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张作栋清楚，要是办企业象唐二叔这样的人，有群众基础又能和各级领导熟悉的人确实是难得，于是说：“二叔，到时咱的厂子开办了你还得帮忙指点指点呀。”唐二叔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张作栋指指张辉远有说：“二叔，还有个事你帮出出主意，我这是国家落实政策内的，张辉远也可以随我进城安排工作。他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是进城工作好还是仍在村里好。”
唐二叔摆摆手说：“这个你不用去管，让他自己决定。原来他干瓦匠活就是响当当的好手，今年我看他在虾圈干的头头是道。因此，他干什么你都不用去操心，让他自己定，你不用担心，他干什么都能干好。”
张作栋听了仔细琢磨一下确有道理，于是便问张辉远是怎么考虑的，张辉远说要再斟酌一下，于是这事再没实质的去谈论。
今天是中秋节，棉织厂放假一天，郝金秋早早起来梳洗一翻，然后便去商场选购去唐玉波家要带的东西。
唐玉波母亲今天更是乐的合不拢嘴，一个是今逢中秋喜庆佳节，一个是未来的二儿媳妇儿和未来的女婿要上门。昨天忙着烙了一盆茄饼，今天更是脚不沾地的忙活中午这顿饭，好在大儿和媳妇儿早早领着闺女来了，大儿媳妇儿是家务好手，也确有几份厨艺，不管是煎炒烹炸样样在行，显然中午这顿酒席是是挺丰盛的。
中午，炕上用两张炕桌拼在一起大伙围坐着，唐玉波看着桌上非常丰盛，于是俏皮的端起酒杯对父亲说：“爸，今天是中秋佳节难得已聚，你作为一家之长是不是说两句。”
张吉成没想到唐玉波能整这一出，但当着未来的女婿和未来的儿媳也不能扫了面子，于是说：“今天是中秋节我挺高兴，一个是小李小郝来我们家和我们一起过中秋节，再一个，咱村今年可以说是有史一来最好的年景，特别是咱家今年还买上了推土机。我觉得现在的政策好了，只要咱用心舍得出力就有好日子过。”
唐玉波母亲接接过话冲着李宝胜和郝金秋说：“可真是这么回事，你们俩可能不知道，现在那吴三和侯二子可下力了，他们都知道现在能挣着钱了，听说那马二嫂和村里的于静正帮他们划拉媳妇儿呢。”
唐书琴说：“这老歪确实和原来不一样了，原来可真是一个好汉不去惹赖惹不起的人，溜溜当当不正心干个活，满身无赖习气，现在他那无赖习气没有了，也知道下力挣钱了，要是有相当的成个家能过日子。”
五岁小侄女倩倩看看姑姑唐书琴歪起脑袋说：“姑姑，你说他好吗？那你为什么不给他做媳妇儿？”
大伙听了都笑了起来，唐书琴强忍着笑故意挑逗着小侄女说：“倩倩，我觉得老歪挺好的，姑姑早就看好他了，要是你觉得他好那姑姑就嫁给他。”唐书琴指指李宝胜又对倩倩说：“我不嫁给你这李叔了。”
倩倩听了崛起小嘴生气的嚷着：“不行不行。你给李叔叔好，你给李叔叔好，李叔叔是解放军，老歪他不是解放军还太邋遢了。”
此时大伙又是一场哄堂大笑，李宝胜风趣的说：“还是人家倩倩对咱好呀，和叔叔是一帮的，老是护着叔叔。”说着扦块鸡肉放到倩倩碗里。
倩倩抿着小嘴看看李宝胜，然后用小手拿起那块鸡肉放到李宝胜碗里。紧接着大伙又笑了起来。
吃过午饭，唐书琴收拾一下跟着李宝胜去了他家。不胜酒力的唐吉成是乎有些醉意，唐玉波忙搀扶着他进里屋躺下。一向文雅的大哥唐玉林也有些过量，大嫂也赶忙搀扶着他回到自家让他睡觉休息。
唐玉波母亲和郝金秋收拾好碗筷，接着唐玉波母亲从柜李拿出一个包袱，展开包袱对郝金秋说：“小郝，你看看给你们俩准备的两套被面和褥面怎样？”说着，把两套被面和两套褥面都展开让小郝看。
小郝听说是给他们准备的别说心里有多欢喜的，又见这两床绸段被面是一红一绿，两床褥面是趟绒也是一红一绿，觉得特别合自己的意，不好意思的抿着嘴说：“婶，你怎现在就开始准备了？这两套铺盖颜色真好，真合我意。”
唐玉波母亲将两套被面和褥面从新迭起，在用包袱包好放进柜里，随着又从柜里拿出一手提包走到炕前，从包里面拿出一个用手巾包的包展开，郝金秋见里面包着两整沓钱，她知道这两沓钱应是两千元。唐玉波母亲指着钱说：“咱家养虾投资钱是你帮着借的，今年咱村虾圈也挣着了，你叔说你那一千元给你再格外给你一千元，这样你也可以老早准备准备结婚的东西。”说着把钱又包好递给郝金秋。
郝金秋见了忙说：“婶，这可不可，我现在也不用钱，再说我也挣钱，现在咱家用钱的地方多了，这钱留着以后兴许能排上大的用场。”说着怎么也不要那钱。
唐玉波母亲生气的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婶说要给你就一定要给你。
郝金秋没没办法，只得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说：“那这样，我留一千元还给我舅舅家，那一千元我不要，婶你自己收拾着。”
唐玉波喝点酒躺在炕上也是有些迷迷糊糊，听母亲和小郝为钱推来推去，于是说：“小郝，你拿着吧，你要是不拿老太太还真的要生气了。”
唐玉波母亲赶忙又将两沓放到一起用手巾包好，见郝金秋的包挂在墙上，便走过去摘下包将钱放再里面。她怕小郝再往外拿，于是将包放到柜里对郝金秋说：“我把钱放你包里了，等走时你拿着再别撕撕把把的，这钱给的也不是别人,等你们俩结婚日子确定了，还有彩礼钱婶也早点给你。今天下午婶不能让你走，下午咱包饺子吃，等明天早上你就直接在这上班。”
郝金秋抿着嘴说：“婶，什么彩礼不彩礼的，咱用不着讲过去那些老礼，我自己又能挣钱。”
“那可不行，这些老理咱要讲，你放心彩礼决不会比别人家少，不然的话人家要笑话咱老唐家的。”唐玉波母亲便说便用手推推炕上的唐玉波：“你要没睡就别睡了，赔小郝出去溜跶溜跶，我去菜地去拔点菜下午包饺子。”
郝金秋忙说：“婶，别叫他了，让他睡会吧，我和你去菜地。”
唐玉波母亲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就去拔几棵小白菜包饺子，你要是不愿意出去溜跶就在家歇息歇息吧。”说着，怎么也不让小郝和她一起去，自己一人便走了出去随手将门带上。
郝金秋见唐玉波母亲不让她去也只得作罢。此时的唐玉波起来一边穿鞋一边对郝金秋说：“你要是愿意出去溜跶，那我领你去李宝胜家去坐坐？”郝金秋听了只是用手捂着嘴发笑。
唐玉波不解的看着郝金秋，郝金秋仍用手捂着嘴小声说：“我说你小唐，你是木头呀还是傻。”这一说，唐玉波更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郝金秋知是他还没醒过味，于是凑到他跟前小声说：“人家李宝军老长时间不回来一趟，这好不容易回来就把书琴领家去了，你我要是现在去了那不是搅人的局吗？你呀你，你还不如婶明白事，说是去菜园拔菜其实是想让咱俩在一起聊一聊，你就傻吧。”
这一说，唐玉波立马醒过神，他往窗外看看见母亲拎着菜筐走出院子，上前一把把郝金秋搂在怀里说：“好呀，你笑话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在郝金秋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两口。郝金秋就势搂住唐玉波的脖子，然后两人便是一阵狂吻。少许，郝金秋突然想起什吗，然后嘴贴着唐玉波的耳朵说：“妈呀，我还忘了，叔还在这里屋呢咱就敢这样的放肆。”唐玉波朝西屋指指，郝金秋领会的点点头。于是两人便蹑手蹑脚的走出东屋，然后又轻轻的推开了西屋的房门走了进去。
徐军也是今天把刘艺叫到家里过节，徐琢磨两口也是满心欢喜，但老琢磨盘算一个事，就是花多少钱才能取到这媳妇。吃过午饭，老琢磨给老婆子使个眼色便来到厦子，等老婆子来到厦子他瞅瞅外面没人便说：“你和刘艺没事唠唠，这两人事也算妥了，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都要什么东西彩礼要多少。”
徐军母亲一听是这事，瞪了一眼老琢磨说：“你个老鬼神神秘秘我当是什么事，她俩的事刚有眉目你着的哪门急？怎么取娶媳妇儿怕拿钱呀？我可告诉你，只要这媳妇儿徐军看好咱看好拿多钱咱都拿，你可别又想取个好媳妇又舍不得拿钱，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再说，人家徐军今年挣了多钱，娶个媳妇儿还不超超用用，你就不能爷们点，一天到晚就知道低头瞎琢磨。儿娶媳妇多拿钱又不是给了别人。”
老琢磨本想和老婆子核计核计儿的婚事，没想老婆子没好气的给他数落了一通，他瞪了老婆子一眼道：“妈的，我不是想能省一个算一个吗，省了将来也是他们的。你就虎吧，有两个钱你也会张狂了，等到没有钱了你就知什么叫省了。”
“你一天到晚拿一分钱都能捏出水来，我可告诉你，儿媳妇儿这事你可不能把钱捏的太紧了，要是出了插头让邻邻居居笑话，我告诉你，我觉得刘艺这姑娘挺明事理，刘德忠他两口也不是不会看事的人。人家要是不要彩礼你就一个不给人家呀？也可以看看唐吉成家能拿多钱，咱也得和人家差不多。
“你能和人家比吗？人家有多钱你有多钱？人家要是拿一万你也拿一万，你拿的起吗？我看你就是个不存财的东西，没等怎的你就开得瑟了。”
徐军母亲气的瞪了徐琢磨一眼说：“我不管，你想问你自己去问，自己去找刘德忠商量没人搭理你。”说完，转身便走出厦子。
徐琢磨见老婆子走了不再搭理他，于是，在厦子耷拉个脑袋琢磨着，他似乎觉得老婆子的话也有些道理。但他又觉得，钱拿少了吧人家会笑话咱土鳖，钱拿多了吧人家会说咱是冤大头。最后他觉得这事还得去找马二嫂，因为马二嫂毕竟是他们的媒人，应先听听马二嫂的看法，再让马二嫂了解一下刘德忠那面的底细，不然到了最后为钱多钱少把婚事闹黄了就不好了。想到这，他决定现在就去找马二嫂，免得以后夜长梦多。
吃过午饭的马二嫂见徐琢磨来了便戏弄道：“哎呀老琢磨，这可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你怎么能倒出时间上俺这来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还从来没上俺这来过呀。怎么样，儿媳妇儿去过节满意吧？你个老琢磨他妈的也真有福，养了个好儿子又找了个好儿媳妇儿。”
徐琢磨点点头说：“二妹子，说心里话，这媳妇是没说的，这事既然成了他们也老大不小了，我觉得也好给他们操办操办结婚了，不知刘徳忠他们两口是怎么个意见。咱这还有个看家的规矩怎么办好？”徐琢磨清楚，要是看家还要一大笔开销，听徐军叨念过唐吉成家的二小子和姑娘没有看家的意思，于是又试探的说：“不知唐吉成家的儿子和姑娘看不看家怎么时候看。”
马二嫂思量一下说：“这唐玉波我不大清楚，李宝胜回来一趟又仓促，人唐吉成说了看不看家都行无所谓，我觉得这刘徳忠家也不会太计较这事，让我说呀你们也不去受那张罗，等我上刘徳忠家商量商量看看，估计没有多大问题。
徐琢磨听了暗喜，于是说：“还是二妹子会办事，要是不看家那可省了挺多的麻烦，这样我就不考虑去操办看家这事了，那就等着操办他们的婚事吧。”接着徐琢磨又说：“还有个是你得和刘德忠商量一下，不知那面要多少彩礼，媳妇都要什么东西，还有都要什么家具。””
“我说老琢磨，刘德忠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看家这事我去商量肯定是没有多大问题，不过人家给你面子你也不能太土鳖了。我问你，这会媳妇头一次去你家过节你准备赏多钱？给没给媳妇买套衣服什么？”
“听老婆子说给买了一套衣裳一双皮鞋，准备再给两百元钱。”
马二嫂听了摇摇头说：“这事要按往常年，你们给买套衣裳一双皮鞋再加上两百元应是不少不少了，但今年你拿这些就拿不出手了。谁都知道，咱村的条件除了唐吉成家就是你们家，今年咱养虾也挣了不少，今年劳日拉的不能低了谁都清楚，你在家柳编不少挣，徐军推土机又挣了那么多，你说说你这些能那得出手？这还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关键是人都想要个面子，你没想想要是不看家能给你省出多少？是不是能让村里人笑话？”徐琢磨听了只是眨了眨眼看看马二嫂没说什么。马二嫂是个性子急的人，见徐琢磨不吱声便有些生气的说：“老琢磨，你别拿点钱就难受，我告诉你娶个好媳妇儿是真的。你要是听我的这回就这么办，除了买的东西外再给她六百元，至少也得给四百元，我听唐书琴说，人家唐吉成家准备给媳妇一千元，你再少了就有些不象话了。至于结婚东西我看你心里也要有个谱，家具最起码让它差不多，老早上唐吉成那里看看征求一下媳妇意见，我估计那一套下来也就七八百块钱，再给人家媳妇两千元彩礼钱就差不多了。你要觉得我说的话在谱就按我说的去准备，我就给你们两家穿通穿通，你觉得我说的话不在谱，那你就自己去和刘徳忠商量管你们怎么弄的。”
徐琢磨虽然让马二嫂数落一翻，但他觉得马二嫂说的并不格外，甚至比他想象要花钱的少，心里暗自高兴，于是笑的说：“二妹子，还是你办事有谱，我还真觉得你说的句句都在里，这事我就全听你的，全按着你说的去操办。这回媳妇来了我给她六百，反正这钱也不是给了别人，这事咱就这么说定了。还得劳驾你帮着给媳妇那边说和说和。”
马二嫂说：“这就对了吗，别为两个钱两家弄得不开心，你们家还有这条件，将来的钱还不是人家两个小的。好啦，这事我去给你们说和说和，你就等着往家娶媳妇吧。”
徐琢磨听了别提有多高兴，回家路上还不住的哼哼着小曲。徐军母亲见徐琢磨从外面回来满脸推笑直径走进厦子，觉得有些奇怪便也随着进了厦子问个究竟。徐琢磨把去马二嫂家如何商量的说了一遍，徐军母亲说：“你呀也用不着急那眼，咱有钱就多花点没钱就少花点，这钱拿出了又不是给了别人。”徐军母亲思量一下又说：“这也好，最起码咱心里先有个底。”她见徐琢磨又捆起围裙，知道他又要干他的柳编了，于是又说：“你也歇一歇吧，这快奔六十的人了，一天到晚也没有个闲着的时候，咱别那拼命的去巴结，今天又是大过节的媳妇又在咱这，闲着没事出去溜跶溜跶也行。”徐琢磨看看老婆子觉得也是，于是摘下围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