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袒露心声
“皇兄对你与昭顺皇贵妃如何，我不放在心上，所以，你回京之后不必有顾虑，万事有我。”
月娆呆呆地看向卫尧，一时之间竟忘了回话，暖暖的阳光开始越来越多地铺在山洞周围，卫尧眼里的深情清晰可见，一点一滴全是她。
原来他也在喜欢着自己吗？
月娆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声道：“我是皇上亲封的沈贵妃。”
“我知道。”
月娆看着卫尧的眼睛，“我是丞相府的庶女。”
“我不在乎。”
“为了入宫做贵妃，我伤害过许多人，算计过许多事，比不上王爷光明磊落。”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你不能过得更好，我希望你好。”
月娆被卫尧毫不掩饰和犹豫的偏爱一怔，卫尧明亮的星眸中流淌着情思，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只是因为这一路上的经历，让王爷觉得我名声有损的话，王爷不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让我安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终于，月娆垂下了眸子，卫尧这么好，这又让她不由得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只听卫尧的声音无比坚定清晰地传入月娆的耳中，“不是因为这个，我对你，是男女之情，从来如此。”
心跳声剧烈而清晰，一下又一下，仿佛马上就要跳出来一般，卫尧的眼神赤诚热烈，盛满了只有真心喜欢一个人时才有的雀跃与期待，这样的眼神，她曾见过的，在逝去的沈清和身上。
不知为何，月娆突然有些羡慕起沈清和来，在短短数十年的人生里，爱过人，也曾被人爱过，即使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沈清和大抵是比自己活得更热烈一些。
她为什么不试试呢？
卫尧不是卫呈，为了江山大业放弃自己所爱之人。她为了荣华富贵选择了入宫，却从未真心爱过卫尧，她是错了，但是她想试试，她的人生也许还有重来的机会。
月娆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容颜俊逸，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她不想骗自己。
“我也喜欢你，卫尧，也许更早一些。”月娆深吸一口气，从前她只将这句话当作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可是当她真正说出这句话时，却发现内心无比的轻松愉悦，这世间，果然是两情相悦最能动人心，谁也不能免俗。
在战场上向来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男人头一次向一个青涩的楞头小子，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卫尧呆呆地坐在原地出神，手里的烤兔子冒出了滋滋青烟也浑然不知。
月娆不自觉地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王爷，兔子焦了。”
卫尧这才反应来，慌乱之中急忙低下头去看手中的兔子，果然兔子的反面已经被烤焦了，卫尧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再去给你抓一只。”
月娆静默了两秒，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男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大启战神？
月娆笑道：“不必了，王爷还有伤，这只就够了。”
月娆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卫尧手中的烤兔肉，没有任何的调料，兔肉仅仅只停留在熟了的阶段，本应该味同嚼蜡的兔肉，在月娆尝来，却是少有的人间美味。
一如当初沈清和的糖葫芦。
卫尧现在还沉浸在月娆对他表明心意的喜悦当中，原来，他并不是一厢情愿。
他一直知道自己与月娆的身份差别，甚至还会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这是为天下所不容的事情，可是情之一字，又仅仅只是对错二字可以简单定义的？她待在皇宫里，无非是为了金尊玉贵的生活，他照样可以给她，他会尽自己可能给她最好的，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皇兄，他自会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所有的过错，他一人承担。
月娆吃着嘴里的兔肉，看卫尧还要发呆，眸子里却盛满了欣喜，心里像是被柔软的甜意填满了，月娆偏了偏头，将手里的兔肉递了过去，“王爷尝尝？”
月娆的语气里是期待和羞涩，落在卫尧的耳中宛若天籁，“好。”
卫尧就着月娆递来的树枝吃了一口兔肉，脸上却是不自然地沾染上些许热意，情不自禁地沉醉在这片刻的温柔当中。
“你信我，等我们回京”
卫尧的话还没说出口，月娆就笑着点点头道：“我信你。”
她有什么可不信的呢？她知晓卫尧的为人，那日她不过形如流浪街头的小乞丐，卫尧尚且给她灰暗的生命照进了一缕光，皇宫之中为数不多的温暖，沧州贺州挺身而出的相护，她何尝不曾动过心？
月娆从来都是妩媚惑人，对其他人又总有一种疏离的淡漠，像极了世人所说的妖妃，如此这般宛如一位对着自己的意中人脉脉含情的少女模样，卫尧还是第一回瞧见，这让他更加庆幸月娆是在喜欢着他的，幸好他们都足够有勇气，他们不应该再错过。
卫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月娆打横抱起，眉目间尽是喜悦满足。月娆被吓了一跳，幸而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卫尧的脖子，才稳住了身形。
月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娇羞道：“快放我下来。”
卫尧忍不住笑：“月娆，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们晚了这么久才遇见，这次我绝不会丢下你。”
月娆感受着卫尧坚实温暖的怀抱，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情人之间的承诺原来可以如此美妙而动人，是她不曾有过的体验。
“我也不会。”
月娆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可是每一个字都是无比珍重，让卫尧的面色更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