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德妃其人
李公公是西五所的大太监，很快就查清楚来龙去脉，是大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小太监当即就被杖毙了。
意料之中。
皇长子的奴才，不就是德妃的奴才吗，端看卫呈如何想了，月娆现在倒是希望德妃称病是真的病了。
卫呈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既没有说如何处置德妃，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卫呈沉思片刻后道：“爱妃，以后就由你来养育四皇子吧。”
他一向多疑，就算德妃在宫中向来是以与世无争的模样示人，天生的帝王习性也使他无法相信德妃真的能安分守己，也许在卫呈的心里，甚至从来没有相信过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包括沈清和，可以爱，但做不到完全信任。
更别说如今在卫呈的眼里，今日之事德妃的手伸得实在是太长，四皇子毕竟是他的儿子，德妃这番动作已经是触了逆鳞。
毕竟，他不会想到，从小就照顾卫祁的林嬷嬷会帮着月娆做局，他低估了人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勇气。
月娆如愿带着卫祁回到了清华宫。
林嬷嬷斟酌再三才开口道：“娘娘，既然四皇子已经是您的孩子，那奴婢斗胆恳求娘娘，以后要真心疼爱四皇子。”
月娆斜睨她一眼，到并不是觉得林嬷嬷此话有多冒犯，她道：“只此一次，况且日后四皇子是本宫的依靠，你大可放心，往后你只管照顾四皇子，其余的就不用操心了。”
林嬷嬷很聪明，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但是这些用在卫祁身上可以，用在她身上就不行，月娆从来不需要太有主见的奴婢。
很快月娆就听说德妃把大皇子身边的人全部换了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时，月娆·正和卫祁用膳，卫祁年岁小，圆润得像个小肉球，十分可爱，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卫祁已经能甜甜地唤月娆母妃，得了什么好吃的也不忘给她留一份。
“娘娘，”水盈从殿门外走进来，“德妃娘娘来了。”
“不是病得不能见人吗？”月娆擦了擦卫祁的嘴角，“请她进来。”
水盈应声而去，不多时，一个身着湖蓝宫装的女子就走了进来，德妃浸淫后宫多年，如今看来气质倒是十分沉静，不比淑妃的美貌夺人，这女子只要静静地坐在那里，便能引人侧目。
“今日冒昧前来，叨扰妹妹了。”
月娆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德妃姐姐说哪里话，姐姐肯来妹妹宫中，妹妹开怀还来不及，谈何叨扰。”
德妃柔柔一笑：“本宫今日是特来向妹妹致歉的，大皇子身边的奴才惊扰了四皇子和妹妹，本宫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无妨，”月娆懒洋洋地抬起眸子，像是真的毫无芥蒂，“刁奴欺主，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德妃又笑着与月娆打趣片刻，一直到说起沈清和，“妹妹真是容色倾城，与昭顺皇贵妃不愧是姐妹，怪不得皇上如此宠爱妹妹。”
提起沈清和，月娆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副怀念的神色来，像是真的为沈清和感到遗憾，“姐姐谬赞了，皇上念旧，我也只不过是沾了姐姐的光，若是姐姐还在就好了。”
德妃的笑容一僵，半晌才道：“妹妹宽心。”
宽心？她有什么好不宽心的，德妃不过是在试探她对卫呈的感情，若她说出什么不愿为人替身的话，这本不真实的宠爱说不定就到头了。
“斯人已逝，生者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倒是德妃姐姐，臣妾记得姐姐一向与德妃姐姐交好，今日一见，果然心生亲切。”
德妃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凝肃，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沈月娆如此能隐忍，哪怕明明白白做了别人的替身还能淡然处之，不是真的心思单纯，那就是城府颇深。
心下百转千回，德妃面上仍挂着温婉的笑意，“妹妹能这样想就很好了。”
月娆笑着送走了德妃，尚书府的嫡女，前呼后拥锦衣玉食长大的尚书府嫡女，怎么会理解有人甘愿做她人的替身呢？
“娘娘，德妃娘娘为什么突然来咱们宫里？”水盈扇着扇子，露出不解的神情。
月娆慢慢修剪着花枝，“谁知道呢，可能是来试探我是不是和沈清和一样，是个好骗的傻子吧。”
沈清和多好骗啊，相信卫呈的爱情，相信德妃的姐妹之情，死得都是那么的不体面。
“对了水盈，本宫记得快要选秀了吧。”
水盈一怔，“是，娘娘。”
“那就好好看着吧，兵部尚书府也不只有一个德妃。”
选秀定在下月初三，由月娆全权操办，沈清和在的时候，卫呈曾为她罢免了三次选秀，这还是沈清和死后，卫呈在位的第一次选秀，多少王公贵族都在盯着这次机会。
月娆翻着手里的名单，美艳尖锐的护甲划过兵部尚书府几个女儿的名字，有两个庶女，还有一个旁系的嫡女。
水盈站在我的身边，“娘娘，昨日丞相遣人来问，要不要往宫里添几个人当作娘娘的助力？”
“是他自己的主意？”月娆继续翻着手里的名册。
“丞相也没有让娘娘一定安排，说是娘娘自己拿主意。”
月娆合上名单不由笑了笑，“想送就送吧，本宫又不会和小姑娘计较，让他送听话的来。”
不听话的，当然都已经死了，就比如她的三妹妹和四妹妹。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