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博览会计划001
下午四点，斯嘉蒂送走了塔洛什并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关到了玫瑰里。
花仙自闭了。果然，它想，钱难赚，龙难劝。
这位难搞的客人是几天前突然上门的。斯嘉蒂本想有骨气地叫他排队等着，却被塔洛什甩出的大把金币晃了眼。这没什么问题，它不认为自己在财富面前鬼迷心窍地接下了做不了的业务；它现在只觉得见到钱就迈不动步的自己可笑。
花仙那时被自己战无不胜的过往冲昏了头脑，它太自信了，不知道这世界上每一点多于预期的金粒背后都写满了代价。
我真傻，真的。斯嘉蒂哀嚎一声，花仙挥挥手让它的玫瑰闭合得更紧一些。
在了解塔洛什的诉求之后，斯嘉蒂一度认为这将是个活少钱多的的单子。有什么难的？它天真地想，不过是情侣间的一点小摩擦而已。这绝对不是什么大事，它曾经见过一位公主，这位娇客天天吐槽她的骑士穿着矿山裤的样子像个野人——可那又怎样？花仙早在几十年前就收到了他们在婚姻中迎来新生命的消息。
此外，塔洛什甚至已经自己搞好了氛围大好的咖啡馆，而他想要重修旧好的对象几乎每天都会进入店铺并来上一杯现磨的旁度拿铁。
谁听了会不赞一句上道。
种种迹象表明，他只需要稍稍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再在复合后把自己的衣柜和宝库钥匙上交。噢，还要找个地精设计师重新把豪宅整修成饱含艺术气息的住处。
红龙深以为然。他已经过了要虚假脸面的年纪，塔洛什豪放地坐在咨询室里说到，他现在只想要老婆。
“你说吧，”塔洛什在花仙的提示中遗憾地掐掉烟草，“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于是，怀揣着对金钱的敬畏，在熬了几个大夜并摸清了伊丁偏好的风格之后，花仙为红龙提供了数十套衣物搭配和基本的求和话术。“您只要在瑟芙城内时刻保持良好的形象，”斯嘉蒂认为这个要求简直不值一提，“我认为伊丁女士会很愿意在偶遇后请您喝上一杯咖啡。那时就是您寻求复和的机会。”
花仙和红龙默契地没有谈更深入的话题。
比如，塔洛什的审美要如何改进。斯嘉蒂表示，对于亮闪闪的追求和喜爱已经永远地作为种族特性镌刻在每一头龙的灵魂里。它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对于龙族而言，愿意换上那些“寡淡”的衣物已经是一种有关爱的证明。
毕竟在龙族的眼里，要他们放弃穿金带银的衣着方式就好比要让人族放弃对茂盛头发的追求那样难以接受。
反正日后也没机会穿了，喜欢就喜欢吧。斯嘉蒂略带同情地看了看塔洛什。
接下来的发展果然如花仙所料。但它万万没想到一串散发着暴发户光芒的项链毁了所有。伊丁有着见微知著的能力，所以她选择跑路来让自己免受二次伤害。
红龙表忠心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面就只剩一杯喝完的咖啡。
“她是真的很爱喝旁度拿铁，”塔洛什总结这次失败的会面时说到，“要不我把咖啡配方垄断吧，这样她就算不想看见我也只能天天来喝。”
花仙委婉地提醒客户，伊丁女士如果肯再来那大约和拿铁没一分钱的关系。
红龙一拍桌面并将难题推给了斯嘉蒂：“下一步怎么办？”
凉拌。斯嘉蒂顶着眼下的青黑想。
毁灭吧纳提斯，它累了。但想到支票上那串慷慨的数字，花仙还是挣扎着起身，扯出营业性笑容把塔洛什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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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花仙，克拉维娅认为塔洛什是个相当不错的合作伙伴。
女巫点亮通讯石：“芬里奈在吗？是我．．．．．．和红龙谈话以后我有了点新的想法。你在哪里？展览会布置现场吗，那正好．．．．．．你先让他们停下，是的，停下。”
大猫猫抱着手臂坐在展会中间堆起的台子上冷着脸耍酷，她瞟了一眼赶过来的克拉维娅：“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城主大人。怎么，我们不是已经敲定布展方案了吗，又有哪里要改？”
“芬里奈，“女巫正色，”你想不想借机在魔药界推广我们的准则？”
什么意思？大猫猫声讨克拉维娅说话只说一半的坏习惯。
“如果我没记错，”克拉维娅在展览区中转圈，“你似乎说过我们需要更多制药师，但问题在于，大规模的招聘可能会带来药剂品质的下降。那我们为什么不率先推出药剂品质的衡量标准？进一步，我们也可以在展会中宣布招聘事宜并举办考试——根据题目难度的不同，我们可以人为地将制药师分出等级，而他们的最终等级直接限制了他们能够制作的药剂的种类．．．．．．”
这个主意突然地跳进克拉维娅的脑中，在她结束与红龙的会谈后。
芬里奈听懂了女巫的意思，豹耳女郎的瞳孔略微放大：“你想让展会承担更大的任务。不过这确实是个有意思的提议，如果它能够顺利施行，我可以预见将来魔药考场上的盛况。但问题在于，第一，我们还没有题目；第二，如何保证业内对考核的认可度？”
“不需要一下子就让所有制药师认可，”女巫捋着思路，“我们暂时只需要让考核与魔药店的录取资格相挂钩。这样题目的问题也解决了大半——我们内部每个季度都会进行业务能力考试，对吧？这就相当于一个最基础的题库，而我抽时间将已有的题目改编成全新的试题。”
大猫猫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似乎真的可以，我们也确实到了吸纳新鲜血液的时候．．．．．．而且魔药店内部制作药剂的速度可以再上一个层次，管理条例也能跟着变得更明确。”
芬里奈翻来覆去地将这个提议想了几遍，她没发现什么大的问题。“所以我们最近要疯狂熬夜肝进度了是吗？”大猫猫站起身，“你那边除了之前说好的把关和筛选，还要加上出题和——等等，你该不会是想仿照那帮法师的例子来弄出个药剂师协会吧？”
“这确实是我的设想之一，”女巫拍拍芬里奈的袖子，“但这属于长期目标，还不在眼下ddl的考虑范围里。你那边也要变得更忙了，考核推出以后魔药店内部晋升考评的体系也得跟着变动。”
“经营上的事交给我，”大猫猫双手插兜并摆出潇洒的姿势，“不过，等等。这和展会的布置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要他们在这里现场答题？”
克拉维娅手里变出暖呼呼的火系法术球并分给芬里奈一个：“我本来也要说到这儿，芬里奈，光是魔药的成品展览有什么意思？”
她在大猫猫炸毛之前抛出了下一句：“我们布置一场有关魔药产业各环节的博览会吧，邀请的宾客范围也可以扩大，这场展览不仅是我们展示实力的时机，还可以提供给各路魔药商人一个交流竞价的机会。”
女巫早先确实没想起来这个主意，但当她看到塔洛什展示出的各色样品后，她忽然被提醒了。这是个好想法，不是吗？
芬里奈听完之后有点抓狂：“城主大人，你回女巫族地才几个月？”
“不到三个季度，”克拉维娅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忽然拐向了这个方向，“怎么了？”
“噢——”大猫猫怪里怪气地拖长声音，“才不到三个季度。权力可真是性格改变的催化剂，尊敬的城主大人，能干的女巫族族长，您是不是习惯了随口吩咐一句想法就有下属替您完善所有执行细节的感觉？！博－览－会，听听，这个词从头到脚都透露着要提早规划的高傲！我真的不理解，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距离预定的展期只有不到两周了！”
“你也说了，除了魔药制作者的身份，我现在还是城主，”女巫抓住芬里奈乱摆的手，“大管家和它手下的小幽灵们会来帮忙的。而且你别忘了红龙的影响力。”
克拉维娅被眼前的“小药剂铺”惊讶到目瞪口呆。
这里更像是一座博物馆。
远远望去，建筑像是由数块巨大的同色系但深浅不一的积木随意垒起，但再对艺术无感的人见到它也不会认为这样的外观是唾手可得的设计。无他，阳光下干净利落的棱角、线条以及建筑本身在不同光影下显现出的简约之美足以震撼人心。而当你走的够近，细节处点缀的象征魔药学的几何图案则令人联想到理性、严谨一类的形容词。
从地图上看，药剂铺恰好坐落在斐琅罗城内三所魔药学院组成的三角形的中心，就像是一颗被众星捧月保护着的核心。不过就克拉维娅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说，芬里奈在药剂师协会中的地位也的确称得上是崇高：从她通过中级药剂师的考核至今，市面上出现的新药剂中有70冠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