了三楼，电梯内人群褪去，温喃松了口气，脚步往着旁边移。
一步，两步，三步
温喃面目表情看着几乎毫无变化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冷冷抬高视线，落在贺轻舟云淡风轻的脸上。
“脚上装轮滑了？”
贺轻舟一皱眉，低头看过去，一脸真诚：“电梯太滑。”
温喃：？
她冷笑一声：“是不是电梯还斜了？”
他颔首：“可能。”
温喃被他不要脸的演技折服了，再不移动身子了，默默看着“3”变成了“4”。
电梯门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缓缓拉开，她身后像有发条，蹭的一下冲了出去，然后稳稳当当停在门口。
电梯四楼是专卖宝石玉器还有瓷器的。
温老夫人一直爱喝茶，这些年来有不少人送她生辰礼，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却极少人会关注到她爱喝茶，送她一套茶具。
有人送，但不多，送这个礼物是她想了很久的。
贺轻舟与温老夫人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与上一次，也隔了好多年了，送一套茶具，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算隆重，但胜在心意。
毕竟，像他们这种家室的，哪怕不办生辰宴，稍微有眼色一点的，该有的就不会缺。
决定好了送什么，挑选什么就容易多了。
贺轻舟在几套茶具之中犹豫了一会儿，温喃留他一人挑选，跑去看别的了。
目光落在一盏白色小杯子上，温喃看着杯壁上雕刻的白色茉莉花，喜欢的不得了，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正当她想要将瓷器拿在手上好好观看一番时，从另外个方向，也伸过来一只手。
温喃顺着手主人看过去。
“陈述月？”
被喊住的人一愣，视线敲了过来，从嘴角扬起一抹笑：“温喃，你怎么也在这啊？”
“陪人买点东西。”温喃觉得在这遇到她也算是缘分，她看向那个小杯子，收回了手，“你也喜欢？”
陈述月将杯子握在手中，笑道：“是有点。”她转了转杯子，观看两下还是放回了原处，“不过我这样的人还是不太习惯这么小的杯子喝水。”
“你朋友呢？”陈述月好奇地张望，整个店面没几人，来得要么是上了中年人士，要么是性别为男的成功人士，她忍不住打趣道，“不会是陪你男朋友来得吧？”
此话一出，好像说中了她什么虚心事儿，温喃赶紧摇头否认，“不是不是不是，只是个朋友。”
陈述月了然，伸出手来掐了一把她的脸：“我懂，是男，朋友。”
温喃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虽说几年没见了，不过当初的关系确实还不错，哪怕离开那么久，勉勉强强算个朋友吧？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也没个结果，她也错失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最佳时间。
陈述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我找个人”后，已经越过她了。
温喃迟钝地点了下头，回过神来时，已经看不到陈述月了。
她扫了眼那盏小杯子，觉得还是很喜欢，干脆拿了就去结账。
结账台与贺轻舟在的地方很近，那里没什么遮掩物，几乎是一眼，温喃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低头观看茶具的美得似乎是幅画的贺轻舟，以及——
长发垂落在腰际，侧着身子巧笑语嫣笑得梨涡浅浅的陈述月。
温喃目光停在那两秒，心中明了一般，轻笑了声将茶盏递给服务生，迅速结了账。
服务员递给她一个小纸袋，她跨在胳膊肘，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给贺轻舟发了条消息。
头也不回下了楼。
“叮咚”。
贺轻舟低头看了眼手机。
小漂亮：【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和人叙旧了。】
陈述月一眼扫到贺轻舟的手机屏幕上，小小三个字刺痛了她，她强压下去酸涩感，努力维持住唇角的笑意：“关于《生涯》真的不能让我当任女主角吗？我可以带资入组的。”
贺轻舟皱起漂亮的眉毛，有些搞不懂怎么就生气离开了，他再次确认了一下她发来的消息，捕捉到关键词。
叙旧。
他看了眼喋喋不休的陈述月。
她吗？
贺轻舟眼底荡开笑意，收起了手机，对待她时半分笑意都没了，公事公办的语气：“这件事你应该去问纪总，他才是决策人。”
他招来服务员，指了下最靠近他的那副茶具：“包起来。”
“可您是最大的股东啊。”陈述月忍不住有些着急，“我自小就演过戏，是童星出道，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贺轻舟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十点三十七分，温喃是十点三十五分给他发的消息。
她速度不快，这时候应该还在商场，追上去应该还来得及。
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纸袋子，起身就要离开。
陈述月立马追了上去：“轻舟，真的不行吗？”
离开的步子一顿，贺轻舟想了想，平静道：“这场戏纪总说了，全靠试镜，我不会参与分毫，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磨炼演技。”
他又想起温喃，淡声：“还有，不要喊我轻舟。”
陈述月死死咬住下唇：“爸爸不是一直这么叫你吗？”
“我与你父亲相识，与你还没到这种关系。”
男人全身笼罩着冷漠二字，说完这些，在不留下一丝一毫，快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仿佛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陈述月从小到大，从未受到过如此委屈，那些视线成了利器，一片一片割开她的尊严。
她泫然欲泣，再也忍受不了一样红了眼眶，打出一通电话：“爸爸，贺轻舟没同意，还不让我再喊他轻舟了。”
陈通一愣，赶紧安慰自家女儿：“轻舟这人你还不了解？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为了他这个难受就不值得了啊。”
陈述月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她好受了点，但还是有点难过，闷声道：“那《生涯》怎么办？”
“《生涯》我找贺轻舟谈谈看，虽然纪成明手下几部作品都将人给捧红了，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但也不一定要完全靠他。”怕事情再有变化，陈通将话说到了前头，“没了这个，你还有别的机会，我们家月月最棒了。”
“你现在在商场是吗？你好好玩，等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