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许妈说：“小陆不是从小对咱枝枝就挺好的, 回回咱们不在家，都是小陆来找她，我还记得以前学校发的什么糖啊牛奶啊, 枝枝都是两份, 我一问，她说是陆起阳给的，我就觉得这小孩对咱们枝枝不一般。”
许爸常年忙于工作，对这些琐碎的事情并不熟悉。
他震惊又愤怒：“那时候才多大？他就惦记上我们枝枝了？！”
许妈不以为意，“吼什么, 孩子们的主意你也管不着，再说了，小陆人靠谱，又对枝枝好, 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反正我是同意的, 至于你的意见，不重要，枝枝喜欢就行。”
许爸：“这是重点？！”
“怎么不是？”许妈将手机放在车上开了免提，一边开车, 一边说, “枝枝也二十多岁了，谈个恋爱也正常, 而且我也挺喜欢小陆的，之前枝枝的猫差点养不活了, 他还特意来接猫，你也知道干刑警的有多忙，小陆不还是想办法把猫给养活了, 这说明什么？”
许爸语气明显不高兴，含着几分赌气意味，“我不知道！”
许妈懒得搭理他，自顾自说：“这说明小陆对枝枝爱屋及乌，再说，他要不喜欢咱枝枝，连她的猫都还记着干什么。”
许爸不吭声。
许妈说：“行了，生闷气自己生，我开车了，一会儿还要和亲家去吃新开的泰国餐厅。”
亲家？！
许爸刚要吼，发现电话已经被挂了。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许爸只能忍气吞声地憋回来。
他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自家白菜被那个臭小子给拱走。
再说了，枝枝可是部队里的，那臭小子还只是个副队长，说不准工资还没枝枝高，拿什么养枝枝。
不行不行不行。
他得亲自去盯。
－
婚检报告在第二天就下来了，许枝去拿了婚检报告，又将结婚申请需要的材料全都准备齐全。
一周的休假眨眼间就过去了，像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实在太过短暂。
许枝甚至都还没适应就已经结束了。
陆起阳下班的时候提了一袋海鲜回来，驱走围过来的猫，扬声喊她，“许小枝，吃了饭我开车送你过去。”
许枝闻言，关了手机上的刑法视频，说：“明早走也来得及。”
“明早你得四五点起来，还不如今天回，还能多睡会儿。”
许枝没有说话，收起手机，看着他。
“有什么要收拾的没？”
陆起阳问。
许枝说：“想把你带过去。”
陆起阳笑了一下，“这能暗箱操作吗？”
许枝朝他走过来，伸出手抱住他，脸埋进他的怀里，“我试试。”
“行，那我等你消息啊，许队长。”
陆起阳眼睛微弯起一点弧度，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搂住她。
温存片刻，陆起阳才进厨房去做饭。
因为许枝今天便要回队里，陆起阳特意买了好些贵的食材水果，一桌子都是硬菜。
陆起阳还翻了一会儿口袋，摸出一堆各种牌子的坚果和榨菜。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都买了些，你挑挑，有喜欢的就带上，不喜欢的就放着，我吃。”
许枝望着那些各色的坚果和榨菜，想起了狙击手集训的时候，有一个盯目标的任务，那个时候觉得两天两夜怎么会那么难熬，又那么久。
可现在回想起来，竟也没觉得有多煎熬。
她垂下眼，视线从那些包装袋上一一扫过去，而后在其中一个熟悉的牌子上停留了一瞬。
她忽地笑了一下。
眼底有隐约的笑意浮现。
“这个。”
许枝伸出手，捏住了其中一个她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牌子。
“行，那就……”陆起阳视线从她掌心扫过，看清楚上面的字样后，顿了一下，而后唇角微扬，“别弄丢了。”
“不会。”许枝说。
她妥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说：“不会弄丢，放心。”
“行。”
陆起阳伸出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下次回来，我们就领证。”
许枝望着他，好几秒，才说：“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
陆起阳半倾下身，视线与她相对。
他眼底漫着几分笑。
“将我刻上你的名字，我永远为你驱使，许队长。”
许枝望进他漆色的眼底，只看见了自己倒映的缩影。
而后。
她微仰起脸，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我标记你了。”
“从现在开始，你要永远喜欢我，只喜欢我，无论如何。”
陆起阳垂下眼睫，指腹轻勾住她的脸侧，微微用力。
加深了这个原本只是羽毛般的轻吻。
他含糊不清地回应，“无论如何。”
－
晚饭过后，陆起阳帮许枝收拾好了行李。
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少得很，大多还是陆起阳给买的。
在过安检的时候，许爸许妈已经在一旁等了许久了。
许枝便朝着他们也挥了手。
“我走了。”
三人站在安检外，看着她，视线一错不错。
许枝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比较幸运，难得休假竟能刚好休满，没有遇见什么特殊情况而被召回。
不过回到部队以后，所有训练周而复始地进行。
她却不觉得无趣了。
忽然间，一切都变得不再枯燥了。
就连训练，也不再难熬。
她站在靶场里，手里拿着两把枪进行快速射击。
两把枪的子弹全部打完，她才取下耳罩和护目镜，看了一眼成绩。
全部十环。
意料之中。
她拿起一旁的狙击步枪，继续训练。
两个小时后，她和其他队友一起集合训练。
负重跑完，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她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喝了口水。
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接住。
“休假休得怎么样？”季斐然走过来，坐在她边上，问。
许枝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是一包坚果。
她刚要放进口袋里，却又忽然间想起了陆起阳给她买的许多坚果和榨菜。
略一停顿，她捏着坚果，看向季斐然。
季斐然挑起眉，“怎么，几天不见还换口味了？”
说着，他低头，又从口袋里摸出好几包坚果来，“来，自己挑。”
许枝看了一眼，而后将坚果还了回去。
她说：“不用了。”
季斐然顿了一下，抬起眼皮看她，唇边的笑意微收，“怎么了？”
“没怎么，”许枝说，“男朋友买了很多坚果，还没吃完。”
季斐然神色一愣，说：“什么？”
许枝扫他一眼，“听力测试怎么过的？”
季斐然看着她，重复道：“男朋友？”
“嗯。”
季斐然问：“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许枝说：“这次回家才确立关系的，准备打结婚报告了。”
“才谈就结婚？”
“嗯。”
季斐然缓慢地舔了一下犬牙，说：“也用不着这么急吧？家里催婚了？”
“不是，”许枝说，“因为我喜欢他，想和他结婚。”
“……”
季斐然沉默了几秒。
而后，他才扯了扯唇角，将那袋坚果重新塞进了她的手心里，“就当我随的份子钱了，欠我的不用还了。”
许枝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坚果。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有时候关系没有她想得那么纯粹。
回到部队以后，时间就变得很快了。
她每天大多数时候都在训练，剩下的时候是出任务。
空下来的时候，她会和陆起阳打视频电话，但有时候两个人的时间也许会刚好错开，比如她忙的时候他正好休息，而她休息的时候他刚好在忙。
但许枝却并不失落。
甚至，她会喜欢这样的感觉。
因为她已经有了期盼。
在部队待了许久，她才打了结婚报告。
她稍微将恋爱时长写长了一些，这是她应试教育的后遗症，总认为将报告写得漂亮靠谱些，通过率会更高。
尽管，她也并没有听说过这个有不让过的。
军人结婚的确要比普通人稍微复杂一些，不过流程走下来，许枝到也没觉得多麻烦。
麻烦的是另一件事。
她一次不经意和指导员提起关于退役的事情，被做了半个多小时思想工作。
她想，也许转公安的事情不会很容易。
她私底下询问了队长关于退役的事。
队长问她，“你想退役？”
许枝那时候还抱着枪，“我想转公安。”
这个答案令队长的脸色好了一些。
他拍了拍她肩膀，说：“基本不可能，你要是当初没晋上来，退役和其他军人规格应该差别不大，可能钱会多点儿，但安排上大体一致。”
“现在不太可能了，我们平时出的任务什么样你也知道，培养一个新队员原本就不容易，而放走一个有经验的核心成员是多大的损失，你自己掂量一下。”
“而且你位置特殊，狙击手比其他位置更难培养，这个吃天赋，斐然练得不比你少，出的任务比你多多了，来队里也比你久，但到现在都没担任狙击手，因为这个位置本身就是万里挑一。”
“你是猎豹里晋得最快的人，部队重点培养你，就是因为你有这个天赋，现在好不容易把你养成一张ssr，你觉得部队能放你走吗？”
许枝眉心微微蹙起，问：“完全没可能吗？”
队长想了一想，点头，“完全没可能。”
“……”
许枝叹了口气。
队长又说：“其实转公安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你现在在部队里，天天训练，身体素质基本能保持在最好的状态，公安出任务用枪的还是少数，狙击手的训练一旦少了，那影响是很明显的。”
“你看现在你速射还能全部十环，等你训练少了，打的子弹少了，任务少了，你的狙击天赋也会被浪费掉了。”
许枝微微愣了一下。
这是一个她从未想过的事。
队长直起身，从口袋里摸了一块糖给她。
“别想那么多，好好训练。”
许枝拆开糖，咬在嘴里，感觉到转公安这件事任重而道远。
－
陆起阳最近忙案子焦头烂额，尤其是几条线索堆在一起，却彼此间毫无联系实在让人头疼。
队里已经熬夜通宵了几回了，开会也不知道开了多少次了，案子拖久了是不好的征兆。
尤其是这次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薄延的一条贩毒线，绝不可能轻易放走。
他这几天里基本没怎么回家，回去也待不了多久就得回局里。
家里的猫都是让老爸去喂的。
他到是抽空给许枝发过消息，但没打视频，他脸色不好，怕她担心。
等好不容易这个案子弄完，他才回了家，准备洗个澡睡会儿。
而后，他就看见了，在家门前晃悠的许爸。
许爸一脸若无其事地看向他，像是随口路过般，说：“小陆下班了？”
“叔叔，”陆起阳虽有些不解，却也打开门说，“有什么事儿进来说吧。”
“我能有什么事？”
许爸一边走进来，用目光仔细审视过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才说道：“我就路过，过来看看猫。”
说着，他视线精准地锁定在了玄关上的一双女士拖鞋。
“小陆这是有女朋友了？”
他盯着他，装作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