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赏梅吗？
“唉！”长宁帝故作忧伤地叹了声。
“我也没办法，想着既然杨美人这么嫌弃我，那我也只好翻翻柳美人的牌子凑合着过了。”
定国公：“……”
他听出对方是在借后宫，揶揄他这段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
可还是没忍住问：“后来呢？”
“后来啊……”长宁帝扫眼过来，内里趣味满满，“朕的十八公主出生了，朕顾着看皇后，就没理她们了，结果她们竟又和好了。”
定国公：“……”
“嘿……”长宁帝笑着，继续劝诱道：“怎么样，要不要我赏你几个美人？看美人们相斗，能解好几日的气闷呢。
前庭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的不是上书骂我，就是尽提些不实用的东西，看着就烦，昨日那个谁来着，哦，杨亭，竟然写了半本书来骂我，你说过不过分？也就仗着朕不会砍了他！”
“我看他也没说错。”定国公平淡接了句。
“没错？”长宁帝顿时毛了，“他可不仅骂我，还骂你是谄上媚上的佞臣！”
“彼此。”定国公毫不在意，“你骄奢淫逸，我谄媚待君。”
“你……”长宁帝被气到，瞪眼过来，“你有本事媚一个给我看看啊！”
定国公瞥了他一眼。
余光又扫到某处，神色微微一变，倏然起身。
“陛下慢饮，臣告退。”他说着，不待帝王应允，转身就走。
“诶……”长宁帝想要将人唤住。
定国公已经从观景台下去了。
“真是越来越过份了！”长宁帝不满地嚷嚷着，指向定国公远去的背影，朝身边大内总管道：“你看看他，看看他，这像样子吗？”
“一个两个的，也就仗着朕不会砍了他们！”
大内总管笑容满面，恭敬道：“定国公和杨大人都知陛下圣明，不会随意砍人。”
“他们都骂朕昏了，还怎么明？”长宁帝觉得甚是无趣，又低声“啧”了下，“让他媚一个还不肯，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佞臣，有像他这样的佞臣吗？”
大内总管保持微笑，不敢接这话。
这世上唯定国公敢如此跟长宁帝说话，也唯有定国公，能让长宁帝如此轻松惬意，不至于孤高独处。
另一边。
池秧和十公主找借口，从偏殿那头溜出来，没听后续处理。
“……那什么县主的丫鬟可真厉害，说撞树就撞树，也不知道死了没？”十公主一脸佩服。
池秧也点头赞同，“确实厉害，清漾县主御下有方，连眼神都不用给，丫鬟便自动顶罪寻死。”
“唔……”十公主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真的就是那丫鬟所为？”
“如果真是丫鬟所为，岂不前后矛盾？”池秧道。
十公主想了想，觉得也是。
那丫鬟若真忠心，又怎么会算计主子？可若不忠心，又怎么会主动顶罪寻死？
“十公主，公主殿下……”两人正说着，后方传来呼唤。
一宫女匆匆赶上来，过到二人身前，先行了一礼，“公主殿下，池姑娘。殿下，皇后娘娘找您。”
“母后找我？”十公主微愣。
“是，皇后娘娘让您过去，说是给您相中了一位驸马。”宫女眼里全是笑意。
十公主记起这赏梅宴的另类性质，面上当即一红，嗔了那宫女一眼，“就你多嘴！”
池秧也跟着笑了，“那你快去吧，回头正殿见。”
十公主支支吾吾了会儿，还是跟宫女先返回去了。
池秧目送她走远，正也要回去，耳边忽地划过一块小石子，倏然钻入雪地里。
池秧一惊，蓦然回首。
红梅白雪间，锦衣墨袍的年轻男子颀立于梅树下，妖冶容颜，艳艳绝色，凉薄好看的狐狸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嘴角还勾着似笑非笑的浅显弧度。
池秧怔了下。
“此地梅花正好。”对面那人轻笑着，妖冶容颜越发灼艳，“不知沈某可否有幸，邀姑娘同赏？”
池秧倏然回神，张嘴就想吐出“没幸”两字。
沈长延已经抬步过来，嘴角还弯着笑，“跟你家长姐有关，你也没兴趣吗？”
池秧拒绝的话卡了下。
沈长延嘴角勾着的笑更深了两分，“赏梅吗？”
“沈侯爷相邀，岂敢拒绝。”池秧皮笑肉不笑地弯了下唇。
两人并肩朝梅林走去。
林子里头红梅灼艳，白雪皓洁，一眼看去，颇为赏心悦目。
沈长延漫步走在林间，不知想到什么，又忽地笑了下，有几分无可奈何地道：“我跟你也算相熟了，不仅救过你几次，每日还会抽空跑去教你习武，怎我邀你赏个梅，还需要打着他人的名头？”
池秧瞄过来，眼里浮出怀疑，“侯爷只是想赏梅，不是要说我长姐的事？”
“岂敢……”沈长延叹了声，“自然是有事才找你。”
“这些日子，我的人蹲在国公府外，几次见你家长姐身边的丫鬟，出门购买甜点吃食。你们国公府的厨子这般不中用，连几块糕点都做不好？”
池秧微怔。
“国公府有专门的甜点师傅，手艺一绝，不敢说一定胜过外头的，但也绝不会差太远。”她迅速思索着，“薛落的丫鬟这些日子日日都往外跑？”
“是她身边哪个丫鬟？”
“叫翠玉的那位。”
池秧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薛落身边的丫鬟，除了已经被赶出来的晴月朝霞，其他不是府内安排的，就是新买入的。
这丫鬟名字陌生，她完全没听过。
“她在借糕点铺子，往外传递消息？”池秧问。
沈长延摇了摇头，“那些糕点铺子没问题。”
“那……”池秧倏然记起一事。
书里面有写过，薛落跟她背后的势力有特殊联系方式，且这方式就算被人当场抓住，也绝破译不了！
“不过……”沈长延继续道。
“那丫鬟逛铺子的次序很有趣，无论买什么东西，她都会逛上不少地方，看似随意，但每次都会经过同一个摊子。”
“那摊子……”
“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子，暂时没发现问题。”沈长延道。
池秧忍着没翻白眼。
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吗？
“那沈侯爷跟我说这些是？”
“我怀疑他们在用特殊的手法传递消息，这手法我们暂时看不穿。”沈长延看向身侧的少女，“你可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