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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可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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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伺机跟上乔鲁诺他们”,说得轻巧,施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首先是昆廷。

    他的每一次的穿墙都需要替身能力的精准掌控,这对他的体力消耗极大,更遑论他是接连着完成了两场极速救援。

    倘若昆廷方才有所休息那还好说,可是他刚刚却是选择马不停蹄地折返回来接应我,没有给自己留下半口喘息的机会。现在距离最为炎热的午后二时也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仅凭着早饭提供的那一点微薄能量,哪里能够支撑他这样折腾。

    哪怕他口头不说,我也能通过这家伙行动时紧咬着到泛白的嘴唇读出,他已经力竭了。

    其次便是消息的偏差。

    霍尔马吉欧的手机现在正被我握在手里。但一直等到我和昆廷已经找到了乔鲁诺他们的所在地、跟上了他们所乘坐的那辆车,荧幕上也迟迟没有消息浮现。

    即使这么说可能对组织人物的觉悟有所违背,但就现在而言,暗杀组大家性命的重要性,在我心中,已经远远凌驾于得到passione老板的女儿。

    我信任他们的能力,和担心他们的安危,这二者并不冲突。

    不知道大家都在何时何地冒着怎样的风险,我难以贸然采取行动。

    最后的困难就是我们悄悄尾随上的、乔鲁诺他们坐上的那辆车究竟是谁在开啊?!

    乔鲁诺学弟?那个阿帕基?还是说是福葛先生在开车?

    当然,没有夸对方车技好的意思。

    与之相反,开车的人可以说是将蛇形走位与“行行重行行”诠释了个淋漓尽致。

    长成满落烟尘的孤山,斑驳着咧开嘴巴的墙壁,弯腰低垂头颅的街灯都被他们途径了个遍。心跳、呼吸、不合时宜的低咳声与汽车轮胎声碾过碎叶的声响轻音相合。

    太远,速度太快,车窗玻璃上泛起的光没有尽头,根本无法辨清车内状况。

    太近,攥得太紧,身旁昆廷脸色已如同潦草雪落,是极速行进的冷漠脆弱。

    这样子追下去,别说正面战斗争取passione老板的女儿了,我们很有可能在这之前就会被耗光体力。

    “前面的人真的是已经定好了目的地了吗?还是说、呼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尾随,在企图把我们甩掉”

    昆廷喘息着提问,黑色失焦的眼眸也随着呼吸微阖:

    “伊芙,这种程度的努力付出,可不仅仅是加薪就能够解决的了——”

    “知道了。”

    我冷眼瞥向渐远渐成一个小点的汽车,将昆廷拉着我的手往回拽,另一只手抚上他稍有蓬松的卷毛碎发,并指轻轻从头发摩挲过太阳穴、眉骨,最终点在眉心:

    “已经够了,不必再追了。”

    “既然他们选择护送passione老板的女儿,那么不论分几路人马、不论他们最后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那个女孩子都不可能离开这个队伍。”

    青年依我所言停下脚步,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呼——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您是具备什么特殊能力吗?比如开个第三眼气轮什么的,为什么一定要点按在眉心?”

    我收回手:“啊,特殊能力?那倒没有。”

    虽然说我目前主攻神话哲学,而昆廷则是对死后文化颇为感兴趣,但他作为和我同年级同专业对口的学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梵文中眉心轮的意思是“意愿”或“命令”。

    “只是想顺手点一下罢了,是之前在据点里生活养出的习惯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什么都不做,好好休息,韬光养晦,等待胜利或者和passione老板女儿的相关情报传过来,然后在被需要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达到现场。”

    “休息吗?我明白了,合理的能力与时间调控方式。“

    青年微微颔首,对我的决策表示认可,眯起的眼睛里除了疲惫,更多的流露出一股名为“好奇”的亮晶晶光彩:

    “‘在据点里生活养出的习惯’……也许您并不介意同我说说有关您同伴们的事情?反正到了这个地步,都已经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应该说是和衷共济、风雨同舟才对吧,毕竟倘若事情真的能够顺利结束的话,【红黑会】也能够从中获得不少的好处。”

    日头明晃晃地悬着,云浪翻滚连带着海中波涛,携带值得我缅怀的那段岁月,交织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惆怅追想。

    我思量着开口:

    “我的同伴们啊——说是一伙热衷于杀人放火的混蛋也好,称之为意大利男模天团的话也行,随你怎么看了。”

    昆廷的气力有所恢复,指甲勾着鬓边漆黑把玩,光亮失衡,虚虚的影子囚于他脚下:

    “照着您那所谓和衷共济的说法,我作为您的部下,您的同伴,也可以被划作‘混蛋’或者‘男模’的其中一员?”

    “嘛,加入暗杀组这种事情,不光是由人引荐、获得入组名额就可以做到的啦——总会有人引领着你完成第一次任务,作为重重考核的其中一环。我当初就是被普罗修特带着完成第一次任务的啊。”

    我这样同昆廷说着,不由自主地忆起普罗修特攥着我的手开枪的情景、我在阴暗逼仄的房间里同里苏特紧张的对话、入组初期梅洛尼比三餐还要频繁的种种试探……

    不过好在,我现在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能够垂首俯视这些支离破碎的故事。

    “普罗修特?”

    青年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所提及的人名。

    “怎么了?难道你认识aniki吗?”

    “不,是您在办公打盹的睡梦中无意识地提及过这个名字,与之相应同时出现的还有‘我真的没有摸鱼’之类的字眼。”

    “……”

    哪怕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都想摸鱼的心被发现了,略有尴尬。

    昆廷拉着我走到墙壁遮掩下的阴凉处,偏过头,眼睛重新聚焦:“您的这位同伴,他的能力很强吗?”

    “就我的想法而言,仅仅说是强有些辱aniki了。”

    我朝他耸了耸肩:“那是自律到可怕——”

    普罗修特明明是暗杀组的人物,却秉持着和卡尔维诺所提及一样的精神。

    他不相信缺乏自律精神、不自我建设就能够得到个人或集体的解放。因而他和里苏特成为了据点内在我起床之前就会外出晨练的家伙,雷打不动的那种。

    他在执行完任务后,偶尔也会抽烟抽得很凶,但却很少有过真正的放纵。相较于尼古丁短暂的麻痹,他更倾向于选择小抽怡情,清醒地直面压力与阻碍。

    倘若说自律就是牺牲一种欲望去成全另一种欲望的话,我现在还无从得知普罗修特的另一欲望究竟是什么。

    “理智谨慎到可怕——”

    之前解决据点内溜进的老鼠,贝西因为没有考虑心脏输出功能短暂性停止之后的问题,忘记了补刀。

    普罗修特对他的这一点失误表示不能理解,随即又给我和贝西加了几节关于补刀的理论课程……

    啧,真该让伊鲁索和我一起上这节课。

    不论是第一次引领我和贝西出使那价值「两千万」的任务,还是后续的行动,众人惊惶中,他手里的92fs一向是对准着敌人的脑袋和心脏进行发射的。

    辨清每一个致命点并进行攻击,孔洞里渗出的血液是一川覆水难收的死亡,而他从不回头。

    “坚毅到可怕——”

    在一次我和普罗修特共同出行的任务执行之中,我们陷入了另一个同样眼馋passione利益的组织的包围里。在我和他都中弹的情况下,普罗修特发动了「壮烈成仁」的替身攻击,很快就让组成包围圈的家伙们丧失了行动能力。

    这样一来,手中尚持有m9的我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就在我打算唤出「清醒晨光」为普罗修特进行治疗的时候,他却制止了我。

    一旦意识丧失,「壮烈成仁」造成的效果也会消失。他不打算解除替身能力,他要亲眼见证“荣光”的归属。

    “听您这么描述,倒还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昆廷轻声附和,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敬重。

    “是啊,不管是「壮烈成仁」繁复的眼睛,还是普罗修特的蓝色眼睛,都蛮让人心生畏惧的——但是其实我并不怕他哦。”

    “为什么?”

    “不知道,算是一种直觉吧。”

    梅洛尼会和我谈论灵魂的形状和宇宙的影子的问题,分享奇思;而普罗修特是在用行动一步步带着我和贝西成长,步向远方。

    他是令人胆战的,刀口向外的寒锋铁器;同时也是据点里不可或缺的顶梁柱、磨刀石。

    我咂巴咂巴嘴:“‘天塌下来有大哥和队长顶着’,aniki不会做对我和贝西不好的事情。”

    “哈、直觉这个说法,听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敷衍了吧。”

    “不可以这么说哦。”

    我抬头望望天空,那里是白云堆叠,白昼圈养太阳:

    “梅洛尼说过,我的直觉,可是和大哥一样精准的。”

    ——————

    下面不是更新,不想看的宝子可以直接跳过。

    这一章其实一开始写了七千字打算周四发布的,但是我在后来读自己写的东西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咬咬牙把后面的四千字剧情给删掉了——我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把大哥的高光给写出来。

    我是一直到了高三才接触jojo的。

    因为家庭问题,疫情隔离期间,我基本上是在家中的二楼书房里生活:上网课、刷题、背书。

    寥寥几画勾勒人生幻梦,藤萝阴影吞噬落寞睡眠。无处倾诉,便也只得在小说与动漫间寻求丝片刻慰藉。

    伴随着周黑鸭鸭脖(我真的超爱啃鸭脖),泡面和一套又一套的数学题目,我看完了jojo于bilibili上存有的所有动漫,并对1-7部的漫画进行了一个完整的食用。

    jojo的第五部,直接点燃了我写同人文的欲望。

    这欲望大体来自于三次震颤。

    第一个震颤发生于铁轨——那列本应驶向远方却在中途停下了的火车。

    普罗修特口中的荣光,与贝西的漆黑意志直接在我心中扎根。不得不说荒木是真的很会塑造人物形象,在意识到普罗修特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都在注视着贝西的时候,我对这个角色的敬重在所有复杂的情感中超脱出来,达到顶峰。

    他日面对jojo与列车,那方铁轨上的光亮更将历历入我梦来。

    第二个震颤在于布加拉提彩云的那一小节。

    看到这一截漫画时已是凌晨,我为布加拉提的离去而心痛万分。

    巧合的是,在第二天写语文试卷的时候我看见了这么一句“寓鄙均安,可释远念”。这是一句常见的信件开头语,意思是“这里一切平安,不必惦念”。

    莫名的,我就想到了布加拉提的那句“乔鲁诺,你不必介怀”。

    温柔的,伟大的,高洁的。金色祥云驱漫漫长夜,三言两语积巍巍高山,布加拉提是别有人间一方,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意大利留不住他,命运也留不住他。

    第三个震颤则是结尾的滚石。

    「命运是沉睡的奴隶」

    结尾毫无疑问是对整个jojo五部的升华,而这对命运的抗争也直接升华了我的心灵——你们必须努力寻找自己的声音。因为你越迟开始找,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小。梭罗也曾经说过,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别陷入这种境地,冲出来。

    命定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在高三无动干戈的岁月里提笔前行。

    如果说写同人文,是出于对jojo的热爱和剧情的震颤,那么写暗杀组乙女,则是因为我个人的意难平——对暗杀组全员无人生还的意难平。

    在里苏特的身躯轰然倒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巨大的悲痛——我其实并不确定那种感觉是悲痛,只是觉得有某种塌陷的旋涡在腹内吞噬,眼睛酸涩到睁不开,胃也仿佛要因为那一瞬间的难过而蜷缩成一团,需要什么东西将它填满。

    什么都好。

    于是我毅然给自己定下目标——把我所喜爱的暗杀组“捞”回来。

    但到底还是个思想有些不成熟的女生,我在动笔的时候,最开始是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的,只是打算把我所热爱的人物从死亡中拉出来。

    学业繁重,写文的时间需要我从晚自习和睡眠中一点点压榨出来,因而写的特别慢,会对大纲进行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梳理。

    随着复盘的逐渐全面,全文“救赎”的方式一一得到确定,我非常深刻地意识到,他们的死亡与伟大是彼此成就的。

    不可言说的奋斗里,熔铸的是鲜血与力量的诗行;无惧无畏的前行中,他们同样具备黄金精神和不灭孤勇。

    如果仅仅是让暗杀组的大家在我所捏造的「救世主伊芙」轻松得救,逃出生天,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那我所写的同人文反而算作一种对他们的侮辱。

    所以我删除了已经写完的东西,删掉了后半段的大纲,打算对剧情做出调整。

    什么是《逆旅长绝》中的暗杀组?

    是萎靡的灯光、是如影的孤勇、是杰拉德和索尔贝。

    是霍尔马吉欧、是柔软的猫咪、是燃烧的玫瑰、是【littlefeet】。

    是伊鲁索、是巴洛克风格镜面、是碎裂的星辰、是【maninthemirror】。

    是普罗修特、是出其不意的肘击、是血迹斑斑的车轨、是【thegratefuldead】。

    是贝西、是藏在角落的牛奶、是未曾松懈的鱼线、是【beachboy】。

    是梅洛尼、是共同研读的爱经、是触及灵魂的信任、是【babyface】。

    是加丘、是疾驰的马自达、是冻结的命运车轮、是【whitealbum】。

    是里苏特、是王不见王的敬重、是寄托于刀片的生机、是【metallica】。

    是伊芙、是乘坐子弹的新王、是剪断命轨的晨光、是【soberdawn】。

    在看《小偷家族》的时候有那么一句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什么最牢固?是羁绊啊。羁绊,就像我选择了你,你心甘情愿被我拖累。”

    他们之间的这种羁绊最为令我动容。

    我是真的很幼稚,是喜欢做乙女梦、想要被大家所喜欢、尽可能地得到大家的爱的那种人。这点在我所写的np番外中想必也有所体现。

    可我又担心,担心处理不好多人之间的,这种复杂繁复的思想感情,所以在写正文的时候很少会添加修罗场——就让这少女心在乙女番外里得到实现吧!

    我珍惜每一次胜利,每一点推动,每一份感动。

    我珍惜你们的每一条评论,每一次点赞、阅读。

    这些评论让我觉得自己真正和大家产生了联系,所以我非常热衷于和大家互动,并心怀感激。

    我没有什么立高深立意,塑造高光人物的伟大念想,只希望不要让自己手中的键盘,为我所喜欢的他们蒙尘。

    所以,在上述原因与不可抗力的开学忙碌相结合的情况下,接下来的更新会陷入一个极为漫长的状态,希望大家谅解。

    逆旅,是“伊芙”的逆旅;长绝,是我的长绝,同高三岁月的长绝,同蹲坐在二楼书房电脑前流泪的我的长绝。

    celebrateeveryvictory

    我会抓紧时间重写大纲进行创作的,但如果写出来的大哥大家还是不满意的话请轻点打!(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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