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海风吹乱雨
妙音山上种满了桐花,白色的花中,是红色的花蕊。一丝一丝的红。桐花不像未央花般清冷,一朵一朵,落在枝头,落在心间,成了桐花的传说。蓝色羽翼的翠鸟在桐花中低声细语,恋着桐花,桐花却恋着星辰大海。
一条小径,不知是何年何月生的,弯弯绕绕,与桐树桐花为伴。小径上飘满桐花,像落了满地的星星。沿着落花纷纷的小径,盘山而上,便是一座阁楼。
楼高七层,玉色琉璃所制,垂下琉璃帘,七律阁三字就藏在阁楼前的桐花树下,桐花淹没了石刻,若不是翠鸟飞过桐花,露出石刻一角,便是不会留意到。
翠鸟衔来一朵桐花,与黄竹帘擦身而过,帘后的厅堂,纤尘不染,只一张琴,默对天地广阔。
翠鸟的叫声很清脆,在枝头,在远山,在海天相接处。
远远近近,近近远远,似真似幻。
半梦半醒之间,花香似醉非醉。
“羲音姐姐"你醒了?
一个少女的声音,萦绕在云沁的耳侧,俏皮又带着稚气。少女极为喜悦,轻轻说道,”太好了,羲音姐姐,你终于醒了。”
“羲音是谁?”
云沁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我都死了。这里是地狱,羲音自然也是流落在此的芳魂。”
可她的双眼还有些沉,大概睡了太久。她闭目想着。这个叫羲音的女子,原来也是薄命之人。
手腕上有些温润,是说话的少女将自己的右手按在了云沁的右手脉搏之上。她的手上,珠玉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难道是引渡之铃,要带我去奈何桥?
可这少女只是探了探云沁的手心,又拍了一下,说道,”羲音姐姐,你的脉象都是平稳的,这便是安稳了。”
死人怎么会有脉象?
云沁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她的手是温的,她的心还在跳。我是死去太久了,不知人间清欢和六识,五味。
“羲音姐姐,你的手真好看。”
少女娇笑了一声,说道,“
纤纤手,生繁花
春风一度醉天涯
青苔新霜还寒时
可与焦桐访嫩芽。”慎和哥哥写给你的这首诗,写的真好。
“你醒了,慎和哥哥一定开心极了,说不定,也能赏我一副墨宝。”
少女的声音很是熟悉,可云沁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是谁了。少女说的那个羲音难道是我?莫非,我生时叫云沁,做了鬼魂,便叫做羲音?
少女的双手又按在了云沁的太阳穴上,轻轻柔柔的点点拍拍,一股暖流自太阳穴而生,向全身舒展。暖流所到之处,云沁的疲乏,瞬间消去。
她睁开了双眼。
不是漆黑的幽冥之地,没有烈火中呻吟的作恶鬼,没有面貌丑陋的孟婆。
是个清澈明媚的楼阁,覆了白纱的长窗半掩,海天在长窗的尽头,干净得像婴儿的双眸。
那位少女就坐在她的身前的穿沿上,看见云沁行了,她的手缓缓从云沁的太阳穴上收回,说道,”羲音姐姐,你看我这发簪好看吗?”
少女指了指自己发髻上的步摇,那是一只叫做“春雪”的步摇。红色,蓝色,紫色,粉色的小花,开得又拥挤,又娇艳。
正是那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允允。
”允允,我没死嘛?我记得我快死了,是你给我梳了头发”惊讶之下,可陈恪呢,他在什么地方?
”是啊,羲音姐姐,你自然没死。我们都活得好好的。”
允允带着这沉重的步摇,努力认真得点了点头。她不太喜欢这步摇,但是她家人辗转送来的步摇,便是这般如此。
“你怎么叫我羲音?我不是羲音”云沁摇着头,在允允眼中寻找答案
允允疑惑中多了些许肯定
“你就是羲音啊”
不对,允允聪明伶俐,她怎么会突然将我叫做羲音?云沁心中极为疑惑,她说道,“允允。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不是羲音,我,我叫云沁。
“羲音姐姐,你是睡太久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没关系的。”允允将床下的绣鞋理了理。
这鞋子是用极好的绸缎所制,云沁从未见过这种浅杏色中带着白色花瓣的绸缎。鞋上的琉璃珠,缀成未央花的样子,却美得极为凄凉。花心是一粒极难烧制的白色玛瑙琉璃。但允允拿鞋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告诉云沁,这绸缎绣鞋价值不菲。
允允道,“羲音姐姐,可不许讲丧气话,你一直活得好好的,怎么死了呢”
”我记得我被碎心掌击中,然后便做了一场又一场的梦。”
”你怎么可能会被碎心掌击中,我们从不用碎心掌打自己的姐妹。允允摇摇头,你再这般说被碎心掌击中了,宫主可是要责备我们的。
不,我记得清清楚楚。
允允打断她,”我也记得清清楚楚,慎和哥哥走后,你一个人思念成疾,便昏昏沉沉得病了。”
”慎和哥哥是谁,我所识之人,并没有他。”
”慎和哥哥便是你的夫婿。你看,你有慎和哥哥这般的夫婿,现在又好好地在你自己的七律阁,不好吗?”
”七律阁?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七律阁?”
“这里便是七律阁”
”羲音姐姐,我来琉璃宫的时候,你便是在这处七律阁了。”
云沁低头,却见自己正睡在一张竹床上,竹床上铺着蓝色织白羽雪缎,极为清凉舒适。地上铺了方方正正的琉璃石。稍远处,一卷一卷琴谱在书架上,以绿绳系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凤凰琴在琴架前的几案上。琴桌的一头是一支琉璃花,雕刻成了凤凰的样子。
窗外一株双生未央花,同样白色的花朵。两个花枝,一枝在上,一枝在下,一枝伸向云端,一枝探向眼前。花开得满枝,繁华锦绣。
再远处的海很蓝很蓝。大海如此傲岸,也如此简单。
“我那天被你们的人带上船,来到了这里。后来,我受了你们宫主一掌,醒来就到这里了。“云沁说着来此的经过,尽量简单明了,能让人一听就知道来龙去脉。
“你一定是做梦了”
允允指了指那双生的未央花,说道
”羲音姐姐,本来妙音山上只长桐花,不长未央花。这株未央花,正是你种的“
未央花,是藤缠藤,花绕花,但只有妙音山上的未央花,各自安好。
“是你看着我种的吗?”云沁隐隐觉得,是楚夫人故意为之。可她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楚夫人的用意。他们云栖谷,为朝廷不容,为江湖不容。楚夫人现下,难道是为了让云沁背弃云栖谷?可柔则山,琉璃宫,楚夫人,他们都不是烟火红尘中的人,心中无名无利,唯念武学。
”宫里的师姐都说,这未央花是你种的。宫主当年传令,谁能在妙音山上种未央花,谁便是七律阁的掌琴使。”允允也长话短说,让云沁一听便知来龙去脉。
很多很多的姐姐,便只有你在妙音山上种活了未央花。所以,羲音姐姐就是掌琴使。
“我是到了你们琉璃宫后,才知道有未央花,我又怎么可能种活呢?”
”谁不是到了琉璃宫,才知未央花呢”允允笑起来,”是个乖巧温和的小丫头。
“羲音姐姐,你忘了吗?窗外这株双生未央花种下时,气息奄奄。羲音姐姐对着她弹了七天七夜的琴,她便活了。”
宫主不喜欢桐花,她嫌桐花太委曲求全。可这里的桐花,砍了长,长了又砍,砍了又长,竟然一年比一年更繁茂。后来,羲音姐姐来了这里,妙音山上才有未央花。
“不是的,我不会种未央花。我也不知道妙音山的故事。”她们是要将我软禁在此嘛,可是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羲音姐姐,你这又是说笑了。祖师说,未央花长在深山,贫瘠而寡淡,长在深海,便温柔而缠绵。大概经历了万水千山,未央花的心境也不同了。
羲音姐姐,这些都是你告诉我们的,怎么你都不记得了。
我,我不是不记得,我是没有经历过,允允,我不是羲音。
你便是羲音。
不是的,我叫简云沁。
她欠了欠身子
这个地方为何这般寒冷?
你的”七律阁“素来寒冷,“羲音姐姐,您是我们七律阁的掌琴使。向来都不喜欢热闹。
掌琴使又是谁?
允允点了点头,我们在宫中很多年了,你还教我抚琴呢。那曲子就叫棠梨煮雪。
可,我怎么,怎么从没听过棠梨煮雪?
一定是掌琴使会弹的曲子太多了,所以棠丽煮雪这般浅显的,不记得了。
掌琴使?掌琴使,顾名思义,掌琴。可这个世上,懂琴已是万般艰辛,如何掌琴?即便掌琴,那谁又能真的掌着谁呢?
允允点了点头,别人想做都做不来呢。她眼中流出极为羡慕的神色。
你一定渴了,允允说道。几案上是一碗蜜汁,蜜汁盛在青色琉璃贝壳碗中,加了几味温补的药材。在微微的炭火上热着。
允允将蜜汁端了过来。蜜汁的清凉甘甜盖过了药材的苦,云沁缓缓喝了。
允允退后几步道,那允允今日便先退下了。她行了个礼,阁楼的长窗缓缓掩上。
她的脚步很轻,很快便听不到了。
云沁起身,可琉璃地很冰,她去寻自己的鞋子,但只有身边地上那双华贵的绣鞋。
云沁只好穿上绣鞋,去追允允,却一眼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琉璃地。
那是她最为见过的华丽苍白的自己。
发髻像几条交缠的黑绸,簪着一只琉璃步摇,她的手轻轻一碰,好像浅浅池塘上那些乱跳的雨竹。云沁取下步摇,拆下发髻,将它们都放置在方才躺过的软榻上。
只是她的脸很瘦削,大病一场后的瘦削。额间偏偏点着一团红色的未央花。“这里没有红色的未央花,这花是谁画的”
她拂过衣衫一角,不停擦拭着未央花,可这团未央花却越擦越娇艳。
“她们,为什么故意将我变成另外一个女子”她手一颤,却看到这衣衫的一角,柔得像春光。这衣裳虽与自己来时的衣衫一样的颜色,却是完全不同的款式。
那是一件长长的纱裙,浅浅绣了云沁从未见过的花样,像张开的扇面,又像沉沉的稻穗。
她在阁楼里翻找,想寻自己的衣衫换回。可这个阁楼,都是这样的衣衫和步摇,都很新,似乎从来都没人穿过。
“允允,允允,你在哪里,你回来放我出去”允沁奔到窗口,这阁楼很高很高,她跳不下去。
一阵风出来,纱裙飞起,她像个无助的海妖,发现不能呆在这里,却又不知如何离开。
“到底怎么了?”
“弟弟怎么了,怎么不来认我?”
”我,我又怎么了。云沁眼角落下一滴泪,我的陈恪呢。他在哪里?
云沁的手触到门框,可这门框犹如被钢铁焊死,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可是她并无兵刃,而那些防身的功夫,也跟着碎心掌的拍下一起废了。
阁楼里只有她撼动门框的哐当声,回声极响极响,冷冷的。
陈恪,你在哪里,我是沁儿。
陈恪一定还在琉璃宫,他一定能听到的。
云沁将琉璃珠步摇握在手上,除去珠翠,用圆的一头在门上敲敲打打,寻找机括。琉璃的步摇从中折断了,可门纹丝未动。云沁握了一手的碎琉璃,风一吹,琉璃落在地上,声音清脆得让迷茫的人,也难找到方向。
她往后走几步,在四面的墙上敲敲打打,寻找机括。
天黑了,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跟着门向左右打开,门后是一个女童。不过七岁的样子,又粉又嫩,半个身子掩在门后,探头往里看了看,有些羞涩,也有些胆怯。
但她看到羲音是个漂亮的姐姐,这才稍稍胆大了些。将手上的食盒从窄窄的门缝中推入。接着,双手临空一拍,门又迅速合上。
小妹妹,你叫什么?云沁问道
可门外只有小女童脚踩琉璃的声音。
这一下,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也不知这孩童是用了什么法子打开机括。
云沁便缓缓打开食盒,是一碗虾粥和几样精美的点心。点心做得玲珑剔透,红豆的馅,玫瑰的形,云沁喝了一口,虾粥不腥不腻,极为爽口,
这琉璃宫中的人,到底意欲何为。
这般用碎心掌伤我,又救我。
星星出来了,云沁伸出手,一朵花落在她的手心,是未央花。云沁细细看着这朵花,白色的花中,有些微微苦涩的香气,花朵有半个手掌那般大,贴在云沁的掌心。花瓣如荷花花瓣,却比荷花花瓣小上许多,一共十三片花瓣围在花托上,花芯是极淡的粉。
这花瓣中,藏了一只小飞虫,小到看不清虫子的眼睛,落在两片花瓣交叠的地方,大概是不小心跌落的。云沁轻轻拨开花瓣,小虫重获自由,翅膀抖了一下,很快便消逝在夜空中。
一个小虫都能飞,我却被困在这里。
她倚在窗口,数着天上的星星。繁星闪闪,各自围成各式各样的图案,原来星星也有亲人,云沁的指尖,遥遥对着一颗星星,星星彷佛在指尖凝成了霜。
星星里,她看见她和陈恪的以后,在一个小村里,几间茅屋,一条小河弯弯绕绕,他们的孩子在桥上,在溪边追来逐去。
孩子们的笑脸红扑扑的,喊着阿爹,阿娘。
夜寂静无声。凤凰琴琴音却极为凄凉。便是凤求凰这般的曲子,经了这张琴,也是苦涩的。
”难怪你这般凄凉,你一张琴在此处,和我一样,孤孤零零。“云沁轻轻说道。
泪水滴落在琴弦上,寻寻觅觅,云沁的指尖触到泪珠,琴也更苦了。
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犹如处在一个骗局之中。
可她却逃不掉。
迷迷离离中,她昏昏沉沉。
“羲音,羲音”原来你在这里。
初生的太阳,照在身上,有些烫。这个声音和阳光似乎是和阳光一起的。
怎么是个男子的声音?他是谁?
琉璃宫怎么会有男子?
这个阁楼,只有云沁一个人,他也要将我当作羲音。
云沁不想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她继续睡着。
这烫手的日光,总比昨日的凄凄长夜要好。
可云沁听到了这男子的脚步声很轻,但他的武功真的很高。他的声音里藏在他的愉悦,他的手已贴在了云沁的额头上。
他的手有些冷,大约他也是被昨夜的寒露倾袭。
云沁的衣袖甩在这只手上,她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个温和文雅但时陌生的男子,似乎比她大几岁,看不出来他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他的脸上没有红尘的浮躁,也不见江湖的痕迹,像隐世中的苍松。他的世界应该只有云淡风轻,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他过往的伤痛。一袭雨过天青色的琉璃纱长衫,眼角噙着泪。他的脸上,棱角分明,却又似乎一个人在暗夜中走了很久,看到眼前的云沁,如同从荒漠到了桃花源。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羲音。“
”羲音,小心。“他说话时极为心疼。他的手从衣袖中以极快的速度伸出,将她拦腰抱住。他伸手的动作很快,大概他出掌时会更快。
“你做什么?”
云沁在这个人的手腕上重重划了一下,是她用指甲划的,她划得很重,可划痕却很浅。她去取她藏在怀里的短箫,可短箫却不见了。
“你,你怎么坐在窗台上,这窗台那么高,底下又是大海。”
这个人对云沁担心得不得了,将云沁抱得很紧,生怕她不见了。
云沁不愿抬头去看这个登徒子,从他怀里跳到了琉璃地上。
但她这才发现,她居然在窗台上睡了一夜,她的裙角沿着外墙,悬在半空,像个担惊受怕的小兔。
羲音,我在琉璃宫里,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
男子的声音里,是他的往事沧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低下了头。
他的样子,其实是很淡很好看的。淡得像笼了一层云雾的衣衫。
他对着云沁,温温柔柔得笑了一下,说道,羲音,你终于醒了。他那些没有根芽的愁绪,随着云沁的醒来,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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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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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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