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被期待的存在
寒假的日子很充足，早上被许晏秋家里的司机接过去一起学习。
秋筱雨总会准备很好的零食给他们，知道顾枝要去，秋诗寒假的时候就住到了许晏秋家里。
这是生日会之后，第一次见到秋诗。
她还是如之前一样，见面就捏了顾枝的小脸蛋。
在许晏秋家里吃了午饭，下午两点就结束了补习。
江楠知道他们结束的时间，提前就在门口等着顾枝出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晚餐两个人通常都是在外面解决的，不麻烦家里的刘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周的时间。
临近春节，许晏秋家里也开始忙碌了，补习也就结束了，离开的时候，秋筱雨做了一个小蛋糕送给顾枝。
有她在，许晏秋的学习态度真的变好了很多。
“枝枝，以后也帮忙盯着点儿这家伙认真念书呀。”
秋筱雨把蛋糕递给顾枝的时候这么说着，顾枝也答应了。开学选座位的话，就选许晏秋旁边吧。
江楠手里拿了一把伞，来的时候，下了一点儿小雨，现在天气已经放晴了。
顾枝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江楠，他总在最瞩目的地方等着她。
天迹一道浅浅的彩虹。
“哥哥！彩虹诶！”
顾枝兴奋地指着天空，江楠回头顺着顾枝指着的地方看过去，果然一道彩虹。
“回家吧。”
“今天不在外面吃饭了吗？”
江楠犹豫了片刻，点点头，牵着顾枝的手没有说话，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顾枝歪着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顾叔叔他们回来。”
江楠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今天他起床之后，就在客厅看漫画，顾庭和季瑜就回来了。
看到他在家还很奇怪，不是说和寒假要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儿了吗？怎么在家呢？
而后发现顾枝不在家里，有听到刘妈说两个人一直就是在外面的吃晚餐的。
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楠不和他们一起去南方，只是为了陪顾枝过寒假。
顾庭让季瑜带着顾晏瑜回房间，坐到了江楠的身边。
“楠楠，我没有和你说过。”
“你和她关系好，我们没什么意见。但是，是不是因为我们对她的态度，让你觉得我和你季阿姨不好了？”
他们夫妻是真的把江楠当做儿子对待的，江楠的父亲，同他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几十年的情分。他们去世，理所应当地要照顾江楠，所以不希望江楠对他们心有怨言。
江楠这么看重顾枝，或许这会让江楠对他们夫妻俩产生逆反的心里，这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顾枝，虽然是我和你季阿姨的女儿，但是她并不是在我们期待里出生的。”
“她的出生，很大程度上，让我和你季阿姨都会想到那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所以，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希望在这个方面上，你可以体谅一下我们。如果不能体谅也没关系，但是我和你季阿姨，是真的把你当做儿子看待的。”
顾庭说到这里，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起身走了。
“顾叔叔，我知道的。”
“那就好。”
江楠不会去怨对他们，因为在自己这里，他们给予了很大的爱，他都能感受得到。
但是对于顾枝，他们真的很过分，他做不到替顾枝怨恨，只能加倍地对顾枝好一些。
而他，也不知道顾枝自己是否知道顾庭他们的想法，应该不知道吧，所以才抱有对父母的期望。
她这么喜欢秋筱雨，何尝不是因为秋筱雨是个很好的妈妈呢？
哄着顾枝睡觉的时候，偶尔能听到顾枝在梦里，笑着哭着喊着，“爸爸，妈妈。”
一边是顾枝一边是顾庭夫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啊。
转眼就到了除夕。
季家还有顾家聚在一起吃了团圆宴。江楠也被正式介绍给了双方的长辈。
就有人提议说去看烟花秀。
别墅区这边是不允许放烟花的，顾庭和另外的两个叔伯开车带着想看烟花的小辈一起去了可以观赏烟花的市景大楼。
一簇簇烟花升空，在最高点爆炸，炸成一朵朵绚烂的花朵，停留定格之后消散，紧接着又是周而复始的升空与绽放。
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夜空里才只剩下烟花消散之后的烟尘。
已经过了平时睡觉的时间，但是顾枝还是很兴奋，这是第一次看烟花秀，真的非常的壮观绚烂。
“枝枝，不困吗？”
江楠打了个哈欠，看着还在兴奋的顾枝，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的是从家里带来的热水，为了给顾枝喝的。
“喝点儿水。”
刚才烟花炸放的时候，他听到混迹在人群的喧闹声音礼，也有顾枝的兴奋的喊叫声音。
拧开了保温壶，里面的水还是热乎乎的，只是不那么烫嘴了而已。
热水润了喉管，干燥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谢谢哥哥。”
顾枝嘿嘿笑着，遮盖不住的开心。
“这么喜欢烟花？”江楠忍不住地问她市区内不能放烟花，但是其他的还是可以的。
“当然了，多好看啊！”
人群逐渐向外走着，市景大楼下面是一个时代广场，除夕夜，很多人都聚集在此，也有不少商贩顶着风险在角落里面摆摊。
江楠买了几盒仙女棒，又买了一个猫咪的发光头箍给顾枝带上。
回程的路上，路上堵车比较严重，江楠和顾枝都睡着了，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很温馨。
最后怎么下车到的床上，他俩都没印象了。
第二天春节，刘妈一大早就把他们小孩子喊醒了。
“新年好，江少爷。”
“新年好，刘妈。”江楠被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去洗漱了。
春节第一天睡懒觉的话，这一年都会倒霉的。
所以这一天刘妈一定会叫醒他们，让他们吃个早餐，然后再放他们去睡回笼觉。
吃早餐的时候，江楠还好，冷水洗脸清醒多了。
顾枝和顾晏瑜都像小鸡啄米一样一边瞌睡一边吃饭。
江楠看着他俩，生怕真的磕在桌子上了。
“顾枝，顾晏瑜！”
江楠这么一叫，声音不带感情，两个人瞬间清醒了。
顾枝不用说，一直很听江楠的话，倒是顾晏瑜的表现，着实让顾庭和季瑜惊讶。
季瑜看看江楠，又看看顾晏瑜，“晏晏怎么这么听哥哥的话呀？”
顾晏瑜抽抽鼻子，吸进去的冷空气让他也精神了，反驳了母亲的话，“才没有！”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上次被江楠吓着了，现在还有点儿怵他呢。
江楠之前还以为顾晏瑜把自己吓唬他的事情，告诉了季瑜，等着季瑜来找他的，却迟迟没有动静。
现在看来，是顾晏瑜根本没跟顾叔叔和季阿姨说。
吃完早饭，顾庭说下午家里会来客人，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让他们醒了就出来见见。
说完特意看了江楠一眼。
“楠楠最好出来见见，等你十八岁了，你们家的生意到时候还是要交给你自己的。这些人也可以认识一下。”
“好，谢谢顾叔叔。”
顾晏瑜和顾枝回去睡回笼觉了，江楠才想起来昨晚买的东西。
跑到厨房去找刘妈。
“刘妈，昨天是谁把我们带回来的啊？我的东西你看到了吗？”
刘妈正在收拾厨房，擦了擦手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想了一会儿，“那个烟花棒？放在你房间的桌子上了。没看到吗？”
“好的，我去看看。”
江楠这才跑上了房间，桌上放着的是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个长方形的纸盒，装着的就是昨夜买的仙女棒。
妥善把东西放在了书房的抽屉里面之后，江楠也躺在床上去了。
手机滴答一响，是一条简讯。
来自于江楠的姑姑——江茜。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楠楠，春节快乐。”
江茜和江楠偶尔会有通讯，但是隔着大洋彼岸十六个小时的时差，加上江茜自己的工作非常忙碌，无法时刻跟这个侄子联系。
江茜是著名的话剧演员，全年无休的轮回演出，无法将江楠带在身边，所以即便是有亲人的，江楠还是被顾庭收养了。
随着简讯而来的是一张照片，股权转让协议，时间是在他十八岁的生日时候。
江茜已经签好了名字，就差江楠签名，这份协议就生效了。
是一份非常大的新年礼物了。
江楠刚给江茜会了消息，就收到了她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那边是浓厚的黑夜，江茜扶着面膜，一袭睡袍在某个酒店的阳台。
江楠：“姑姑，刚回酒店？”
上次通话，江茜说自己接了个新戏，在拍摄中。这次的背景并不是江茜的家里。
“刚下戏。新年快乐。”
“姑姑也是。不过姑姑不过国内的新年吧。”
姑侄俩又聊了些生活琐事，江茜一眼就看出来江楠有心事，就等着他开口问。
江楠也没忍住，最后还是把顾枝和顾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把枝枝当做亲妹妹看待，姑姑，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这么点儿小事？”
江茜手边的红酒杯摇晃，未入镜的人给她斟酒，深紫色的液体流入酒杯。
那边的人在催促江茜去睡觉，不过江楠听不懂那头说的话。
“既然她的家里人对她不好，那你就做她的家人，连着其他人的份儿，一起补上给她就好了。”
“你不也说了，顾庭对你们俩兄妹情深没什么意见吗？那你就把她和顾家区分开来。”
“你不是夹在他们双方之间的，你是分别对待他们双方的。”
江茜脸色一变，不等江楠说什么，也不管江楠是否听懂了，匆匆就挂了电话。
看着挂断的电话，江楠陷入了思考。
姑姑说的对，顾枝是顾枝，顾家是顾家。
不能改变什么，那就让他去作顾枝唯一的亲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