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鼠？
从顾忍的房子里出来，苏鹊走到二楼时，【205】的门正好打开。
他昨天见过的美女，拉着一个粉红色的箱子走了出来。
“拜拜啦baby～”
美女笑着挥手，门内的外卖男一脸阴沉。
……外卖男怎么会出现在【205】？他不是住在楼上【305】吗？
美女和外卖男告完别后，踩着高跟鞋、跟着小曲下楼。苏鹊想到什么，赶紧跟了下去。
“吴姐！吴姐在吗？我找到新的承租人啦！可以走了吗？”
被吵醒的胖女人脸色……好吧，根本看不见脸色，皱巴巴的面膜纸上透出满满的不耐烦：“知道了，进来吧！”
美女立即走了进去，生怕晚了一秒。
“砰！”
门关上，苏鹊等了十分钟，美女都没有再走出来。
他回到二楼时，看见外卖男正把美女的东西往外扔。
猫包、猫玩具、猫砂盆……最后扔出来一只猫。
“喵！”
被扔出来的是一只小白猫，只在被扔出来的时候叫了一声，之后一直都安静地在门边徘徊，时不时伸出肉垫拍拍门。
苏鹊像只土拨鼠一样，站在自个儿门边，伸长了脖子看。
小白猫发现了他，迈着小碎步朝他走来。
苏鹊吓得赶紧关上门。
……
夜晚，苏鹊躺在床上。半夜，拖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喵……喵！！”
小猫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在二楼回荡徘徊。
“喵！！！”
最后一道尖利的声音，充满恐惧。人和动物，在某种时候是一样的。
比如快死的时候——
苏鹊坐起身，动作极轻地来到客厅的门前。
小白猫还在二楼，它挠过一扇又一扇紧闭的门，叫声充满哀求。
没有人愿意收留它。
恐怖的气息逼近，动物的直觉告诉它：如果继续待在走廊上的话，它一定会死。
它只是动物，不知道什么是绝望，只是本能地觉得害怕。
“咔嚓。”
一道微不可闻的开门声响起，猫的耳朵很灵，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蹿了过去。
“嗖”的一下，小白猫从苏鹊的腿间溜进了屋。
柔软的触感一晃而过，痒痒的。
“出去！”只是想打开门看看的苏鹊、压低了声音怒道。
小白猫宝石一样的蓝眼睛里充满恳求，小小的一团，瑟缩在窗帘下面。
拖曳的声音逼近，苏鹊只好先关上门，回到房间。
小白猫跟了进来，缩在苏鹊床边。
“不准叫！”他凶巴巴道。
小白猫非常懂事，自从进了苏鹊的屋子，一声都没有叫过。
拖曳的声音路过苏鹊门边，在一人一猫紧张的等待中，向对面去了。
声音停了下来。
“哐！！！”
一声巨响，某种利器砍在了门上。
声音持续了几下，随后传来外卖男惊恐的质问：“你、你是谁？！”
没多久就变成了惨叫。
……
苏鹊捂着耳朵，终于相信了跳楼女孩的话。
这个楼里有杀人魔！！！
惨叫持续到天明。
指针划过八点半，拉开被子，一夜未眠的苏鹊，眼睛下面挂上了两个黑眼圈。
他往床下一瞅，那只猫倒是睡得香甜，头和脚蜷缩在一起，像个雪白的蒲团。
就好像习惯了一样。
苏鹊闭上眼睛又躺了回去，然而安静只持续了一会儿，外卖男似乎疯了，冲出房子，在过道上大喊大叫——
梅开二度。
胖女人走了过来：“闭嘴！大清早的吵死了！”
“杀人魔！有杀人魔！报警！快帮我报警！”
“傻叉，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报警？没睡醒吧你。”胖女人嘲笑了外卖男一通。
“啊！！你不帮我报警！还不让我出去！我跟你拼了！”
“反了你了——”
“汪！！”
刚想扑上去的外卖男猛地后退，嘴唇比胖女人的面膜还白。
“……你刚刚说什么？”
外卖男颓废道：“我困了，想回去睡觉。能放我回去睡觉吗？吴姐。”
胖女人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去吧！”
中午，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外卖男家里。
“怎么回事？小赵你不是住在三楼？怎么跑二楼来了？”丈夫不解。
“小哥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林柔细声细气的问。
夹克男：“说话啊你。”
西装男眉头紧锁：“有什么困难，大家可以帮你，前提是你得说出来。”
“……我真的快疯了。”
外卖男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晚发生的事：
“我都已经睡着了，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砸门。
然后，我走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怪物！”
想起那个怪物的模样，外卖男一阵恶心。
“你倒是说啊！”丈夫急得抓耳挠腮。
“老鼠！是一只老鼠！两米多高，拖着一把斧子！”
“……老鼠？”
丈夫的第一反应是：“你在胡说什么？怎么会有两米多高的老鼠？”
他的妻子也来了，闻言，看外卖男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西装男：“未必是他疯了——别忘了，这个世界本就不是现实世界，不要用现实的标准去衡量。”
丈夫不说话了，妻子也移开目光，林柔鼓励外卖男继续说下去：“继续啊，小哥哥。”
外卖男用嫌恶的目光瞥了林柔一眼，对西装男说：“那只老鼠……把我当猎物一样戏耍，抓到我后，把我折磨得遍体鳞伤，我当时还以为要死了。”
夹克男：“遍体鳞伤？可你现在看起来好好的啊。”
“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当时真的流了很多血，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外卖男说：“【404】门前有一滩血，是我的！当时那只老鼠一斧子劈下来……”
“那你带我们去吧。”
“我、我晕血。”外卖男闭上眼睛，“而且我也不想再回忆了。”
他不去，众人只好自己上楼，来到【404】的门前。
“哎呀！”林柔不小心踩到一点血，连忙跳开，带出几个红红的脚印。
西装男：“还没凝固，是新鲜的血。”
夹克男：“可我明明记得昨天来的时候这里很干净！”
妻子抓着丈夫的胳膊，躲在后面，望着血迹咽了咽唾沫：“难道真是他的……他没说谎？”
众人又回到了【305】。
外卖男：“我没必要说谎。”
“他们说你换房间了，为什么？”西装男盯着他。
外卖男含糊道：“二楼的美女邀请我……换都换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该问的都问完了，众人想要离开。
“要不，你们再坐坐？我给你们回忆下细节？”外卖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丈夫：“你不是说不想回忆么？”
出门时，妻子指着大门说：“你们看，门坏了，看着确实像被斧子劈的。”
“这么说，他可能没说谎……”
“我本来就没说谎！”外卖男强调。
“怎么办啊？万一老鼠今晚来我们家该怎么办？！”
“你别乌鸦嘴！”丈夫瞪了妻子一眼。
所有人脸上都是忧心忡忡——显然，这不只是妻子一个人的忧虑。
大家都回去后，西装男也准备回去，刚上到四楼，眼尖的他，猛然发现【404】门边的血迹没了！
“嗒！”
西装男缓缓转过头……
一根拖把头从旁边【403】的门缝里缩了回去。
西装男立刻去敲门：“请问，有人吗？”
一边敲，一边伸手去拧门把手。
拧不开，里面也没人回他。
顾忍听到动静，开门说：“别敲了，这是间空房。”
【403】是间空房，西装男看房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他收回手，看向顾忍。
顾忍朝他笑了笑，突然对他身后说话：“别藏了，过来喝杯水吧。”
……苏鹊不情不愿地从楼梯口探出头。
他来的晚，血迹跟拖把头都没看见，倒是外卖男的遭遇由于是开着门说的，让躲在门后的他听了个七七八八。
顾忍让他过去，正好，他也有问题想问顾忍。
无视西装男的眼神，苏鹊走进顾忍的房子，坐在和前一天相同的地方。
“老师，你是正式住户吗？”
顾忍似乎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是。”
顾忍没有邀请西装男进屋，他把门关上，将一杯水放在苏鹊面前、干脆承认道。
苏鹊不吃东西，水倒是能喝，他捧起来喝了一口，听顾忍继续往下说：“我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的。”
一年前？！
没想到顾忍居然在这栋公寓里住了那么久，苏鹊怔了怔，欣喜道：“那你一定知道出口的位置吧？告诉我！”
“先别急，你知道这栋公寓的怪谈吗？”
怪谈？苏鹊摇头：“不知道。”
“爱兰公寓从前的治安不好，经常有小偷出没。有一个小偷，在行窃的过程中被屋主人发现。”
“然后小偷就杀了屋主？”苏鹊猜测。
顾忍：“不是，小偷从屋主家里逃了出去，屋主人大喊着抓贼，公寓里的住户由于都被小偷偷过东西，对小偷深恶痛绝，可以说是人人喊打。”
“他们把公寓大门封锁、把小偷围困在公寓里，等警察来时，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小偷——不见了。消失在这栋楼里。”
苏鹊不以为然：“这个怪谈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传言说：小偷并没有真的消失，他只是藏了起来，等到夜深人静，就会出来报复当年围堵他的住户。”
“苏鹊，你要小心，也许今晚，小偷就会出现在你的枕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