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长路归家
“醒醒。sir, 醒醒。”
“ute。”托尼呻吟了一声，翻了个身，用被子卷住自己, 这寥寥几个动作显得疲惫而沉重，他试图把头埋进枕头里以逃避星期五无处不在的声音, 而柔软的布料并没有完全遮盖住他乱糟糟的胡茬和黑眼圈。
“你不能再睡了，否则会后悔的。”先兆无情地说, 然后打开了灯。
光线透过眼皮让托尼感到极其不适, 他用枕头彻底挡住自己的脸，但随后发现这样根本没法呼吸。于是男人发泄般地把枕头丢向一边, 然后猛地坐起身来, 揉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抱怨道：“你到底想干嘛？”
“大概──”托尼眯着眼睛看了眼表，“三个小时之前，你对我说‘boss, 您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了，请您务必好好休息’，怎么, 你喊我睡觉只是为了好把我叫醒折磨我吗？”
先兆沉默着, 不发一言, 白色与紫色交替闪烁的指示灯光很快让托尼意识到了不对, 他沉下脸：“先兆。”
“你怎么可能又劫持了星期五？我不信卢瑟那个光头傻-逼真的比我聪明。”
“星期五不在, 她正处于危险之中。”先兆说，同时为托尼投影了一段录像, “我无法解释旧金山发生了什么, 但看起来有另一个托尼·斯塔克出现在这里, 柏娅·韦恩和星期五现在都在他的手中。”
托尼死死盯着屏幕中的那个家伙, 然后下意识看了一眼休息室外的那扇门。门的背后是一个空旷的试验场，有着高高拱起的天花板和宽阔洁白的场地。一个高逾10米的金属圆环坐落中心，其上无数精密而复杂的机械构成可以让当世的任何物理学家、机械工程学家和数学家叹为观止。不计其数的指示灯交替闪烁，它被一个高能反应核心所驱动，镂空底座中心的反应堆仿佛一颗耀眼的蓝色恒星，不断迸发着璀璨的光芒。
科学就是艺术，托尼·斯塔克，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没有之一。对当世的科学家而言，他所完成的一切已经近似于神迹和巫术。
噢，或许托尼很长时间没出现在世人面前了，但他当然没闲着。
他数个小时前才终于完成了这个艺术品，一张理论上的无限往返车票，但是，当它启动的那一刻……
“您认为是‘门’使得旧金山的托尼·斯塔克定位了本世界的坐标？”先兆问道。
闻言，托尼辛辣地讥诮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微表情观察学家。”
他走向马克系列的装备展示柜，金红的战衣静静陈列其中，将手掌按在指纹识别器上。那只手修长、有力，而层层叠叠的厚茧多多少少破坏了美感，且有些干燥开裂。即便像托尼这样技艺精巧的大师，也不免在手上留下许多割伤和烫伤。
展示柜纹丝不动。
“先兆，别逼我毁了你。”托尼沉声道，得知柏娅和星期五的安危受到威胁，他的心情很糟。
“您真的想穿着这些残次品去对付他么？”先兆不为所动，“据我所知，那位托尼·斯塔克比您要年长，其战衣甚至融合了共生体，寻常的攻击根本伤不了他。而且没有星期五算法配合，您难道打算凭原力预知对方的进攻路线吗？”
“想得美，在没搞定你之前我不会再穿那套了。”
“时间不多了，sir。”
“……”
“记得提醒我把那玩意儿漆成红色的。还有，如果战局不妙，……嗯，我是指，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在我方陷入极度劣势的情况下，联系下蝙蝠侠。”
旧金山的情况很奇特，恐怕瞭望塔在第一时间根本监测不到。
大都会，又一台银色战衣冲天而起，划过天际，耀眼得仿佛一颗璀璨的流星。
而在旧金山，则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俊男靓女们三两成群，在街道上、泳池中肆意玩闹嬉笑着，他们容貌姣好，如同希腊神话中的众神，而淫-乱程度也遑不多让。他们白皙的面孔似乎在微微发光，但眼神中除了纵情享乐之外，空空如也，仿佛一口口被精心装饰的枯井。派对从下午开到凌晨，又从早上开到晚上，通宵达旦的烟火，价值连城的红酒像洒水一般淋在美人们嫩滑的肌肤上。
而此时，他们的口中都称颂着一个名字：
“托尼·斯塔克！！”
就凭这幅景象，实在很难说清，旧金山究竟是变成了天堂，还是地狱。
……
“好吧。”蓝眼睛的斯塔克轻描淡写地说，“游戏结束，你认出我来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
“我不是很确定。”柏娅紧张地回答，她悄悄攥起手指，“我想知道提姆在哪里。”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亲爱的？”斯塔克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悦和失望，“救了你们的人可是我，从头到尾我也以礼相待，你不觉得自己对我似乎有点偏见吗？”
“或许吧。”柏娅无动于衷，“我必须要见到提姆，才能决定我对你的态度。还有星期五……那是你的吗？你必须放了星期五。”
“好了。好了。宝贝，你的焦虑简直吵得我头疼，那么就去看看你的小男朋友吧。”托尼顿了顿，补充道，“星期五只是几行代码，一段程序，宝贝，它不是活的。你没有必要为它担心。”
提姆感到头痛欲裂。有几个瞬间，那把刀贯穿他心脏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他真的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显然并非如此，他只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漫无目的的徘徊，像一个离世已久的游魂，他的肉-体拒绝回应灵魂的支配，以至于他连一根手指也难以挪动。
直到温暖的、柔和的金色在他的灵魂上铺开，照亮了他的思维，像一张厚实柔软的毛毯一样驱散了疼痛和不适。紧接着，他感受到的是胸口的湿热。噢，他足足反应了两三秒钟，才意识到那大概是柏娅的眼泪。
“你怎么能随便给人打药？！这样，你和刺客联盟有什么区别？”提姆听到柏娅指责着谁。
然后，托尼的声音散漫地传来：“从理念上而言，我们都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地球，只不过我比刺客联盟要效率多了。”
柏娅为他玩笑一般的话语中所带的冷漠所震惊，一时间沉默不语。她帮提姆解开了身上的束缚，因为有金莺的缘故，他恢复得比她要快得多，反应也警惕得多。
“谢谢你救了我们，斯塔克先生。”提姆缓缓地说，然后缓缓将手移向藏在腰间的通讯器，还没等他拿到，托尼便大步走过来，一把搂住了震惊的小红鸟的肩膀。
柏娅头脑中警铃大作，连忙一头扎向二人中间，当机立断地把他们两个分开了。托尼看了看她，笑道：“既然我们的燕子这么警惕，不如去看看我的旧金山如何？”
他们步入斯塔克位于恶魔岛的大厦高层露台，这位置是如此高高在上，像天神一样俯视众生百态，底下，最为显眼的便是被香槟所灌满的泳池，无数穿着露-骨的男男女女在其中嬉闹狂欢，每一层、每一处都有着酩酊大醉而摇摇晃晃的人们，让柏娅有了身处地狱的恐慌。
“他们……很不正常。”柏娅说，“你把他们怎么了？”
“我可没有强制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蓝眸的斯塔克为自己斟了半杯陈酿，开始闭眼享受美酒的醇香，“我只是给了他们力量、青春和美貌，他们就自己选择找点乐子罢了，你看，大家都很开心。而我，有能力给世界带来全新的未来，乌托邦式的未来。而未来是属于托尼·斯塔克和你们的。”
“你看，这些以往臃肿、丑陋、不快乐的人们。”他拉出投影屏幕，在人群中指指点点，“现在一切多么完美。”
“恐怕不是所有人吧。”提姆道。
“所有人？”穿着白色战衣的托尼轻笑，朝柏娅微微俯身，绅士地伸出一只手，“我诚邀二位参加托尼·斯塔克的聚会。”
柏娅刚想拒绝，他又不紧不慢又补上半句：“而这也是我允许你们和星期五离开的理由。”
“我答应了。”柏娅说，“聚会在哪里？”
托尼戴上墨镜，意气风发地张开双臂迎向冉冉升起的朝阳：“整座城市！”
他们携手步入人群，穿过斯塔克大厦底下的狂欢现场，即便没有经历过任何改造，人们仍旧难以媲美提摩西·德雷克耀眼的优秀和柏娅浑然天成的美丽。然而，他们只是欢呼，尖叫，扬起柏娅长而顺滑的发丝，亲吻她的右手。有几位玩上头的金发美女试图把手贴上提姆的胸膛，柏娅无害的眼神顿时凶得像头母狼，吓得对方直尖叫——不过她们很快就把这事儿忘了，毕竟，好容貌在这里俯拾皆是。
提姆拉着柏娅奔跑起来，他们穿过宽阔的街道，凭着哥谭夜间猎食者的直觉，步入旧金山错综复杂的小巷。
“怎么样？”柏娅问。
“联系不上蝙蝠侠，”提姆摇了摇头，“当务之急是，我们最好先搞清楚自己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里和外界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我担心我们甚至已经不在原来的宇宙了。”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