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斗智
王詹士的语气很轻松，用的是长辈吩咐小辈的口吻，显得十分自然。
王少杰心里的愤怒却如火上浇油一般，如果对方不是他的亲人，他都恨不得上前去狠狠揍对方一顿。无耻、下流、不要脸……这些词好似已经无法形容对方的龌龊。
将妹妹的婚事交给这样的长辈，他真的放心？王少杰第一次对霍七七的话，多了几分想法。
“畜生，没听到你祖父在和你说话？”王大人见他发呆，忍不住怒火中烧，过去又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依旧很用力，王少杰的左肩又痛了一回，不过，肉体上的痛苦远比不上所谓的亲人带给他的心上的痛。
“祖父真会说笑。”他忽然抬起头冲着王詹士诡异地一笑，“祖父是朝廷官员，应该不会不知道，城外的那一片庄子，是皇上赏赐给霍七七的土地，和我怎么会有半分关系？”
“畜生，你……”王大人见他否认，又要冲着他发火。
王詹士轻轻地白了他一眼，王大人立刻安静下来。
“霍七七就是再大方，她也不会傻到将手里的产业分给我？更何况，那些土地还是皇上赏赐下来的。我和霍七七相处多年，祖父和父亲可曾看过，霍七七送过产业给我？”王少杰讥讽地看着对面两个贪婪的亲人，“对了，我想起来了。”
忽然，他拍了一下大腿兴奋起来。
王詹士和王大人眼中的惊喜一晃而过。
“祖父和父亲一定是因为丁大山一家在霍七七手里，才会误认为那边庄子是我的。”王少杰似乎找到了原因所在，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要是真的因为丁大山一家，祖父和父亲还真是冤枉了我。我再混，但也知道一些简单的人情世故。当初，那几个奴才惹了事，按照府里的规矩，他们本该被打一顿，再发卖出去。不过，我琢磨着，他们好歹也曾经是母亲身边的人，要是我不说点儿什么，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我们王家了。难道要让他们到处议论，当家主母去世后，主家和继室连旧主人身边的下人都容不了？”
王少杰字字诛心，但他偏偏是用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来，王大人气得满脸通红，却不好说什么。如果这时候他开口，是不是就坐实了王少杰所言？
王詹士脸色微沉，他没想到王少杰翅膀硬起来，居然还敢当面讥讽他。他当然能听出王少杰话中的意思，可他做错了吗？
哼，一个纨绔之弟，一个是书院的才子，他作为一家之主，当然会选择对府里发展最有利的孙子。王少杰和王少柏比起来，王少杰也就是身份上占了一点儿便宜，其余的，他拿什么和王少柏比？
“不过了，说实在话，七七这个人还真够朋友。她虽然不会分我产业，但平时我花费的银子，她还真的没有和我计较过。就是丁大山一家，她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将人买了放在庄子里，还特意给丁家安排了体面的活，让他们管理荒地那一片。当然，如果祖父和父亲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大不了派人到衙门去查一下地契，真相也就一目了然了。”王少杰给他们出主意。
王詹士父子听了，心头的怒火都旺起来，他们当然偷偷查过霍七七手里的地契。
霍七七从翎王府以及赵家等手里赢得的土地，以及皇上赏赐的土地都是明白的，根本不用他们查。他们查过霍七七开荒的那部分，地契上的名字的确是霍七七，半点儿毛病也没有。
可据他们调查，丁大山一家在庄子那边的处境，并不像王少杰说得那样轻描淡写。
丁家在庄子那边的角色相当于小管事，荒地那一处的小庄子一切好似和大庄子有联系，可仔细一分析，就会发现，小庄子那边，所有的运行，都是独立的。
霍七七除非有病，才安排人，隔那么近，盖两处庄子。
“酱油和醋的生意，总该有你一份吧？如果没有的话，你会花费心思到处给霍七七找合作商？”王大人气急败坏地冲着他吼。
他越是焦急，王少杰越是表现得无辜，“哎哟，父亲，你又误会了。我之所以帮霍七七找商客合作，这不是因为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吗？就府里给我的那点儿月银，还不够我到花楼里喝顿小酒的。平日里，你儿子我，可都是靠着霍七七接济过日子。霍七七手里有银子，我的日子才好过，她做生意，我能不帮着张罗一番？”
这话听着很合理，但王大人知道，王少杰根本是一派胡言。
但王少杰回答得滴水不漏，他也没有办法冲着王少杰发火，一时之间，他气得脸色一片通红，只用眼睛恨恨地瞪着王少杰。
王少杰属于油盐不进的人，他的威胁对于王少杰来说，根本无所谓。
王詹士见状，心里对王少杰更加不喜，“既然庄子和生意都和你无关，以后，你不许再和霍七七搅和在一起。我们王家是书香之家，别被一个外人坏了多年的名声。”
“祖父，那我的月银可以增加一些吗？”王少杰伸长脖子带着希望问。
王詹士……
“你母亲惯着你，这些年你在账房中私自拿的银子还少吗？”王大人发怒。
王少杰，“谁让我一个月的月银那么少。”
“少柏和你的月银一样多，他的为什么够用。”王大人更怒。
“谁像他一眼傻，成天就知道读书，人生半点儿乐趣也没有。”王少杰不耐烦地回答。
王詹士见自己的儿子被孙子气得直翻白眼，他再也不想看到王少杰在他眼皮底下晃悠，“老实回自己的院子逮着，要是你再敢外出，所有的月银全都减半。”
“祖父。”王少杰急了。
“还不滚下去。”王大人作势又想打人。
王少杰立刻抱头鼠窜，逃出了院子。
“父亲，他……”等王少杰走了以后，王大人殷勤地看着王詹士。
“此事暂时不提，你这做父亲的，还得多和他亲近、亲近，否则的话，他手里的东西只会送给外人。”王詹士语重心长地教导儿子，“他不愿意说，你找若曦那丫头过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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