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想法
第二十章
这次买的藤椒不多，只想先试试味道，等什么时候找人去杂货铺买一趟。
临走前在城里买只鸡，穆嘉不论以前还是现在都不会看鸡好不好，还是穆清仔细看了母鸡的爪子，又叫屠户称了重量，这才带了两只宰好的回去。
今天是没空熬鸡汤，只能先把鸡收拾好，等明天用小火煨上。
刘选原本也是穆嘉摊子上的常客，三天两头都要去吃上一回。他性子懒散，读书读不成，手艺也学不好，一天天的游手好闲，交了不少市井朋友。
他看出来了这个小摊的门道，也眼红穆嘉每天的收入，在家里关起门来试了不知道多少回，也做不出那个味儿来。
还是他夫郎的娘家弟弟在顺来阁当伙计，知道了他这个想法，就告诉了他穆嘉每次来买的香料种类，算是入伙。知道了用到的香料，这样做出来，虽没有个七八分，可五六分也是有的。
骨汤味道大差不离，辣汤就不一样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穆嘉是怎样解决了茱萸的苦味。
做好了底汤，刘选就想着出摊试试。
他早瞄好了穆嘉摆摊的地儿，那些不明所以的客人肯定会来他这边看看，他卖的便宜，东西又差不多，搁谁那买不是买。
刘选家本就在城中，占一个位置还不是轻轻松松，他也置办了一套差不多的家当，就想着出摊试试，大展拳脚。
第一天的结果不出他所料赚了个盆满钵满，以前他还总看不起小摊小贩们，自己摆一天下来才知道是真赚钱。
第二天他们准备的份量更多，可生意却没有第一天的旺。
他们准备的串串，大部分涮了骨汤，辣汤没几个人买，刘选也不在意，总归是能卖出去。
这几天穆嘉按辣油的方法做了藤椒油，试了藤椒口味给家里人尝尝，受到了小吃摊员工和股东的一致好评。
他们每天卖出去的串串都维持在一个稳定数量，客流量在这，也不担心没人买。
正如穆嘉所料，出了这个椒麻口味他们生意好上不少。
穆阿么叫人捎了口信说二嫂动了胎气，送到了城里的医馆，穆嘉打算和二哥乔装打扮一番，去杂货铺买藤椒。
穆清在医馆后院陪着二嫂，穆嘉则领着二哥去买藤椒。
穆嘉遮了孕痣，用锅底灰摸脏了脸，还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汉子打扮，两个人这才进了杂货铺。
穆二哥对弟弟这个装扮有些不解，但他知道弟弟有本事，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
两个人在店里装模作样转了好一会儿看到了藤椒略带惊奇：“掌柜的，你这里怎么有这个东西。”
“唉别提了，我看这东西稀奇，进一些回来卖卖，我都回来好些天，这东西连一斤都没卖出去过。”
“掌柜的，多亏你运气好遇上了我。”
“这话怎么说？”
“你买这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这是巴蜀的稀奇货？”
掌柜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略带迟疑的点点头。
“这东西叫藤椒，我家夫人祖籍巴蜀，正愁吃不到一口家乡味，我们这才在城里歇歇脚，寻摸寻摸。”
那掌柜眉头一喜，像是看到了卖出去的希望，连忙问道：“客人所言不虚？”
“我为何要在这件事上哄你，你这里有多少斤，我也好有个数。”
“我对这东西也拿不准，总共进了三十斤，您要是想要，我一百文一斤的价格卖给您。”
“掌柜的这可不是一个实诚价。”穆嘉似笑非笑，觉得这个人狡猾极了，他这次要包圆，这掌柜竟然按零售价给他。
掌柜的咬咬牙，有些不情不愿：“那我再降五文。”
“知道你这里有藤椒的人也不多，如果我不买就指不定要放到什么时候。”看那掌柜表情有些松动，穆嘉乘胜追击：“少赚点总比亏了强啊。”
“……”
“九十文一斤，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掌柜的点点头，叫伙计称了剩下藤椒的重量。
穆嘉如数付清了银子，二哥看着过了不大一会儿弟弟就花出去二两多银子，心里有些肉疼。
二哥扛着麻袋出了门，两个人绕过穿街走巷，回到了医馆后面的小院。
因为这些天椒麻口味效果不错，穆清也终于能歇口气，不天天为这这些事儿着急上火。
买完回来穆嘉在医馆小屋里换好衣服，洗干净手脸，这才出去看看二嫂的情况。
二嫂比上次见白净了不少，脸上也挂了些肉，瞧着气色不太好，不知道怎么就动了胎气。
穆嘉不清楚缘由，也就没多问。
郎中开了安胎药，让二嫂喝完了看看情况再走。
因为是自家的事，穆嘉也没道理去麻烦李锐言驾牛车把他们送来，他们两个小哥儿走夜路不安全，略坐了坐就要趁着天黑之前回去。
穆二哥也放心不下，非要把他们送到城门口。
“二哥，这钱你先拿着。”知道看病不便宜，穆嘉也担心穆二哥身上钱不够，给他塞了一吊钱。
穆二哥看看眼前的弟弟，又看看钱，嗓子仿佛针扎一般，哽咽着说不出话。
“当是我向你借的，以后绝对还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穆嘉的心像被人攥过一般酸涩，他扬起个笑：“好。”
刘选的日子却是不好过，他们的素菜本来利润就不高，后来穆嘉出了椒麻口味，现在到他们摊子上的人寥寥无几。
没办法，今天卖不完的串明天接着卖，吃客们也不是尝不出来，知道不新鲜干脆就不去了。
刘选本来想接着模仿穆嘉做椒麻口味，结果他小舅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是不是他去你那儿买了什么东西，你没有告诉我。”
“他都好久没去了，我也是真不知道啊。”
刘选在屋里急得挠头，知道这个摊子有多挣钱，见识过那铺满桌面的铜板，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要不咱们不让他做生意吧？”
“他做不做生意我怎么管的了，要是他真不做就好了。”
郎舅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对于他们有什么小算盘穆嘉也一点不知情，自从出了椒麻口味的底汤，原本的大骨汤倒没多少人喜欢了。
现在到客人大多都是一半麻辣一半椒麻，还要分开装，防止串味。
他们的生意是真不错，穆嘉的小金库也攒够了一百三十多两，前几天换成了银票，和谢永深原本藏钱的地方分开放。
四月份的天气渐渐和暖，李锐言早早把牛牵到他家院子，方便穆嘉出门摆摊。
幸好给他提了分成，穆嘉用的问心无愧。
李锐言上山打猎，穆嘉也想歇一歇，自从那次在医馆见了一面，还一直没回过家。
虽然穆清不说，可心里总归是想的。
穆阿么一见他们回来，狠狠拍了穆嘉一把：“你个死孩子，就半个时辰的路也不知道回来。”
穆嘉讪笑着摸摸脑袋，用眼神示意穆清解围。
穆清作为家里和三哥关系最好的存在，赶紧帮忙转移穆阿么的注意力。
他抱住穆阿么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一晃：“小爹我们摆摊的时候，有人欺负我们，我们走不开，这才一直没能过来。”
穆阿么眼睛一瞪：“谁，谁敢欺负你们。”
穆清赶紧挽着穆阿么进屋，说要好好讲给他听。
上次穆嘉来，大嫂五个月的身孕不怎么显怀，现在看起来也还好，他身材本就高大，这么以来倒像个啤酒肚。
他还没见过怀孕的夫郎，大嫂这个样子穆嘉也接受良好。
穆嘉不得不感叹，自从来个这个世界，他的接受能力提高了不少。
饭桌上穆阿么又提起了穆清的婚事。
“这几天我寻摸了几户人家，要么家里条件和咱家差不多，要么比咱家差一点，你要是愿意，这几天就待在家看看。”
虽然现在家里日子好了，穆阿么也不敢去相看条件好的人家，他家幺儿孕痣暗淡，怕是他们看不上。
穆阿么还想的更深一点，幺儿手里有钱，若是三五年怀不上也不怕他会受婆婆磋磨。
相处的久了，穆嘉也能大概察觉到穆清现在的情绪，想他是不愿意的。
“今天就算了，等我们这阵子忙完再商量也不迟。”
看穆清情绪不对，穆嘉赶紧出来打圆场。
二嫂心里弯弯绕绕的可不少，如果穆清成亲了就腾不出手来，这二十文一天的工钱会落到谁手上呢。
回村的路上，穆清不像平常那样玩闹，穆嘉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本想宽慰两句，但最终没出声。
“三哥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眼前的穆清垂着脸，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穆嘉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了门。
“三哥，我有些佩服你。”穆嘉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没等他开口，穆清自顾自地往下说：“我感觉你变了好多好多，我有时都感觉你不是我哥哥了。”
穆嘉的心咯噔一跳：“你觉得我不是我了吗？”
“当然不是，我也想像你一样挣好多钱，不用靠着男人过日子，不用想着多生个孩子站稳脚跟。”
在夜里穆清的声音放的很轻，他突然拉住穆嘉的手：“我还不想嫁人，帮我跟小爹说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