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两天后再次见到他爸妈同框,路重远和刘窈瞒不住了便公布离婚之事。
财产分配与前世一样,公司和路家大宅都划给路嘉行。
与前世不一样的是,路重远搬出去和马氏母子一起住了,而路嘉行去机场送刘窈了。
他二十八年的人生里,接机这种事都是交给助理去办,更加不可能亲自去送机。
谁不是庆相逢憎别离呢。
但此时不去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登机口处,刘窈身装黑色过膝风衣配高筒靴,浓密的棕色大波浪卷发随意地倾泻,遮住了整个后背,气质像刚下t台的模特傲立在人群中;只是墨镜一戴,让人看不清情绪。
路嘉行知道他妈是个自尊心要强的女人,从不肯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一丝柔弱,那样只会加倍地羞耻。
他何尝又不是,他在某些方面的形为和他妈相似。
刘窈有些哽咽,有一搭没一搭地叮嘱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路嘉行静静地听着,忽然想起他坐飞机穿越的事,便把刘窈拥揽入怀,把前世来不及说出的祝福补上,“妈,生日快乐。”
刘窈没有反驳今天不是她的生日,转念想想离婚也是另一种重生,便欣然接受了这个祝福,之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过安检,没入忙碌的人潮里。
走出机场的时候a城已是华灯初上,路嘉行不想回家,那个家少了他爸妈的生活用品更显得空荡荡像废弃的旧宅。
于是,又一个人来到狗尾巴草,喝喝酒,找“熟人”聊聊天。
路嘉行坐在吧台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见到上次那个健谈的调酒师,便找人问一问。
他也不知道那个调酒师的名字,就照着模糊的印象比划着,和新的调酒师沟通了好一会儿才同频。
原来那个调酒师休假了。
新的调酒师狐疑地偷瞄路嘉行,心想:这人谁啊?长得还挺帅的,不会是看上(调酒师)了吧,噫这口味可真重啊。
路嘉行仍坐在吧台喝酒,禁|欲多天再加上心情堵塞,今晚就有点想那啥了,便开始物色过夜对象。
在昏暗的光线里寻找猎物,发现有几个长得还不错,是他喜欢的类型,但又感觉差了点火花,燃烧不起来。
可能是今晚运势不太好吧。
郁闷地又点了几杯酒,不由自主地拨打了那个萨摩耶头像的视频通话。
想见见他。
打了几遍,都没有接通。
路嘉行讪讪地收回手机,喝得有点脸红脑热了,一时忘了贺家有门禁,就算打通了又能怎样?
他起身去洗手间解手,之后靠在洗手池边端祥镜子里那个交叠的影子,时而是青涩阴鸷的少年模样,时而是成熟精英的青年模样。
接着,镜子里的少年和青年渐渐融合
老少不宜的声音从厕所隔间传来,接着有物体“框咚”一声撞到门上,打断了在外面洗手池边孤芳自赏的路嘉行。
这里是什么地方,里面会有什么人,在做什么运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路嘉行忍不住学小辣椒翻了个白眼,对这种在单身男士面前不讲公德地形为鄙夷至极。
他暗骂着转身要开门出去,手指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停顿住了。
有一丝熟悉的声音从隔间传出,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经常发微信语音给他。
“呜呜不不要”
正是俞辉的声音,比平常虚弱了许多。
路嘉行在考虑要不要上前查探情况,看看是怎么回事?但万一人家是自愿的呢,自己贸然上前打扰岂不是很扫兴?
是的,俞辉也是gay,虽然他从不提起也不承认,但逃不过弯了二十八年的路嘉行的火眼金睛。
他们也只是一面之交,偶尔网聊解闷的关系而已。
路嘉行摇摇头,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打开门走了出去。
“救命”厕所隔间又传出俞辉虚弱的叫喊,这明显不像调情的声音。
路嘉行跑回去嘭嘭拍打门板,里面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没有停下来,还有一个洪钟的男音在骂娘叫他快滚。
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上里面的人会不会受伤,抬腿就踹门,几脚下去,门终于开了。
俞辉和一个肌肉大汉被门板撞到,都跌坐在地上。
肌肉大汉进行那种事情到半,而且还是强制的。
俞辉全身只剩下底裤,还没有造成那种伤害。
肌肉大汉则是全身没有月兑,只打开了‘一扇窗户’
肌肉大汉被人打断好事,恼怒成羞,爬起来拉上拉链,把没有发泄的怨气全指向路嘉行,挥着拳头就扑过来。
地板上有点滑,路嘉行险险避过,接着和肌肉大汉扭打起来,刚开始吃了点亏,很快从技巧上占了上风,把肌肉大汉制服了。
肌肉大汉趴在地上叫骂,被路嘉行踩背翻身不得。
酒吧里一半的人都围过来凑热闹,有顾客,也有服务员,他们见两人打架都没有上前劝阻,置身事外地吃瓜。
公关经理急忙拨开围观的人群进来询问。
路嘉行收脚松开了肌肉大汉。
两个保安上前架着肌肉大汉出去了。
他本想这事就到此吧,俞辉的危机也解除了,接下来就交给酒吧处理后事了。
但俞辉躲在隔间里,不敢出来。
而围观的人又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唉,送人送到家,好事做到底吧。
路嘉行又返回去把牛仔外套脱下来罩在俞辉身上,半搂半扶着他出去,他在路嘉行怀里颤抖着啜泣,那模样别提有多凄惨可怜了。
连路嘉行都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因为俞辉坚持不肯回家让父母看到他这个样子,路嘉行就把他送到酒店,付钱开了一间房,安置好后正想要离开,就被俞辉死死地撰住衣角。
俞辉被那肌肉大汉下过药,药性还未过,脸还红彤彤地,前胸后背被掐的痕迹更是淤青显现了。
“你先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事都过去了。”路嘉行想了想嘱咐道,“不要再去那家酒吧打工了。”
俞辉仍不放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反而抽泣得更大声了。
路嘉行忍着不骂人,有种做好事招惹到跟屁虫被黏上的感觉。
正当他摆脱不了而烦燥的时候,贺览给他回了电话,俞辉不得已才松手。
此时已临近十二点钟了,贺览收工合上习题本才看到有路嘉行的几个未接视频通话,想着他因为家庭的事心情不好,出于同情心便给他回电话了。
路嘉行走到窗户边才接通视频,见到贺览正靠在床头,问道:“你还没睡呀?”
“刚刷完几道题,你呢?”
“”
俞辉见到路嘉行满脸喜色地和视频那头的人拉扯闲聊了近半个小时,直到视频那头的人都不耐烦了,路嘉行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他就什么都懂了。
路嘉行接完电话后,难得好气地对俞辉说道:“小俞……”
“路哥,今晚谢谢您,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路嘉行走后,俞辉泄力般蹲在地上,把头埋到臂弯里,肩膀轻轻耸动着。
假期的最后一天,贺览等五人又约好一起来到路嘉行家,而且还是搞突袭降临。
大嘴的八卦人脉广,而且路重远已经公布离婚了,他找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不过,大嘴的消息也不全,他只知道路重远和刘窈离婚了,却不知道其中有小三插足,他以为那天在市中心广场遇到的马氏是刘窈。
大嘴的心里兜不住事更管不住嘴巴藏不了秘密,很快便把路嘉行父母刚离婚的事告诉了“六六六大顺”的其他成员。
他们都是一群讲义气的少年,便商量着过来陪陪路嘉行。
五人一大早各拎着一大袋食材,站在路家大门口按门铃,还调整好表情要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路嘉行穿着幼稚的小熊睡衣,脸也没洗,宿醉着骂咧咧地起来开门,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他不太喜欢这种不约而至的形为,搞得像突袭抓|奸似的;也不喜欢自己未经梳洗就站在喜爱的人面前,他不只臭美还好面子,何时何地都要保持精致的形象。
路嘉行安慰自己:唉,看在贺览小子的面子上,这次老子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他摆着臭脸开门请他们进来,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因为父母的事心情不佳,纷纷使出全力讨好他。
大嘴挑起气氛:“当当当当,你就坐在旁边当地主大爷,什么都不用动,今天我们都是你的长工,随你使唤,怎么样?开不开心?兴不兴奋?是不是感动得想哭。”
黄牛搓手道:“是时候展示我们的厨艺了。”
“滚。”路嘉行笑着拍开大嘴搂他肩膀的手,“你们一个个在家饭来张口的,会做饭吗?别糟蹋食物了啊。”
“路哥,你放心吧,包你满意。”黄牛笑道。
他们五人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分工了,贺览扮演心理疏导师,其他人则是充当长工收拾厨房捣鼓做饭。
贺览见他不修边幅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噙着笑,“给你买的早餐。”
路嘉行接过来一闻,“哟,老福记家的,你小子可以啊,深得我心。”
其他人开始分工把食材搬到厨房,有些放到冰箱。
路嘉行快速地跑回房间洗漱收拾自己,回到餐桌时,贺览已经把虾仁灌汤包摆放到盘子里,筷子放好,豆浆也插上吸管。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份早餐。
不禁美滋滋地想:贺览这小子越来越讨人喜爱了啊,不只长相符合自己的口味,还贤惠会照顾人,这样的人上哪去找都不会再有了,自己可要好好把握啊。
“哎,贺览,那天你在外留宿,你家人没有为难你吧?”
“他们是讲道理的,”贺览说道,“我哥也说了,叫我多交些朋友。”
这几天,贺览冷静地分析了自己和路嘉行之间的关系。
虽然他经常开玩笑故意惹自己生气,但还算有底线;
虽然他有时候嘴巴毒了点,但对朋友都是大方讲义气的,还会保护女生;
还有很多他关照自己的细节;
所以,他不务正业,不好学习,做事全凭喜恶太过随心所欲又怎样?这些又不犯法。
只要管好自己,就不会被他影响,而且也没有人能够轻易影响自己。
扪心自问,跟他在一起,轻松快乐多过于生气;而见到他难过,自己也不太好受。
想通后的贺览犹如卸下重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