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争吵
混网络最需要的是什么？热度！
要知道，折翼咕意外掉马之下最大的受益者没有别人，那肯定是噗叽噗叽网啊！
掉马的结果无非两种。
不管是像选秀那时的大范围转黑，还是眼下群体性画风清奇的狂喜乱舞，噗叽噗叽无疑都莫名收获了一大波从天而降的超级流量！
当然，为了长远考虑，肯定还是眼下情况更好。
毕竟，比起一只被祭天的“祭祀鸡”，当然还是能源源不断带来收益的“下蛋鸡”更有价值！
赵徐钰微信里只要联系他就必然暴躁易怒的网站编辑老哥，难得一次发消息过来没有骂人。
“折翼咕，咕大神，求你了！不指望今天了，最近能不能找一天给粉丝发个福利，直播一下吧！给你跪下了！”
兼职客服是个比他年纪大了足足一轮的秃顶程序员老哥，在领导狂轰乱炸的压力下，硬着头皮连着给赵徐钰发了好几个跪下磕头的表情。
他以前对折翼咕这个“马甲”说话时非常不客气，眼下要拉近关系，这么说话一时半会儿也有些别扭。
搞得赵徐钰不由反省了下自己，以前是不是在网络上脾气太好？才导致客服老哥以前都冲自己吼，现在才有了这180度的态度大转弯。
至于这哥说的——
这么多营销号都冲上来蹭热度，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要把最大的热度留给自己。
呃，自己以往在直播里看起来真的有这么傻吗？
“我已经发了通知啦，明天就直播。”
想了想，赵徐钰又给对方发了一条，“以后直播的次数应该可以多一点，那个，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骂我了！[裂开][苦涩][泪]”
现在赵徐钰就是网站的金娃娃，肯定是要捧着的。知道折翼咕＝赵徐钰以后，再也不同于以往把折翼咕当素人时，偷懒了飞鸽了网站编辑就可以随意骂随意吼的时候。其实就算赵徐钰不说，编辑老哥以后也不敢再轻易骂他了。
“以后要做专职up吗？”尹翼就站在赵徐钰身后，一眼就看到了他跟网站编辑说的话，发完后赵徐钰抬手，明显也是要给他看的意思。
“嗯。”赵徐钰仰头看着他哥笑，“觉得很有趣，有点想，我先试试看看。
本来开这个账号，只是因为那时候找不到人说话。找人聊天，又觉得干聊很尬，就随便找了个游戏搞游戏直播。
好尴尬，话说我到现在都还不会打那个游戏。第一次玩的时候，被弹幕骂好惨……不过还好，第二次直播，弹幕就有好多人帮我骂回去啦嘻嘻！
唔，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敢想也没想到，能把账号弄成现在这个规模。”
听他笑着说起之前的艰难，寥寥数语却每次都让尹翼听得胸口发闷。
不想再惹赵徐钰不开心，尹翼垂下眼皮，努力藏好眼里的心疼，静静地听他一个人就能说得兴高采烈。
“明天直播是不是要露脸啊？”赵徐钰莫名有些紧张，“那我是不是要提前选一下衣服？还有还有，头发呢？啊啊啊我要不要剪短点啊……对了，哥你常合作的造型师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啊？你叫他明天来家里帮我弄一下啦！现在就打电话！”
看着他一个人就能跟咬自己尾巴团团转的小狗一样，给自己搞出一堆事情来做，颐指气使地给自己下命令，尹翼在外一向绷着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带回家来养了这么久，终于慢慢养回了一点小动物的性格。
“安排得都挺好。”摸摸赵徐钰亮晶晶的小狗眼，尹翼笑道，“造型师我最近是在跟秦路阳合作，他在本市，等会我就给他打电话。还有，既然想做专职那就好好做，哥相信你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好！”赵徐钰欢呼，“哥，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最喜欢你啦！”赵徐钰熟练撒娇，哄得尹翼冷硬的眉眼舒展开，神色里全是温柔。
——
本来提前说好了，赵徐钰第一次露脸的聊天直播，尹翼要在旁边陪着他的，以缓解赵徐钰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焦虑。
哪知道，尹翼一直想要联系沟通些事情的fg工作室的话事人，也刚好给他约了赵徐钰直播的这个时间。
试着沟通是否可以换个时间，哪知对方态度挺硬，直说团队正在新节目筹备期，实在太忙很抱歉，只有这个时间了，还是勉强才挤出来的。
这已经是直接下通知了，这还是看在以前跟尹翼合作总体比较愉快的面子上才沟通的。虽然那次合作后面有些不快的遗憾，但总体来说，fg还是更倾向于熟悉的老伙伴。
如果尹翼没办法这个时间沟通，那就只有遗憾这次合作告吹了。
尹翼握着手机，抬头看了看正在跑来跑去准备明天直播东西的赵徐钰，最后还是应下了fg那边的要求。
因为一些原因，虽然他一直没休息过，但他近一年的事业却有些停滞不前。连咸鱼赵多多都开始奋斗了，自己也不能落后啊！
——
经常给当红一线明星做造型的秦路阳亲自出手，赵徐钰本就漂亮的脸蛋被打造得更加闪闪发光，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效果。
被打理得凌乱又富有造型的刘海下，眼睛里像是有两汪秋水，明亮又含情。
纤细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海棠花瓣似的嘴唇，看起来软软的，随着主人说话时微微张开，露出里面整齐的皓齿。赵徐钰说话拖长音调时，嘴唇会微微撅起，明明只是在说话，样子看起来都像是在撒娇。
秦路阳被自己的手艺惊艳到，大呼太可惜了真的不能拍照吗？发在他自己经常发明星造型的微博上，都能帮赵徐钰吸一大波粉啊！
不同于尹翼外形的帅气俊郎，赵徐钰的脸，是雌雄莫辨夺人心魄的美，美到超越了性别，没办法用单纯的“帅”或者“漂亮”来形容。
赵徐钰被夸得有点害羞又有点开心，表情有点小傲娇，像在说他本来就知道自己非常好看！
尹翼则皱着眉连连摇头拒绝秦路阳，叫他不要再说了，不然下次就只能不合作了。
把秦路阳气的不行，匆匆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吼着下次再来上门找虐他就是狗！
“干嘛啊？”赵徐钰无语吐槽，“不就是不答应他发微博，这个我又没义务要同意！哥，咱下次不找他了，他脾气不好。”
虽然做的造型是挺让人满意的啦，但是脾气确实太差。
“同水平他最便宜。”淡淡的一句话，成功止住了赵徐钰的唠叨。
看了一下他哥，赵徐钰噗地笑出声，“好吧好吧，那个，某些方面哥你真是一点没变啊，嘎嘎。”不小心笑出了鸭子叫，赵徐钰慌忙红着脸捏住了嘴巴。
自己现在这么好看，不能破坏哥眼里的形象！
气氛轻松愉悦，赵徐钰又转到镜子边去研究他刚做好的造型。臭美地觉得自己非常好看，眼睛亮亮的一再在尹翼眼前晃，想让他哥多看看他，记住他现在好看的样子！
而尹翼在思考着什么，渐渐恢复了日常的面瘫，面无表情之下有些心事重重，根本没留意到赵徐钰花孔雀似的在他跟前晃来晃去，一副正在开屏求偶的样子。
“哥——”赵徐钰拖长音调，语气不满。
“多多，我有话跟你说。”尹翼没注意他的不满，自顾自伸手，把赵徐钰拽到了身边。
“？”
赵徐钰歪着脑袋表情疑惑，还是乖乖坐到了尹翼面前。
“我今晚临时有事必须得出去一趟，尽量早点赶回来。”眼看出门的时间越来越近，尹翼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偷偷走人更会惹人生气，只能抓紧时间沟通。
“？？？什么？”赵徐钰眼睛瞪大，立马就生气了，“你今晚有事，那你提前为什么不说啊？！”越说越生气，“你有事不能换时间，那我可以换啊！”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他哥陪，直播没有什么，露脸也没有什么，都不是第一次。他这个性格就不是怕事的。
但是，他讨厌亲近的人不守信用，更讨厌尹翼对他言而无信。
尽管他自己经常鸽别人。对，就是双标，就是不讲理。
“不然，我现在通知换时间直播好了。”赵徐钰勉强笑笑，拿出手机，“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鸽了，无所谓。”说着就要打字发出去。
“赵徐钰。”尹翼握住他的手，想严肃起来训他，自己又的确有错在前，最后只能语气放软，无奈道，“你要记住件事，你现在不是以前了。你现在在直播的时候，不只是一个随便取的马甲代表的网络虚拟人物，你在直播里就是赵徐钰。
也算幸运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你想让网络上的人瞬间都对你再次转黑吗？你想再在学校里待不下去读不了书吗？？”
赵徐钰现在根本听不进道理，他脑子里只有尹翼先出尔反尔不守承诺，现在还反客为主地吼他！
烦躁得甩开尹翼的手，恨恨地说：“反正你总有一堆这样那样的大道理！我说不过你！
好，你说的都对！你有事就出去忙你的事吧，我今晚直不直播，人生毁掉不毁掉也不关你什么事！嫌我占用你时间就直说，我可以马上滚蛋！”
赵徐钰气冲冲地冲上楼摔上门，几乎要把门板摔下来的震天响。
尹翼被他吼的，脑子里嗡嗡地响。
之前在选秀两个人闹崩的时候，赵徐钰就是这样。
明明在跟他讲道理，赵徐钰就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抗拒态度，摆明了就要跟他撒泼。
那时年轻气盛，尽管对赵徐钰比对别人多有一分纵容，但对于一些不能听到的敏感话题，也是受不了一点气的。
赵徐钰太过分，尹翼被他气的半死，立刻就不想管他了。
两个人都不肯低头，才造成后面失去联系一年多的恶果。
尹翼深呼吸，起身往楼上走，他打算先低头去认错，不管是谁的错，反正得先把人哄住。
不先哄好人，晚点出门以后万一这人离家出走了，自己可真是要疯掉了。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
尹翼作为一个极其高傲的利己主义者，却有一个逼得他不得不先去低头的赵徐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