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谎
琴酒以冷笑回应了小女孩的暴言。
看在那位先生的份上，他才没有当场拔枪，甚至没有威胁她。
琴酒这样的重要代号成员任务很多，很快他就和伏特加一起离开餐厅，临走时，伏特加悄悄告诉奈希，不要再说这种话，琴酒不是每次都会顾虑那么多。
奈希点头道：“我会忍住的。”
伏特加忍不住疑惑地重复一遍，“忍住？”
奈希用陈述个人爱好的语气回答他：“我喜欢纷争，比如反叛、矛盾和战争。”
伏特加：“……”
这孩子，说不定真能搞出大事。
最后看了一眼可爱小女孩坚定的眼神，他心有余悸地离开了餐厅。
红伸了个懒腰，尾巴轻扫过奈希的腿，“他被吓到了。”
奈希抱起猫，站起身要离开餐厅，“明明是犯罪组织的资深成员，还会被这种事情吓到，他们组织的水平真差啊。”
红对此保持缄默。
忽然，餐厅中有一桌的年轻男食客大叫起来，叫着“服务员”、“救护车”之类的词语，他对面坐着的两个女人也嚎啕大哭着尖叫。
“这个人已经死了，应该呼叫警察。”杂乱的人群声中，有这样一道声音引起了奈希她们的注意。
奈希：“我猜我们短时间内可能出不去了。”
红：“我觉得你猜的对。”
琴酒和伏特加已经走出了餐厅，可能都进了停车场。
“等着吧。”奈希坐回餐桌旁。
过了一会，警车没到，那几个年轻人维持着现场的秩序。通过年轻人和出事那一桌人的对话，奈希得知他们是警校生，明年就要毕业进入警视厅就职。
“希望不是琴酒他们吃饭的时候顺便解决了一个目标，不然我只能忍痛出卖他了。”奈希悄声说道。
警察到了，年轻的警校生们似乎见到了同校的前辈，称呼其中一个警察前辈。
最终，调查的结果是他杀，受害者的妹妹杀了他。
奈希抱着猫再次起身，结果在路过即将一起返回学校的警校生时，她被拦住了。
黑发眼角上挑的凤眼青年面带微笑，耐心地说道：“小朋友，我们刚刚看监控的时候，发现你是和大人一起来的，他们先走了，有和你说过留在这里等他们还是出去找他们吗？”
红：“噗！”
它忍笑忍得很辛苦。
奈希同样嘴角勾起，充满玩笑意味。当她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变得可爱且灿烂，“我可以自己回家，谢谢大哥哥。”
“是吗，那路上注意安全哦。”凤眼青年目送她走出餐厅。
“怎么了，景。”降谷零见好友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开口问道。
降谷零是一个深肤色混血儿，他有着浅金色的短发和紫灰色的狗狗眼，面容英俊而稍显小。他如果在乙女游戏中，是一定会大受欢迎的黑皮童颜系帅哥。
全名诸伏景光的凤眼青年收敛神色，微微摇了摇头，“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萩原研二拿着一听餐厅送的可乐，探头过来，“什么什么？景不要说这么没头没尾的话啦！”
诸伏景光没办法，只好说出了自己刚刚想的事情，“和那个小女孩一桌的两名男性，他们穿着黑风衣，有一个监控摄像头的角度拍到其中一人风衣扬起的一瞬间，他腰间那个弧度……疑似是枪套。”
“哇……景看监控看得好仔细。”萩原研二惊道。他看监控的时候，注意力全放在了案件相关的地方。
诸伏景光的发现令降谷零回忆起监控内容，“这么一说，确实很可疑。”
和警视厅警察告别后，松田阵平回到餐厅，结果他们并不在原先的案发现场，经服务员告知，去了商场监控室去找好友他们。
“你们又发现什么了？”松田阵平一边问一边凑到显示器前。
萩原研二简单地说了景发现的事情，“比起那两个低调的男人，据我观察，运动装小女孩才更引人注目。她的气质很特别，不同寻常。”
和小女孩对视过的诸伏景光对此持有发言权，“她的身上有一种通透气息，看着她的眼睛，我像是看着一面镜子，我从里面看见了我自己。”
降谷零笑了一下，娃娃脸上流露出带着点顽皮的阳光感，“罪犯一定不会喜欢她的眼神，那会让他们对自己产生质疑。”
诸伏景光在监控录像里找到了风衣翻起的一幕，降谷零一看屏幕，立刻说道：“那绝对是枪套！非法持有枪械！”
这时，松田阵平开玩笑道：“我可以发言吗？警官们？”
萩原研二抬手就给他一下子，笑骂，“你找打啊！”
“哈哈哈哈，我说我说！你们不觉得他们在有意回避监控摄像头吗？这个摄像头的位置很隐蔽，但也只拍到了风衣下的枪套，完全没有拍到他们的脸。”
他话音一落，另外三人都盯着他不说话了。
松田阵平：“都看着我干什么？”
萩原研二激动地拍他肩膀，“你发现了重点！”
松田阵平笑笑，“不过，我们也就只能查到这里了，他们早就走了。”
降谷零的视线在几十块监控屏幕间快速移动，很快锁定了目标，“等等！那个小女孩还在商场里，她走进了游戏厅——果然没有乖乖回家。”
话音未落，四人如饿虎扑食，接连冲出了监控室。
刚回监控室的保安：“……”
刚刚什么东西掠过去了？鬼吗？！
游戏厅中。
奈希在饱受良心谴责的店员那里买了一小桶游戏币，走到夹娃娃机面前，兴致勃勃地夹娃娃。
在她夹了几次没夹中娃娃后，红小心地问道：“奈希不开几个收藏匣吗？”
“一百年的时间呢，不着急。”奈希专心致志地操控着摇杆。
红：“……”
太懈怠了！
珍惜时间的恶魔觉得不行。
“其实，开收藏匣也不是不行。”奈希盯着玻璃柜里再次抓空的金属爪，“开完就把收藏品交给研究所。”
红婉言劝道：“这样对它们来说会不会太过分了，它们都是你创造的，是你的宝贝啊。你亲自带着它们去战斗更好点吧？”
机灵的奈希据理力争：“游戏名是收藏家，又不是训练家。”
红：“但这对可爱的精装咒灵来说，太残酷了！”
奈希摸了摸坐在操作台上的小黑猫，玻璃柜上映出她带笑的可爱脸庞，“这么认真干什么啦，你忘了吗，我们在玩游戏啊。”
恶魔的红眼睛看着玻璃柜，“它是个真实的世界，它们也是真实的生命，我们都知道这不是虚构的游戏。”
“你在生气吗？”奈希奇道，随后她探寻的目光和它的眼神通过玻璃柜交汇。
奈希不太高兴，忍不住感到愤怒。
数秒后，她抬手抱了抱猫咪，闭上眼，“别生气。”
红毛茸茸的猫脸蹭蹭她的脸，它稍微离远了一些，红宝石般的双目注视着她的脸庞，接着它亲了亲她的眼皮，分明眼神温暖。
小女孩与小黑猫之间的互动落入四位警校生眼中，那种氛围太过融洽，他们情不自禁地在几米外停下脚步静静看向她们。
降谷零看着这一幕，感受到了令他震撼的、广博的神圣。
这太奇妙了，因为黑猫从来和神圣沾不上关系。
奈希睁开眼，同时松开红。
小女孩与小黑猫同时看向直勾勾看着她们的警校生。
原本沉浸于美好画面的萩原研二，脸色微白，恍惚间看到了人世间扭曲恶意的化身，陡然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松田阵平第一时间注意到萩原研二的异常，他扶了下自己的幼驯染，关心问：“你还好吗？”
萩原研二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后退了一小步，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吐出来。这个不管年龄大小，只要是女性就能很好沟通的年轻人抹了把脸，再次看向小女孩。
这一次，没有再出现奇怪的联想，小女孩看起来很可爱，正疑惑地看向他，大概是他反应过激，让人摸不着头脑。
“哈哈，刚刚突然想起了看过的一部恐怖片，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萩原研二撒谎道。
松田阵平无奈地笑了声，“萩你真是的，把人家小女孩都吓到了！”
萩原研二哈哈笑。
……事实是，他一个大男人被小女孩吓得不轻。
奈希也笑了几声，然后她问：“请问，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
“那个……”诸伏景光语塞，他为难地看了一眼降谷零，对他挤眼神。
降谷零：“……”也是，我们之中，也只有我能做这个恶人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朗地笑着说：“小朋友，和你一起去餐厅的那两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奈希思考了一下，总结道：“见过一面的关系。”
“只见过一面？！我还以为是熟人！”诸伏景光惊声道，“两个男人带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女孩去餐厅吃饭？”
奈希决定为琴酒二人的声誉澄清一下，“他们认识我的监护人，不是奇怪的人。”
红：“……”
可是，这个人并没有说过琴酒是奇怪的人。
“更可疑了。”松田阵平说道。
“嗯，可疑度爆表。”萩原研二点头。
降谷零试探地说了非法持枪的事，奈希将红告诉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们是外国人，我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喔，他们总是戴着枪，有警察找过他们，他们拿出证件，警察就离开了。”
降谷零的表情瞬间变得暗沉，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念了个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