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考
炎炎六月，一场轰轰烈烈的高考开始。
因为高考来临，顾枝她们都放了假，一中也是高考考场之一。
江楠被分配到了三中考试，离顾家还比较远，所以顾庭和季瑜临时在周边最近的酒店为他订了房间，就是为了保证他能得到最好的休息，迎战高考三天。
和众多家长一样，顾庭和季瑜也前来送考。
“爸，妈。”顾枝衣着整齐，站在门口，等候已久，“能带我一起去吗？”
季瑜一句话也没说，越过她，走到了门口，顾庭看了她一眼，走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想到顾枝和江楠平日里的关系，点头同意了。
“上车吧。”
“好——”
顾庭自己开车，季瑜坐在副驾驶，顾枝带着一个小挎包坐上了后排。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说话。
季瑜年近四十，作为一名舞蹈家，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而已的模样，一身红色的旗袍，显得婀娜多姿。
她貌美的面容装扮，身边又西装革履的顾庭，格外引人注目。
江楠从酒店出来，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他们。
“顾叔叔，季阿姨。你们也来了。”江楠今日非常简单，体恤短裤，手里是发的高考文具包，里头夹杂了他的证件。
季瑜面若霜冷，见到江楠的时候，才化为暖流，上前一步，打量着这个少年，转眼已经是成人了，“好好加油，别紧张。东西都带好了吗？”
“你成绩一直都很好，相信这一次小考试，你也可以考出令自己满意的成绩的。”
如同普通父母一样，开口就是这些逃不掉的这些。顾庭没有多言，只是拍了拍江楠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季瑜又叮嘱了几句这几天一个人住酒店，要注意身体。江楠都一一应答，点头说好。
顾枝一直没能在他们的谈话之中插上嘴，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说完了，放进小包的手，才拿出一朵纸折玫瑰，握在手心里头。
江楠和他们俩说话的时候，余光却一直停留在顾枝身上，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枝枝，有什么想要和哥哥说的吗？”话说着，向顾枝伸手。
一朵鲜红的小玫瑰落在他的手里，花瓣之间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是有文字的。
“哥哥，加油呀！”
顾枝认认真真地，在江楠弯腰摸她头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好运加成！”
之前他们圈子里面流行玩儿一个卡牌游戏，江楠一直翻不到有益于自己的卡牌，坐在他身边的顾枝随手帮他拿了一张，就是一张king，直接逆风翻盘，后面连续几把都让顾枝来取牌，结果把把拿到最大分。其他人不信邪，也让顾枝来帮忙翻，也远没有她帮江楠来得分大。
乐得江楠抱着顾枝连连说她是自己的小锦鲤。
季瑜不同人说话之后脸色又归于霜冷，看着他俩互动，更是冷了眼。
“考场不允许携带这些，净添麻烦。”季瑜指了指附近的垃圾桶，“那边有垃圾桶，丢了吧。”
顾枝不清楚，高考考场除了文具证件什么都不能带，连草稿纸都是现场发，也不能带出来的。
这个带着祝福的纸折玫瑰肯定是带不进去的。听了季瑜的话，她抬头看着江楠，眼神茫然，不想让江楠真的丢到垃圾桶，扯了扯江楠的衣摆，“哥哥，我先装起来吧。等你考完再送给你。”
“没事，进去之前跟袋子一起放在门外就行。”
抖了抖手上放着文具的袋子。
前头排队进场的队伍逐渐缩短，江楠也要进场了。
“对了，等你考完，你姑姑说接你过去玩几天，也当做你的毕业旅行了。票已经买好了，二十号。”顾庭突然想起来之前江茜打电话过来说的事情，转告给了江楠。
“这么急？”江楠惊讶地回头看着顾庭，见他点点头，知道事已成定局。想到之前答应了顾枝，等他高考结束，就带她去玩儿。现在她如果出国的话，就不能按照原计划，带顾枝去远一些的地方玩儿了。
“请还未进场的考生，尽快进场。”
语音播报里头，传来催促的生，江楠来不及多想，转头踏进了高考的考场里面。
江楠进场之后，顾庭和季瑜还有顾枝就先回去了。等着下午江楠考完，在预定好的餐厅里面一起吃饭。
考场外除了焦急等待的家长以外，还有电视台的采访记者，每年的高考都是如此。
江楠交卷出来的时候，刻意在三中里面转了一圈儿，然后才踏出校门，躲过了那些烦人的记者。
司机停在路边，江楠开车进去的时候，顾枝正坐在后排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到他来了，才收起来。
双上撑在座椅，转身冲着他，眼睛里头亮闪闪的。
“很顺利！”江楠的t恤上左胸口有个口袋，透出玫瑰折纸的颜色，这么看起来像是一颗鲜红的心脏。
听了他的话，顾枝吐出一口气，明明是江楠在面临高考，她却是十分紧张。
“枝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国外？”
去哪儿都是玩儿，不如带上顾枝一起去姑姑那边，也算是把顾枝介绍给姑姑认识。
江楠的话，顾枝向来都是听从的。
晚餐是定的一家传统粤菜餐厅，装修得低调奢华，琉璃隔断的屏风，每一桌上头都悬挂暖黄的吊顶小灯。
他们定的是二楼的包厢，半开放式的包厢其实是用琉璃屏幕隔出来一个个独立的空间而已。
包厢内，顾庭季瑜还有顾晏瑜已经到了，等着江楠过来。菜也点好了，等人到齐就可以开始上菜了。
“他们怎么还不来啊，等这么久。”顾晏瑜无聊地转动着空无一物的圆桌餐面。
“应该快了，考场过来也就十来分钟。”顾庭话音刚落，门口的风铃就响了一声。
“爸，妈。”
“顾叔叔，季阿姨。”
江楠和顾枝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打了招呼。
“今天辛苦了，坐这边吧。”顾庭指了指自己身边，示意江楠坐在他身边。
他右边是季瑜，再往下则是顾晏瑜。
虽然是两人一起进来的，也是一同说话的，他们似乎只看到了江楠，却没有看到顾枝一般。
顾枝早就习以为常，坐在了隔着他们三个位置的的椅子上，把自己独立于他们的范围之外。
“谢谢顾叔叔，我坐这边吧。方便照顾枝枝。”江楠坐在了顾枝旁边，拿过她手里的碗筷进行过水。
被拂了面子，顾庭也不介意。倒是季瑜，看着两个人愈加亲近的样子，轻轻皱了下眉头。
“我好饿啊！”顾晏瑜看着人齐了，叫嚷着饿。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季瑜这才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粤菜以彩色绚丽，物料广博，用量精细为特色，口味鲜美，清亮。最适合现在的江楠。
这几天不能出岔子，得从嘴上最到不出问题，忌食辛辣刺激的东西。
“谢谢季阿姨。”
这一桌子的菜，一看就知道季瑜是下了工费的，专门为他而考虑过的。在顾家，顾庭和顾晏瑜是能吃辣的人，连季瑜平时的口味也没有这么清淡。
顾枝喜欢吃鱼，什么鱼都很喜欢。江楠自己还没吃上，首先给顾枝夹了筷菊花鱼到他碗里，这才自己吃上。
“考试怎么样？题目可还简单？有把握吗？”季瑜给顾晏瑜盛了碗汤，问出了和万千家长一样关心的问题。
江楠都点点头，“还行吗，挺简单的。和平时考试差不多。”
“那就好。”季瑜还想问一些考试的事情，关心关心他的状况，就被顾庭一句话给止住了。
“都考完，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让江楠好好备考后面的科目。你问这么多，很容易给到他压力的。”
季瑜想想也是，也就没说话了。
“没事。顾叔叔，没什么压力的。题目都很简单。”
江楠伸手想夹一只白灼虾，桌面忽然一转，他只能放弃，去夹另外的菜。
这样的事情，在吃饭的时候出现了好几次。江楠一瞧，就知道是顾晏瑜在搞事情。
他本就不挑食，也无所谓。
倒是顾枝，每次伸手想夹菜，转动的圆桌总是恰到好处地停住。低头一看，就是江楠的手握着圆盘边缘。
顾晏瑜的举措，倒是让季瑜说了两声，不过他也不怕，照例我行我素，见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季瑜也就不说他了。觉得他只是顽皮了点儿，没有太过分。
季瑜吃完，去洗手间补妆。随后江楠跟顾庭也出去了，走之前江楠拍了拍顾枝的脑袋，让她好好吃饭。
包厢里头就只剩下了顾枝还有顾晏瑜。
人一走，顾晏瑜就蹬蹬跑到了顾枝身边。
“我看到了！”
“？？？”顾枝喝着汤，对于顾晏瑜的话，不明所以。
“江楠哥胸前的玫瑰，是你折的吧！我也要。”
江楠吃饭的时候，把胸前的小玫瑰拿出来放回了口袋里面，被顾晏瑜看到了。
顾枝无聊的时候就爱折这种小玩意儿，房间的书架上有一个盒子，里头全是这种各式各样的折枝，顾晏瑜在顾枝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看到过。
“为什么要给你？”顾枝喝着汤，不看顾晏瑜，语气平静且冷静，没有一点儿在江楠这边的软绵绵模样。
顾晏瑜张嘴好几次，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干脆撒泼了起来，“我就要！就要！”
撒泼打滚一向是顾晏瑜在其他人那边无往不利的手段，可是顾枝不吃他这一套。
等顾晏瑜自己发现这一套行不通之后，顾晏瑜换了条路子，仰着头，不可一世的欠打模样，“我告诉爸妈去！”
顾枝喝汤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你去说吧，我的东西，他们才不会让你要。”
见威胁也行不通，顾晏瑜垮了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坐在顾枝身边。
“姐姐，我想要小玫瑰。”
说话可怜巴巴的，顾枝知道他是装的，装乖卖巧，撒泼打滚，是受宠的孩子都拥有的附生技能。
不得不说，这个模样，看起来让顾枝舒心了不少。
她把最后一口汤喝掉，才开口。
“刚才哥哥吃饭的时候你转的桌子？你保证，以后别人动筷子的时候不转桌，我就给你折。”
“好！”
餐厅二楼的阳台，顾庭皱了眉头，刚才江楠的话，让他觉得惊讶。
手指在围栏上敲了好几下。
刚才，江楠跟他说，要带顾枝一起去国外。以前让顾枝和江楠接触，不过是因为江楠刚来，对顾枝亲近的态度让他们觉得有个伴儿陪着江楠，可以陪他走出父母去世的阴影。
这一陪，没想到就是快三年，两个人的亲近关系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脸出国去见自己的亲姑姑，也想要带上顾枝。
这就偏离了他们的初衷了，江楠对顾枝的上心程度，太过了。
“现在办护照也来不及了。”顾庭找了个很适当的理由。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去年的时候，江楠就已经给顾枝办好了护照，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
不过他们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事已至此，顾庭也没有其他的借口了，只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他们都回座之后，餐后甜点也上来了。
顾晏瑜按照和顾枝的约定，在江楠动手或者其他人动手的时候转动餐桌，哪怕是他最喜欢的枣皇糕上来了，也忍着等其他人没有动作之后才转到自己的面前。
季瑜看到儿子的举动，还以为是自己之前的话他放在了心上，低声夸奖了他真乖，决定给他买前天说喜欢的新版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