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事
窗外烈日高照，几乎肉眼可见的热浪波动着。大厦外壁上的led屏幕上显示着实时温度，橙红的字体让人见之燥热。
中央空调却将室内维持在最舒适的温度，岑渊看着资料，微眯着眼。
李特助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看向温度显示器。乔家夫妻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岑总却许久未曾如此生气过。
乔家夫妻是乔雀的养父母，变卖家产还完债离开s市时却没有带她一起走，只是撒谎出去旅游。直到乔雀被房子的买家赶出去，她才知道自己被抛弃，于是一直在s市打工挣钱养活自己。
夏日里最炎热的两三点，即便是s市最繁华的商场门口，也是门可罗雀。岑渊找到乔雀时，她正找了一小块阴处摘下头套擦汗，拿起刮花的塑料瓶小口小口地喝水。湿漉漉的头发在脸上蜿蜒，明明全身是汗，但他却觉得并不难闻。
乔雀睇了岑渊一眼，扭紧瓶盖，默默拿起头套。
那头套下端和里侧的布料颜色明显比外侧深，有些苍白的手拿起时，甚至隐隐渗出光亮的水渍。
在乔雀离开之前，岑渊开口：“我需要一只金丝雀，三年，你可以得到一笔满意的报酬。”
乔雀戴头套的动作停滞片刻，上下打量两眼后不知为何笑了，笑得嘲讽又肆意：“我叫乔雀，不是金丝雀。”
头套落下，遮住女孩苍白的脸与湿润的乌发，连带着不屑的眼神一同藏匿于有些搞怪的玩偶表情底下。
岑渊皱眉：“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能坚持下去吧？”
乔雀脚步不停，背对着他举了举手。即便玩偶的手指只有四个，岑渊也能看出，她竖的是中指。
再次见到乔雀是在初秋，岑渊走出公司时仿佛心有灵犀般转头看了眼路边。满树金黄在风的作用下落下了第一片叶子，黄褐色的叶子随风飘到乔雀面前，岑渊看见了她。
梦在此时中断，清晨的阳光落在怀中人白皙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随着呼吸微微浮动。嘴唇红润到像恰好成熟的草莓，多汁甜美。
岑渊忍不住吻了上去。
乔雀被身上动作弄醒时憋了一肚子的气，她昨晚做了一晚的梦，许久未曾想起的回忆突然入侵，像是什么不好的预兆。怒气上头，狠狠给了身上人一爪子，却被拉起手继续□□。
事毕，岑渊将两只作恶的手吻了一遍，直到肌肤上浮现片片红痕，乔雀哼唧着将手抽回。
“今晚赵家千金成人宴，造型师下午上门。”
乔雀翻身看向岑渊，肌肤磨过真丝发出细微声响：“今天身体不舒服，让李特助跟你去可以吗？”
说着，还在岑渊颈间蹭了蹭，如同撒娇的小兽。
“李特助可不喜欢那件裙子。”岑渊将人放回被窝，“休息吧，午饭时间管家会叫你。”
乔雀没再撒娇，低落地“哦”了一声后翻身不再看岑渊。
九百天，两年半，应该没有那么快。
夜幕降临，几颗黯淡的星星遥遥缀在深蓝色夜空中。山腰的赵家别墅灯火通明，一眼望去，只见人间繁华，不见明月清冷。
乔雀今晚穿了身浅绿色的长裙，柔和的颜色让人想起春意盎然的初春，生机勃勃。细嫩柔软的耳垂上戴着昨日那对墨绿色耳坠，衬得皮肤白若初雪。
晚宴间，乔雀向往常那样完美的扮演着花瓶角色，只是在看见人群中宛若繁星加身的赵家千金时，心中难免有几分不是滋味。
尤其是在听到赵家千金即将出国去名校留学时。
众人都在举杯向今日成年的赵家千金祝贺时，岑渊回头看向身边人：“身体不舒服？”
乔雀蹙眉抽开挽着岑渊的手，捂着小腹：“嗯，我想去休息一下。”
身侧的暖意消散，岑渊皱眉：“结束后就走。”
乔雀避开人群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她其实并没有不舒服，只是本能的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不想看见一些人。
转角迎来三两个人，乔雀垂着头没有看清来人样貌，下意识往旁边让让。
只是来人却没有接纳乔雀的好意，他们挡在了她面前。
乔雀抬头，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飘渺的白烟。隔着烟雾，对面人的样貌熟悉又陌生，却让她瞬间汗毛竖起。
“咳、咳。”
乔雀嗅出了味道，一股令人作呕的烟味。
“小麻雀好久不见啊。”对面为首之人半个身子倚靠在墙上，说话间又呼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像厉鬼般朝她扑来，完完全全拦住乔雀的去路。
“赵铭，你回来了。”
乔雀后退几步避开烟味，心中有一块石头落了地，整个人反而舒爽了些。
仔细打量三人的脸庞，乔雀突然笑了：“都两年了，没想到你身边还是这两个人。”
轻蔑的语气让赵铭嘴角的笑刹那间消失，冒着火星的烟被手指掐灭，本就不明亮的走廊再暗上几分，之前吊儿郎当的人顿时变得危险。
“可不是嘛，这还多亏了你啊，小麻雀。”
赵铭手中□□带着余温的半截烟，记忆回到两年前。
那年他刚高考完，不出预料的上了个野鸡学校。但他是赵家的儿子，就算是初中毕业这辈子也是潇洒自在的过。更别提他就在本市上学，日子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才上了几天课，就被自家老爹连同这平时跟着的两个狗腿一起打包送到国外，天知道他高考英语才考了三十分。
直到去年，才拐弯抹角地打听到是岑家太子给他老爹提的建议，但这时候他已经在国外生活了一年多，该吃的苦都吃了个遍。
面对赵铭的一步步紧逼，乔雀转身想跑，却被三人包围。
“熟悉吗？小麻雀。”赵铭狠狠将不成型的烟头抛在地上，“不就是平时找你玩玩，你就让岑家那个把老子送到国外去，你是真厉害啊。”
“玩玩？”乔雀歪头看向他，“你是指把我关在厕所里往我身上泼脏水，还是指把我的午饭倒进垃圾桶里？”
“又或者是，在我八月份回学校复读的时候，你明明已经毕业了，却还要带狗腿子来打扰我的生活？”
：校园霸凌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