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云帆沧海,长空碧杳
后来我来到了桑国,才知道,万佛归一这招凶险异常。明静台这门功夫的缔造者一尘大师为了防止秘籍落入他人手中,故意在书中留下破绽,好让那些偷取秘籍的心术不正之人,用速成之法练成万佛归一。
因为万佛归一之下,粗一看是修习者天资卓绝,融会贯通,三月五月便得寻常修习者三十年,五十年的成就,实则练的越多,内力损耗越多,心脉便会跟着衰竭。
陈恪说道,”我懂了,偷取秘籍之人,如若循序渐进得修习,只怕功力未成,便已被昭成门的人寻到杀了。所以,只能在字里行间寻找捷径,以求速成。“
”武学这条路上,成魔成佛,全在一念之间。可一个真正清寂之人,却又不会如此执念秘籍中的奥义。一尘大师东渡,他本意是弘扬佛法的,可是他圆寂几百年,读他经书的少,习他武功的却多“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救了桑国迷途人,还是害了桑国武林“
”可本尘他是昭成门正宗弟子,怎么也会去练万佛归一。“
陈婉仪笑了一声,低头将两片衣衫缝上。她说道,正因为本尘是昭成门正宗弟子,所以,他偷偷背着师门,用了走火入魔的速成之法。但本尘是明白人,明白人做糊涂事,无非就是装糊涂。这样,他门中那些师兄弟便会认为本尘成不了大事,进而也就对本尘放松了警惕。本尘就不怕那些暗自谋划掌门之位的师兄师弟再残害他了。
”本尘这等心机,难怪能成为康平的家臣。“
”非也,康平昭襄,康平文政何等人物,他和我们中原李朝的那个肃宗老皇帝一样,不过是借本尘之手,在桑国武林之中安一双眼。“
”这利用和被利用,杀和被杀,阴谋与被阴谋,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都一样。“
太阳斜照了,阳光照进这间陋室,陈婉仪的身影在陈旧破败的屋子里,被挤压得零零碎碎。好像她原来艳若桃李的人生,被一个转折,撕成互相不连贯的一片一片。
“衡儿,这衣衫好看吗”
娘的针脚密密缝,普通的丝和线,在长针的指引下,成了一件慈母游子之间的至宝。
“好看”陈恪极为欣喜,他伸手去摸衣衫上的针脚,那是一个乐园。“”衡儿,以后可是媳妇沁儿做衣裳的。”陈婉仪在陈恪手腕上轻轻打了一下。
“这男子的衣衫,不都是成家后,媳妇儿做吗?”陈婉仪说道“娘没有见过沁儿,她们云栖谷是武林中的桃花源。娘只盼你们早日成婚,娘好抱孙儿孙女。”
陈婉仪自然是喜欢沁儿这个媳妇的,”我衡儿选的媳妇,便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她的眼角又流出了泪,在渐冷的阳光下,斑斑驳驳。
娘一个人,在此,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她功力尽失,瓢泼无依,世间苦难,尝遍。
她又说道,但万佛归一,本尘用这招,内力损耗越来越多,但他内力本来就比我和你爹爹加起来都高深,所以,他倒是自信满满。
这比谁耗得起的事情,他做得起。
可那时我体内的真气已乱如江海旋涡,我的血不受我控制得上涌,在岩壁上留下一点一点的血渍,微弱的火光下,好像将败的彼岸花。
“我杀了你,再去追那个送信的小子也不迟。”
听他口气,我已确信,他们是沿途设埋伏,下山的陡峭之路上,必定也伏兵密布。
我怕我出不了这个岩洞,只盼着你爹爹,尽早到得宏州。
娘当时的处境极为凶险,陈恪道‘我若是早生几年,一定不遗余力,替娘挡住本尘。”
“孩子,娘从来不怕什么,我那时想,我若是死在此处,便化作厉鬼,将本尘困死在这山洞之中。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可我也知道,我不能死,一定要见到徐将军,灭了这些桑国武士。“
本尘闻到血腥味,他轻功施展,使出凌霄满城这类游墙功夫,左右掌交替,掌心分击我左右肩,将我覆在他双掌画出的掌圈之中。
我几处大穴被本尘所制,终于被本尘逼到了岩壁这上,我的后背紧贴着岩壁,衣衫都被岩壁磨破了,后背一道一道伤。
本尘双臂在半空交叠,落下时,已是明静无花的招式,他要像摘花一样摘下我的头颅。
我仰天笑道,今日不是你明镜台的功夫胜了我西溪十九绝,而是你本尘的心魔胜了陈婉仪。
本尘怔了一下,他的手指已戳到了我的鼻翼之上,他轻轻一折,我的头颅便会断开,我的躯体便化尘泥。
“本尘,你放开她。”一道身影从岩洞外飘了进来,他血痕累累,面目狰狞,声音极为沙哑。
这个身影的速度越来越快,近到我听见鲜血从他身上滴落的声音,闻到他又苦涩又浓郁的汗味和血腥味。
这个身影,自然是你爹爹。他一定伤得比我重,我好怕他死在我前头。可你爹爹迅捷若一束光,用自己的身躯撞向了本尘的右臂。
如若在平地,以本尘的轻功,可向左右轻松闪避,但这处极为狭窄,他无处可闪避。他顿时想出一个狠招,双臂一折,双掌掌心向下,直击你爹爹门面。
”我听到他掌风呼喝,震得岩石也发出虎豹嘶吼之声。后来你爹爹告诉我,本尘那时的双掌间,如若生出了两根藤条,一左一右,在岩洞之中蜿蜒,要将你爹爹缠绕撕扯。你爹爹轻轻跃起,躲开第一掌,可第二掌又从几乎不可能的方位袭了过来。“
”几乎不可能的方位,是哪个方位。?“陈恪问道。但他仔细一想,又道”本尘那时的掌法,便已变幻莫测,明镜台,不对,就是万佛归一的数种不同招式,飞快得交叠使用,不说是不熟悉这门功夫的人,便是熟悉这门功夫的人,也会在瞬间,不知出掌之人的真实用意,看不清招式破绽,一时找不到对应之法,瞬间也能毙命。“
”孩儿真聪明。“陈婉仪道”你外祖,曾外祖还在,定会对你欣喜得不得了。“
本尘那时先用了明镜无物,可一掌未到半空,第二掌明镜无花又追了出来。两掌交织,爹爹只见他双手间的两条藤条上,莫名生出了无数触手,这些触手,向四面八方延伸。他和本尘本来就是面对面,按道理,这掌风应该迎面而来,但这般两掌交织,那些”触手”竟能袭到你爹爹后背的穴位。所以,你爹爹初时理解,便是掌力从几乎不可能的方位袭了过来。“
”可孩儿听了娘现在说的,还是理解不了本尘这入魔一样的招数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莫非?陈恪手伸到后背,”孩儿懂了,“人本来就是一体,前胸后背,有血肉骨骼相连,本尘是双手在爹爹身侧,出掌时,手掌稍稍向内偏折,掌风击到了爹爹后背。”○
"寻常这人,如若使这招,与他对打之人,只要侧身,也能撞断他的双臂,或者也能反手断他本就弯折过来的手腕。可一来你爹爹与本尘功力差距较大,二来,本尘的掌法将你爹爹团团围住,你爹爹如同被困在蚕茧中的蛾,一时竟然无法在狭窄的岩洞之中想出脱身之法。“
”韩若水,我们同时出掌,断下一块岩石,你用岩石砸本尘的头。“
我躺在你爹爹身后的地上,轻声说道。其实那时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时候,你爹爹在万分凶险时,竟然还将我守护得好好的。
可话音未落,我便知自己想法太简单,你爹爹如若还能出掌,早就对着本尘还击回去了。
我只能在岩壁上搜素,看看何处的岩石薄弱些,可以断下一块岩石。
弟弟,我的好弟弟,你终于来了。我佯装你大舅来了,又是兴奋又是欣喜,
”你杀了这个和尚,“这和尚,言行不一致,有辱佛门。”
“姐姐,你闪开些,我用夺魂钉杀了这和尚”我模仿你舅舅的声音,还是可以的。
但本尘也没有那么好骗,他听声就知道他背后根本没人,我不管女儿家的那些规矩,抛去羞怯,脱下鞋子,朝着本尘抛掷了过去。
本尘只见一件暗器,好似一只黑色老鹰,在半空盘桓而来。他的功力破去寻常暗器,绰绰有余,但他是怕暗器中淬毒,如若毒药四散,他便是有再强的内功也无法尽数将毒药祛除。他迟疑间,我除下另一只鞋,也丢了过去。
两枚巨大暗器接踵而至,本尘左臂一挥,僧衣下带起一帘一帘如箭矢般的掌风,向我的两只鞋子直卷而去。
但他的右臂依旧紧紧制在你爹爹肩上,手掌好像一柄刀面宽阔的长刀,在削斫你爹爹的骨骼。
“我左手撑住地面,脚尖崩直,用你外祖家的内功,慢慢站起身来,我咬紧牙关,再使偷学的“地龙功”从本尘左臂下钻了过去。”
我将后背贴在本尘左臂下,双手向前一绕,直撞本尘左臂。
”小心,”你爹爹左手伸出,揽住我后腰,将我藏在他的庇佑下。但你爹爹只有半个身子从本尘掌下脱出,他左臂向上一伸,与本尘伸直的左臂互成阻拦,但本尘衣衫袭向“暗器”未及收回,他带出去的力自然也是随着衣衫飘荡。如此一来,本尘左臂下的力道就小了很多。
我顺势将双手指尖向上,以点穴功夫直戳本尘肋骨下,本尘肋骨下几声响,他心口起伏,一口血却又涌了上来。此时,我的一双鞋子也落砸到了本尘后背。本尘看不清后背究竟是何物,他袍袖向后直甩,但你爹爹手臂伸直,手掌握拳,顺势对准本尘肩膀,直击了过去。我听到他们两人齐齐摔落在岩洞中,他们的后背都因为撞上了凸起的岩壁,他们骨骼碎裂的声音,响彻洞中。
韩若水,我喊着你爹爹的名字。
他倒地之时,乱发覆在他的面目上,但他那双眼,透过凌乱的发梢,静静得看着我。
你爹爹让我快走,本尘即便摔断了肩胛骨,但他依旧是本尘,他照样能摘去你爹爹的头颅。
你爹爹摔倒时,我其实也向后退去了几步,这一退步,我竟然摸到了一块双拳合抱大小的石块。我有些欣喜,抱起那块大石,走向本尘。
我的石头砸向本尘的心口,声音很响,我用了极大的力,但力气用尽,昏睡了过去。
我做了很多梦,梦见我是一个读书人家的女儿,和一个叫韩若水的邻家哥哥,青梅竹马。
娘梦里的韩若水一定便是爹爹的样子。
白衣飒飒,宿醉秋江。
娘低声念着爹爹的诗,爹爹明明早已乘月而去,可明明又常来她的梦里。
爹爹已然逝世二十余年,娘前半身的惬意与欢愉,反衬得她后半身的郁郁。就像枯死的花藤,靠回忆安慰残身。
她的苦难,现在终于,在阳光明媚下散去了。
“那后来呢,是谁来救了你们?”陈恪问道。“娘只有说道爹爹的时候,才会这样春凤和畅”
陈婉仪继续说道,“我醒来时,却已是在宏州徐云哲军中了。”
我没见到徐将军,只见到了徐夫人。我问道徐将军长什么样子,徐夫人说,徐将军他是一个很瘦的人,被风沙磨得棱角鲜明。徐夫人告诉我,徐将军的预感不假,但他却被陛下软禁在了宏州。于是,只好命大军驻守宏州,从大军中挑选了三百位忠义之士,沿着小路悄悄驰援森州。
他们边打便走,终于沿着大浪山陡峭的岩壁而上,到了岩洞前。
徐将军看洞口躺着十余位桑国人的尸体,便进洞来查看了一番。
洞中血痕遍布,石屑上混着血腥之味,断成两截的石块和石梁狼牙交错。明光刀刀痕蜿蜒翩跹,使的却是断桥剑法。
那是你爹爹夺下桑国武士的明光刀,以刀做剑,和本尘过了几十招。徐将军看刀痕极窄,极细,扬起时却是极为圆润,居高临下劈砍时,又将石块断得干脆利落,切口平整,便已知这是断桥剑法。
他忙命将士在洞中找寻英雄杀敌的壮士,这才发现了我和你爹爹。你爹爹将我护在他的臂膀之下,昏厥之时,也不忘护我周全。
至于我的那块大石,应该没有砸中本尘,反而被本尘用明镜无物之招式,从旁避开。本尘听声已知来了不少人,熄灭灯火,悄悄走了。
这岩洞并未无第二个出口,将士们也没有看到有人迎面走出,那么他本尘应是屏息藏在岩洞顶上的。这岩洞顶本身并不是光滑平整的,他藏在洞顶天然的凹糟之内,又以向下凸起的岩柱做掩护,众将军都以为敌人已重伤逃走,急于救人,竟然被本尘蒙骗了。
你爹爹后来告诉我,他在岩洞口与随之赶来的桑国武士大战,使断桥剑法将那十五位桑国人尽数杀了,但他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血迹一路从洞口蔓延,血像彼岸花点缀了岩洞的空旷和冰冷。
而他的火折子早在和桑国人打斗时丢了,我一直不敢想,他扶着岩壁,亦步亦趋,喊着我名字的样子。但我做梦梦到,心里又苦又甜。你爹爹那么好的一个人,他转世的魂魄,我怎么却怎么都遇不到呢?
可是我躺在床榻之上,并未见到你爹爹,便问徐夫人,可有看见韩若水。
徐夫人道,”韩先生一心抱过,他醒来后,便和军中将士一同商议大事了。不过,姑娘放心,我们军中的医者都在韩先生身侧,你的伤也是我们医者治的。”
我问道,“那现在桑国大军虎视眈眈,再过几日兴许便会反扑。他们人数众多,我们该如何做?我也要去杀敌。”
徐夫人笑道,”丫头,你可真勇敢。。“她已从你爹爹那,知道了我的姓名来历。那个时候,徐夫人其实已六十余岁,孙女儿都已是豆蔻之年了。我曾听我祖母说过,徐夫人年轻时便已是名震江湖的“吟龙仙子”,因为她的长鞭挥出,如长龙出世,龙吟苍天,无风时聚风,有风时散风,敌手常常溃不成军。
几日后,我才知道,徐将军想了个法子,先让宏州城的妇孺躲如深山之中,接着,在宏州城三百八十一处设下陷阱,引桑国人入城。
我们先假意徐将军年事已高,被叛臣所毒杀,全城举哀,接着,趁夜色将百姓都转入深山之中。
桑国人果然中计,他们派出一支五万人大队,从森州杀来,大摇大摆得进入宏州城。而徐将军和三百勇士便假扮桑国人混在了回宏州的人马之中。
当他们入宏州城时,城门关上,机括触动,城下有徐将军带领勇士砍敌马腿,城上有栾安少将军以弓箭射杀桑国人。
我们的将士见时机成熟,用桑国话告知一位大君的近侍,说在前方发现了一处地洞,是躲藏的绝佳之处。桑国人不知是计,以一传百,竟然也列队整齐得步入了我们提前挖好的那三百八十一处陷阱之中。
这陷阱大大小小,却都是相连的,是将士和农人用锄头,犁耙深挖所成。
“这是瓮中捉鳖”陈恪答道。
婉仪点了陈恪的额心,“我衡儿,什么都知道”赞许之意,漫漫溢出。
当他们全部进入地洞之中时,地洞之上的盖板打开,我们的巨石巨木从高处荡秋千一般荡下,全歼桑国人。
至于巨石巨木其实也是我们按徐夫人之计策,将牌坊,为富不仁的富商家的高屋拆下所得,后来牌坊和高屋不够,她灵机一动,从各处店家处买来闲置的长梯,拆去长梯中的横木,用极粗的铁丝将长梯两端的大木扎捆。
宏州城的铁匠皮大带了本家十余位兄弟,以铁汁浇筑铁丝和大木之间的缝隙,使那些长木更为牢固。
这堂堂的宏州城,一日之间,这拆长梯的法子,竟然也凑了四百余架长梯,捆成了二百多根巨木。百姓知道后,男子下河,女子织网,从淤泥中又捞到了了几十余根百年巨木。
当日,徐夫人和一众女将,各挥长鞭,六人一组,对巨木一阵抽打,巨木落下又弹起,将桑国人的队形打散。
我的伤好了七七八八,便提着长剑,和将士们一起,守在地道口,有桑国的逃兵,便以长剑击之。
但我们都知道,这般从森州来宏州的桑国人,只来了一半,还有一半留在森州。
军中谋臣又想出了一个计策。
则命俘虏锦衣玉饰,大喊凯旋,城内的桑国人不知有诈,命武士和舞姬,在城外以歌舞相迎。
那些舞姬脸上涂了白到像纸人的脂粉,日光和树荫隐隐绰绰,竟然分不清是人还是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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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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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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