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叶橙到底看见了什么，是华若所不知道的。
为了让荒岛更像一个独立存在的真实世界，而不是她的世界。
她设置了两点，这两点是不受她控制的，因此，她也会受到影响，约束。
一个是荒岛的规则：交换。
另一个就是深渊。
深渊是她给荒岛埋下的彩蛋，它代表着不可抗拒的蛊惑。
她和叶橙都受到降智剧本的引导，代入角色性格，跟着剧本走，当觉醒的时候，想要违抗被设置的性格和人物，找回自己的性格。
但是这件事本质是个悖论，说不定找回的还是套子，还是被设计好的。
这是华若内心深处的存疑。
但是寻找本身是一种蛊惑，她和叶橙都无法抗拒。
所以深渊代表这种蛊惑。
其实昨晚叶橙被深渊呼唤而走的时候，她内心也升起了难以违背的听从感，但是比起一无所知的叶橙，她更清醒，更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自己的目的。
她不会被自己创造的世界引导。
而深渊对她的召唤感越强，恰好说明她首创的这个荒岛世界越成功。
因为它有了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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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设定里，深渊知道所有秘密。
这也是她突发奇想，想要带叶橙下来一探究竟的意义。
因为这里埋藏的不仅是他的潜意识，还有自己的潜意识。
这个秘密是“潘多拉的盒子”
不知好坏，也对所有人都不同。
而现在，她在这里看见了坟墓和无字碑。
华若虚碰无字碑。
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华若看向叶橙，他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东西。
华若不知道叶橙看到的是什么，但是她必须得知道。
因为她需要编织一个近乎真实得谎言，让叶橙深信甚至是敬畏荒岛的存在，这样他才会用尽全部心力思考怎么离开这里。
她需要叶橙和这里建立链接和感情。
她需要表演。
华若从背包里拿出属于叶橙的梦境记录本，以及一支笔。
她递给叶橙，轻声说，“如果不理解，就先把所有的细节都画出来，回去研究，我们不能在深渊待太久。”
叶橙赞同她的话，接了过来。
下笔时犹豫一瞬，没有从自己的“尸体”开始，而是从边缘的花藤开始描绘。
于是华若看他一点一点在笔记上勾勒出自己看不见的场景。
落笔的最终，叶橙停顿了一下，在画上的手腕处写下一个小小的祭字。
啊。
华若看着上面的一切，有些异样的感觉。
潜意识似乎在控诉他们！
对比自己所见，与叶橙所见，她几乎瞬间把事情链接了起来。
再回归到被小羊领进这个世界的那一刻，那个时候她认为自己的身份标签是是一个具有多重人格的图书管理员，并且拥有非常糟糕的过去。
叶橙可能也是遇见了小羊，然后开始把自己代入到降智剧本中“霸总叶橙”的身份。
那么他们到底是怎样弄丢自己的呢？
她之前认定全部原因在于小羊背后的势力，是他们强行干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但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书本里有“夺舍”，“移魂”一说，但是都是基于宿主本身神魂不稳固的基础。
而且她之前看一些玄幻剧本和八点档电视剧，都有这样的情节：把自己的灵魂卖给地狱使者，或者魔鬼做交换，这样对方就有了操控自己的权利。
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自己主动弄丢的？
所以潜意识以这样的画面感来表达委屈。
她看到的无字碑，以及叶橙看见的“献祭的自己”，似乎可以理解为，她因为某种原因丢掉了自我的身份，并且清醒的认知到这一点，同时祭奠那个自己。
然后小羊他们得到了机会操控她的记忆。
而叶橙，似乎因为某种需求，主动把自我给献祭了，并且他能够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他以自己为祭，为达成某个人或某个群体的期许。
如果按这样来推算，那其他人也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毫无疑问，背后之人可能类似于做灵魂交易的组织。
华若抿唇，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旦想到背后之人是做这种邪恶交易的，她内心深处会油然生出一种兴奋感。
这种感觉类似于学霸在期末考试时候遇到了竞赛级别难度的数学题，猫见到了跑的贼快的老鼠
她很高兴对方犯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会她之前的职业身份，也是和犯罪现场相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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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去想这个，华若看着面前的叶橙，恰好对方也在看她。
叶橙眼神很平静，透露出很明显的两个字。
解释。
“我之前有句话重复了好几次，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
叶橙下意识想起，“交换？荒岛的规则。”
“对。”华若干脆道，“你和深渊做了交换。”
叶橙观察华若的神情，对方脸上除了平静之外，还有悲悯。
他又看长眠的另一个“他”。
叶橙隐约觉得不太合理，但是荒岛这里又不能以常理推之，它存在的一切都不合理。
现在，跳过判断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这个现实逻辑，直接归向能找着答案的一个问题。“我和深渊交换了什么？”
总不能是用一个旧的他换了一个新的他，这样没有意义。
华若很谨慎，她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我和你说过，我们在荒岛除了保护好自己安全以外，还有主要目标，就是离开。
为了这个目标，我们需要做的是等待，以及修好海岸边那艘船。
当海面上空彩虹浮现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出发，它寓意着那扇门已经显现出来，我们拥有了离开这个地方的机会。
而海岸边那艘船，可以保护我们在海中不受那些怪物侵扰，它们会自动远离那艘船。
答案就在这里，怎么想在你。”
华若转身就走。
叶橙想了想，摘下了一朵血色的小花，夹进笔记里。
他跟上华若的脚步。
叶橙在心底琢磨这段话。
他再次把荒岛的规则拿出来推敲，这里主要的规则是交换。
而交换一定是“一”对“一”的。
如果从感性的角度来刻画荒岛的一切，其中的荒谬之处很显然暴露了出来。
叶橙列出几个公式。
深渊=交换的媒介
庇护所=安全
怪物=危险？恐惧
彩虹，门=回去的机会
船=保护
这样看不觉得什么，把等式反过来就会发现，荒岛存在一种刻意，就像是一个闯关游戏。
既然是游戏，就需要画面感。
因此荒岛把求生类的名词都具象化成现实的物体。
由此看来，那个“长眠的自己”的存在就不那么突兀了。
不仅不突兀，还十分“合理”
过去的他可能找不到离开的地点，所以去和深渊这位拟化的交换之神做了交易，他以自己存在的过去，自己的记忆进行交换，作为自己离开的条件。
但是交换是具象化的，一对一的。
所以他的过去记忆在荒岛的规则体系下，变成实质形态献祭给了深渊。
而深渊给出的结果就是彩虹以及门。
这就是她所说的“当海面出现彩虹时，就意味着离开的大门显现了。”
叶橙说自己明白了，之后把自己推敲得出的结果说给华若听，并且若有所思，“所以，我对深渊的召唤会有感应，这完全不是深渊在召唤我，而是‘被献祭的那个我’在呼唤我，对吗？”
华若微笑，不语。
“刚刚，你看到的场景应该是和我不一样的。那么，你交换的是什么呢？”
叶橙沉静地看着她。
华若脚步停住，抬头望向叶橙。
叶橙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难掩的惊讶。
他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