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人
乔雀的声音很平静，即便是被三个高大的男人包围着。
“顾小姐呢？”乔雀环视一周，“不如一起出来谈谈？”
早在高中时乔雀就知道赵铭暗恋岑渊未婚妻、顾家的千金。明明两人相差五岁，赵铭却把她当做高高在上的女神般对待，旁人说一句都不行。
赵铭怎么可能会抛下对方一个人回来？
赵铭像是瞬间被点燃了，握紧的拳头砸向乔雀脸颊旁的墙体，带起的风扬起她的发丝。巨响之后，墙纸破裂，白色粉末从缝隙里落下。
“你配凝云姐亲自对付？”
乔雀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所以你就先回来对付我了？”
“你想的美。”
乔雀听见对方磨牙时吱吱作响的声音，像是大型食肉动物享用猎物前的声音。
“我妹妹成人宴，我回来怎么了？你一只小麻雀别把自己看得太高。”赵铭狂妄一笑，俯身至乔雀身侧，“等凝云姐回来，被岑渊赶走后，要是没地方去，可以来找我。”
“保证不玩死你。”
话音落，赵铭带着两个狗腿子离开。
乔雀满脸怒气地揉揉耳朵，这小屁孩，难道威胁的话靠的近些说就更有威慑力吗？
不过，这次居然没对她做点什么就走了？
乔雀看看四周，发现走廊上空旷无比，只有几只花瓶摆放着。赵铭若是敢用花瓶，那这个成人宴也就别办了，一起到公安局吃蛋糕去吧。
人已经离开，乔雀更无顾虑，随意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着。
没过多久，岑渊找来，手上还端着一块小蛋糕。
红艳艳的草莓点缀在慕斯蛋糕上，甜腻的蔓越莓果酱微微溢出。不论如何看，这都是一块充满诱惑的蛋糕。
只是乔雀想到岑渊端着蛋糕一路找来的样子就有些想笑。
“还不舒服吗？”
滚烫的大手捂上小腹，乔雀毫不客气地将微凉的手放在男人滚烫胸间。
真暖和。
乔雀心中喟叹一声，指尖划过粗纺西装，像是鱼儿入水不愿离开。
要是我也穿着西装，定然会像他一样暖和。
正愣神，却被岑渊拦腰抱起。
乔雀挣扎：“放我下来！”
她才不想这么被抱着穿过人群离开，别人不说，赵铭和那两个狗腿子肯定会嘲笑她。岑渊自己出丑就罢了，怎么还拉着她一起。
“不舒服要去医院。”岑渊将人牢牢固定在怀里，大步向人群走去。
“没有不舒服。”乔雀停止挣扎，伸长脖子亲了亲男人下巴，“我就是想趴在你怀里。”
暖和。
脚步顿时停下，前方人影绰绰，随时可能有人转头向这边看过来。乔雀甚至都看见赵铭一身西装人模狗样地端着酒杯在应酬。
方向调转，两人回到隐蔽处，香甜的蛋糕默默散发着香味。
“不要这么粘人。”岑渊坐在乔雀对面，将蛋糕推到她面前，翘着腿，“吃吧，吃完回家。”
没有暖手的了，失望之际，乔雀突然想起游冉说的话。
可以试着相信他吗？
晃神之际，岑渊敲敲桌子：“快吃。”
等到家之后，乔雀才明白，岑渊那么急着回家是为什么。
敢情是不让她在外面粘人，回家后不让她不粘着。
即便有后来的事冲淡，乔雀睡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梦境。
她梦见了刚上高中时的自己。
那一年她刚被养父母从清源村接到s市，能在国际高中就读的非富即贵，不然就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一身土气的她没有人愿意与之来往。又或者说即便有人愿意同她做朋友，也被乔威给赶走了。
乔威就是养父母的亲生儿子。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就适应了，直到某次惹到了赵铭。
早记不清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惹着了这位学校里的小霸王，但之后的两三年内，乔雀的生活中充斥着他的身影。只可惜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有不少富家子弟像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般，将所能想到的恶劣之事尽数对她实施。
课桌里放死老鼠、关厕所、运动会报三千米。
乔雀并非没有反抗，自从她发现告老师无用之后，便果断地将他们对自己做过地所有事统统返还。
课桌里被放了一只死老鼠，她就去学校后山上抓蛇还回去。被关厕所，她就踹开厕所的门，拎着脏水倒到那人头上。
乔雀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不论是老鼠还是蛇都见的不少，但自幼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又怎么受的住时不时看见一条血淋淋的死蛇？怎么能忍受昨天刚做的发型，刚买的衣服被混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脏水毁于一旦？
乔雀凭着一股狠劲杀出一条血路。
如此几回之后，乔雀得到了乔父的一巴掌，还有大部分同学老师的冷漠与回避。
梦中，乔雀像是回到了那一天。
她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到小卖部买了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爬到后山顶上，一边吹着风一边吃糖。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与风融为一体。
但在如此手段下，赵铭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她避而远之，每日放学必守在班级门口，恶作剧与霸凌像是打卡一般按时出现。
不好的回忆一帧一帧闪现，原本安稳躺在被窝里的乔雀下意识像逃避，意识朦胧之时，身边传来一阵热源。不知怎么的，又重新坠入梦境。
某次交上去的作业又莫明消失，乔雀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备份作业交上去后，下定决心要解决赵铭这个祸害。
她花了一个月时间，跟踪、偷听、套话无所不为，终于发现赵铭暗恋顾家千金这事。那时顾凝云早已经是岑渊的未婚妻，而赵家还需依靠着岑氏。从此，赵铭虽然还是会找她放狠话，但却不会再动手对她做什么。
乔雀渡过了半个孤独又充实的高中，直到被养父母送到岑渊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