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长路归家(2)
“这里看起来和我印象里的旧金山可不太一样。”提姆环视四周, 他的领口都被疯狂的人们扯松了，蹲踞于高处时露出若隐若现的喉结，“这里的人们……都太疯狂了。”
“你觉得这是托尼·斯塔克的魔法, 还是人们的本性？”柏娅抱臂问道。
“我不清楚。但……”
侦探从高处跳下来, 落在柏娅身边, 拍了拍手上的灰。他的目光落向稍远的街角，那里有哭喊和尖叫的声音传来：“那确实是人们的本性, 走吧。”
背对着提姆和柏娅的是五个年轻人，两男三女, 个个衣着光鲜，从身材的角度亦无可挑剔，就像这座城市里大部分人一样, 其中一个甚至掌中还托着一杯红酒, 看起来优雅而高傲。
义警们步入阴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提姆的眼眸中所倒映的两个人，则更像是他们印象中的普通市民。矮点的男孩很瘦, 肩胛骨突出来，撑起他略大的衬衫，抱着他的少女有一头凌乱的红发，苍白的面孔上点缀着雀斑，嘴角红肿, 挂着点血迹，咬着牙怒视着面前的人们。
而他们，对于这座城市来说, 就好像完美的钻石中有了一丝黑斑。不管柏娅和提姆如何认为, 至少, 他们眼前的五人显然是这么想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红发女孩大声质问，她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努力掩藏自己眼中的恐惧。
“或许是帮你们解脱？”其中一个戴着鼻钉的青年男子嘻嘻哈哈地说道，他随手从旁边抓了一根木棍，在手里掂了几下，觉得很趁手。
“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伤害任何人啊！”瘦削男孩委屈地说道，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另一个金发女认真又好奇地问道，听起来并无恶意，带着天真的残忍：“你们真的觉得自己有资格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吗？我的意思是，看看你们，再看看我们？”
红发少女的视线很低，能看到金发女人笔直修长的双腿和那双她认不出牌子，但肯定高于四位数的耀眼亮红色高跟鞋。
柏娅绿色眼眸中的温度开始下降，像是初秋缓慢凝结的霜。他们希望能从这些人口中听到更多的消息，但是一个年轻女孩的自尊心，在柏娅看来，比这可有可无的情报要重要的多。他们两个20秒就可以放倒这五个人，而她已经开始调整呼吸，像狩猎的猫科动物一样缓缓调节着身体的角度，准备用蝙蝠的铁拳修正这些男男女女的三观。
然而，提姆拦住了她。
另一个人影从墙头跃了下来，动作优美得像是在跳芭蕾。她亦有一头金发碧眼，但比起绝境病毒所产生的、多多少少带着矫饰意味的非自然美，她看起来自然又冷傲，而且并不比柏娅大很多。她穿着白衬衫，外面是一件蓝色的小西装马甲，将袖子挽到肘间，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臂，胸口挂着实习记者证，利落又飒爽。
一个柏娅认识，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柏娅震惊地睁大了双眸：“温……”
温妮莎并没有发现他们，很简单、而威胁意味十足地对那两男三女说：“现在滚还来得及。”
柏娅呆愣愣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那些人彼此看了看，发现温妮莎不过只有一个人，于是并没有如他们所愿乖乖离开。
“这句话还给你，小妞。”一个黑发男人说，活动着手腕，发出骨节咔咔的响声，“现在滚还来得及。”
“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温妮莎，”提姆贴在柏娅的耳边说，“温妮莎眼角有一道很浅的疤，这个没有。”
柏娅更加震惊：“你调查我的同学到这么细致的吗？！”
年轻侦探露出一种介乎于骄傲和不好意思之间的笑容：“只是无意间记住了。”
“那你记得住我身上的细节吗？”总感觉柏娅的语气有一点酸酸的，和提姆所想的有些不一样，不过侦探总有准备。
“嗯……你真的想听？”
“真的想听。”
“好吧，你右边肩胛骨那里有颗痣。”提姆说，他的食指隔着衣料在柏娅脊背上划过，因为压低了声音，而显得比往日更加磁性，“还有……”
柏娅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巴，提摩西朝她眨眨眼睛，看起来非常无辜。
“好了，我们得帮帮温妮莎。”柏娅指挥道，“快走吧！”
他们短短聊了几句，对于温妮莎来说，并没有过很长时间，她刚刚用一记直拳打断了其中一个男人的鼻梁骨，震得自己手骨也跟着发疼。她甩了甩胳膊，躲开了一根向她丢来的棍子。对于未受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搞定另一个人可不是容易事。
温妮莎惊讶地看向二人，发现刚刚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提姆和柏娅展现出了非凡的战斗力。等到提摩西劈手夺过了男子手中的木棍，并且重击了他的头部让他清醒起来之后，战斗走向尾声。他们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小巷，绝境病毒仍然会持续修复他们的身体，因此，他们恢复得会比提姆想象的还快——但大概被吓破了的胆子不会再回来了。
“谢谢你们。”温妮莎说，发现自己的指节有些出血，于是撕了块布把手掌一圈一圈地缠上，同时打量着自己面前的绿眼睛少女和黑发蓝眸的年轻人。
“不用谢，”柏娅说，看了看躲在一旁的红发女孩和男孩，伸手把他们拉了起来，在不经意间给他们各自挂了一个「月露」的持续治疗。尽管这个世界的温妮莎也受了伤，但柏娅在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种和著名记者露易丝·莱恩相似的锐利光芒，以至于她不敢用自己的金色小魔法挑战对方的观察力。
但是，要说这个温妮莎和自己世界的那一个有多大的不同，柏娅暂时还没感觉到。
他们走去了街角的一家汉堡店，店内门庭冷落，只有一个看起来畏畏缩缩、谨小慎微的胖大个店主。当他们一行人走进来时，他观察了一下，发现似乎没有人受过绝境病毒的改造，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动作也舒展起来。
柏娅和提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不饿，温妮莎便给红发女孩和他的弟弟点了两份大套餐。看着他们狼吞虎咽，温妮莎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们是从外边来的，不太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柏娅据实以告，希望温妮莎能给他们一些线索。
“旧金山从昨天起就出不去了，城市边缘好像被施了魔法，车会一直打转，然后无意识地开回来。”温妮莎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摘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摄像机，朝柏娅伸出了手。
“我是温妮莎，号角日报的实习记者。”
柏娅、提姆和温妮莎简短交换了姓名，柏娅发现对方根本没听说过哥谭、韦恩或是大都会，而“号角日报”这个名字也让她感到极度陌生。她托着下巴看着温妮莎，心情愉快，觉得在陌生地点遇到熟悉面孔还是蛮不错的。这个世界的温妮莎父母双全，家境还算富裕，今年刚从高中毕业，在上大学前的暑期找到了报社实习工作。
她多少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
“旧金山状况不对，托尼·斯塔克用他的绝境病毒控制了所有人。”温妮莎打开了手机，给提姆和柏娅展示一款a，“这个所谓的绝境病毒，能够让人变得……你们看到了，几乎完美，一开始斯塔克向所有人免费提供，但现在，价格是99美元一天。”
“加剧了阶层的分化……”提姆说，“这就是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他在逼死一部分人。”
“据我所知，”温妮莎身体前倾，郑重地说，“他还打算把这种东西推广到全世界，让所有人对他予取予求，他想当神。”
“我们会帮忙阻止他的。”
“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收集更多证据。”
温妮莎很快便匆匆离开，提姆陷入短暂的思索，然后问汉堡店主借了一台电脑。店主不是什么有钱人，显而易见，那台电脑破旧得像是从中世纪陵墓里刨出来的古董，提姆光是帮他杀毒就用了十来分钟。然后，他将店主的手机连上电脑，开始破解绝境病毒a的程序。
柏娅从没想过一台电脑可以发出垂死的肺痨患者般拉风箱的呼哧声音，好像提姆每敲击一下键盘都是对那台老古董的无情折磨。过了不知道多久，提姆终于停了下来。
“这个软件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本身只是一个开关。”提姆合上电脑，呼了一口气，“他一定早就想办法把绝境病毒投放到市民体内了。”
“还有别的收获吗？”柏娅坐直了身体。
“有。”
“我们得救星期五。”
“而我会帮你们。”
一个女人逆光从门口走来，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商务西装，眉梢凌厉，神情凝重。柏娅见到她，瞳孔微缩，一下子站了起来。
“先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佩珀·波兹。”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