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mikey、龙坚带着柴八戒来到武藏神社的时候，东卍的其他队长都已经换上特攻服，早早地等在那里。
在场的都是熟人，他们只是点了个头当作招呼，很快切入正题。
“大家应该都收到了消息，”龙坚的视线扫过一虎和武道，“黑龙主动对东卍出了手。”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尤其是武道，虽说伤势不重，看着还是挺惨烈的。
“他们显然是在跟东卍下战书。”
场地抱着胸下结论道：“反正对方也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打回去就完事了吧？”
他这一提议迅速得到了smiley、阿帕几个武斗派的赞同，而三谷和稀咲没吭声，似乎在等mikey的表态。
眼看支持开战的人快要超过半数，武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对方可是八戒君的大哥！”
一虎冷笑着睨他：“是又怎么样？难道他们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别蠢了。”
千冬在一旁补充道：“就算我们想和谈，也得看对方给不给我们面子。”
听他这么说，武道一下子没了声音。
他不理解为什么柴大寿会如此这般对待他血脉相连的兄弟，但对方的组织毕竟不是小打小闹，无论怎样都得从长计议。
众人讨论的同时，稀咲也在默默思考对策。
黑龙的势力如果能纳为己用，他距离不良的顶点不就又近了一步吗？但柴大寿并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与其与虎谋皮，不如找个法子干掉他，再扶持他的弟弟柴八戒上位。
mikey一直没有表态，众人很快因为八戒的事情吵了起来。
“你○妈就是黑龙派来的间谍吧？”阿呸一把揪住八戒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八戒紧抿着唇，没为自己做一句辩解。阿呸看他这副闷葫芦的样子气得想揍人，武道连忙上前拉架，却被一不小心砸到鼻子，场面顿时十分尴尬。
“够了。”龙坚捏了捏鼻梁，出声制止了吵嚷的众人，将决定权交还给mikey。
mikey盘腿坐在高台上，视线扫过表情各异的队长，最后落回八戒身上。
“你打算怎么办？”
柴八戒拳头紧了紧。
“我打算退出东卍。”
他恨柴大寿，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mikey看着柴八戒，面无表情地问：“这样真的好吗？”
他眸色深沉，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
柴八戒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不相信mikey的实力，但黑龙跟东卍不一样，柴大寿不讲信用，就算东卍打倒了他，他也会很快换个名字卷土重来，没办法解决根本问题。
唯一的办法，是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能办成这件事的，只有和他血脉相连的亲生兄弟。
东卍光明磊落，他不能污了东卍的名声。
他对mikey九十度弯腰。
“非常抱歉，这段时间承蒙您关照。”
mikey没说话，一众队长也没敢开口，只当他默认了柴八戒的退出。
龙坚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上的mikey，心道：既然mikey尊重柴八戒的想法，那他们也应该毫不犹豫支持总长的决定。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即日起，东京卍字会二番队的副队长柴八寿即日起，退……”
他话音未落，mikey突然从建材顶上一跃而下，“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等等，坚仔。”
他将踩扁的鞋跟勾起，笑眯眯地拍了拍柴八戒肩膀：“我还没同意呢。”
八戒眼睛微微睁大，便听见mikey说：“你觉得东卍会抛弃同伴吗？”
他音量不大却极有分量，每个字都砸在柴八戒心上。把大家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他居然还能被mikey当做同伴吗？
mikey环视一圈，在众人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战意，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重新跳回高台：“你觉得东卍会怕他吗？！”
毫无疑问，回答是否定的。
“黑龙算什么？就算彩虹龙来了我也敢打！”
“老子这辈子就没怕过任何人！”
“那种家暴、打女人的垃圾，看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男孩们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仓库里，明明只有几个人，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柴八戒的声音则显得十分微弱。
“就算打赢了那家伙，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mikey满不在乎地笑道：“他敢来找你麻烦，我见一次揍一次。”
柴八戒吸了吸鼻子，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胆小鬼，一直以来只会躲在姐姐身后，这样的他根本不值得大家为他流血。
龙坚看着站在高台上意气风发的mikey，有些遗憾此刻没有全员到齐。
三谷一把勾住哽咽的八戒，小声道：“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啊，你背后还有我们呢。”
八戒强忍着鼻尖的酸意，微微点头，憧憬地望着高处。mikey和东卍的大家实在是太帅了吧，为什么他们能这样无所畏惧呢？
他也好想变成这样。
只有稀咲一脸冷漠，和众人格格不入。
开战说得轻巧，那种暴力组织才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而且如果是mikey亲自动手，他就很难把黑龙这把利刃纳入囊中了。
他推了一下眼镜，视线隔着玻璃，不着痕迹地落到八戒身上。
早在加入东卍之前，他就已经把成员们的家庭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柴八戒还有个姐姐的事情，这或许能成为他的把柄。
那就让他好好利用这点，将柴八戒和黑龙彻底变为自己的棋子吧。
……
东卍召开队长会议的同时，秋山家也在召开家庭会议。
参会人员除了秋山兄妹俩，还多了一个柴柚叶，不过她几乎是被葵生拉硬拽，从目黑一路绑回涩谷的。
柚叶在停车场那儿拿到的钱足足有五十万，是秋山家近半年的生活费，装钱的纸袋还沾了血，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干净的钱。
“你哥平时是不是没少让你干这种事？”
葵又气又怕。
柴柚叶只是个初中生，还是个漂亮女孩，万一对方对她起了歹念，她几条命都不够用。
柴柚叶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不关你的事。”
小葵说的话她心知肚明，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反抗柴大寿不会有好下场，黑龙曾经的某个组员就是例子。
那人背叛了大寿，最后被逼到自杀。她和八戒又是柴大寿血脉相连的家人，那家伙更不可能放过他们。
葵的眉头蹙成一座小山。
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不管怎么说，作为朋友，她不能让柴柚叶回那个火坑。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哥哥：“要不、要不让柚叶在咱家长住吧？”
莲嘴里衔着没点燃的香烟，眯了眯眼。
看来他还是把他妹保护得太好，没让她见识到人世间的险恶。倒不是说他不同情柴柚叶，但柴家的情况那么复杂，外人非要掺和进去，肯定会惹得一身骚。
不过他没忍心当面拒绝葵，淡淡地“嗯”了声，对两个小姑娘说：“办法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出来的，时候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得到哥哥的首肯，葵稍微松了口气。
柚叶的表情却依旧凝重。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总不能一直不回家吧？柴大寿一天还在，她和八戒就无法得到安宁，或许唯一的办法只有让那家伙从这世界上消失。
忽然，葵温暖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
“不要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她给她递了杯热牛奶，“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一定很累吧？先好好睡一觉如何？”
杯子的热度扩散到她的皮肤，让柚叶紧张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她点了点头，乖乖钻进葵的被褥里，很快阖上了眼睛。
陷入黑暗之前，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那个声音柔软轻细，就像多年前母亲在她床边哄睡。压力和恐惧被释放，柚叶的呼吸也变得绵长，她彻底进入了梦乡。
……
柚叶睡着没多久，葵便捏着震动的手机，悄悄咪咪地下了楼。她本来是想找龙坚打听男生们的讨论结果，却没想到mikey也跟着来了。
葵拢紧自己的毛绒睡衣，心想：早知道她就该换身衣服再下来。
龙坚对此早就习以为常，mikey的视线在她空荡荡的领口打了一转，迅速移开，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表情显得有些怨念。
这副不设防的样子，也不知道坚仔见过多少次了。
“八戒君呢？”葵问。
“他和三谷在一起。”mikey说：“他俩顺路，就一起回去了。”
听到八戒要回那个家，葵忍不住蹙眉，却也没多说什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两人。
“我明天打算带柚叶去医院验伤，再去儿童相谈所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捏着拳：“要是能找到柴大寿家暴的证据，警察应该不会不管了吧？”
mikey和龙坚默契地对视一眼。
报警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他们还是想把柴大寿这家伙好好揍一顿，让他知道对东卍出手的代价。
“我们已经决定对黑龙开战了，”龙坚直截了当道：“时间就定在12月24日。”
葵微微睁大眼。
平安夜……不就是下周？
“真的要打吗？”她紧抿着唇，犹豫道：“我听说黑龙里好多都是成年人，可能还跟地下社会有关系，你们几个真的没问题？”
“放心。”龙坚轻轻拍了下她的头顶：“东卍可是很强的，肯定能赢。”
可这话完全没法把葵安抚下来，她挡开龙坚的手，生气道：“不是输赢的问题，我可不想看你们组团去医院报道！”
她力道不大，但“啪”的脆响还是让龙坚愣了片刻，连mikey也本能地缩了下脖子。
他下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葵哄好，没几个小时她又生气了。
看到龙坚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还幸灾乐祸，不料葵的怒火很快波及到他。
mikey无奈地挠了挠头。
和黑龙开战的事情他本想瞒着小葵，但龙坚不愿对她撒谎，事情才会变得那么麻烦。
虽然小葵炸毛的样子很可爱，她的担心也让他十分受用，可他并不想跟别人共享这些，即便那人是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于是，mikey横插进两人中间，伸手戳了戳葵的额头。
“你就相信我们吧。”他笑眯眯地说：“这次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进医院。”
“唔！”葵吃痛地捂住额头，冲mikey怒目而视，对上他坚定且令人信服的目光，怔忡半晌，紧蹙的眉头才渐渐舒展。
“知道了，”她闷闷地说，“那我就勉为其难相信你。”
mikey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无视一脸不满的龙坚，悄悄凑到她耳边：“对了，道玄坂有圣诞集市哦，你想不想去？”
“喂，说什么呢你！”龙坚拽着mikey的领子，把他从葵身边拖远了几尺。
笑容终于在葵的脸上重现。
“不准立flag，”她用力弹了下mikey的脑门，“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是是。”mikey本想趁葵不注意时还手，却被龙坚给挡得严严实实。
“既然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吧。”
他一脸冷漠地送客道。
mikey白了龙坚一眼，转头对小葵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临走之前还不忘夸她睡衣可爱。
看到葵的耳尖肉眼可见地变了颜色，龙坚心里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今年圣诞节，你打算跟mikey一起过？”
葵不知道他的想法，干脆地点头道：“是呀，我还没去过那个集市呢，听说去年挺热闹的。”
龙坚胸口顿时涌上一阵酸意。
虽然mikey和小葵一直在打打闹闹，可两人的关系似乎在越变越好。mikey本来就喜欢小葵，而小葵好像也对他抱有好感，如果他俩真的开始交往，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他忍不住捏紧了葵的手臂。
“怎么了？”葵停下脚步。
以为自己弄疼了她，龙坚连忙松开手：“没什么。”
葵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龙坚的第二句话，凑到他跟前，疑惑地眨眼睛：“你不想跟mikey一起吗？”
龙坚呆滞了几秒才领会小葵的意思，她似乎早就默认自己会跟着。
他松了口气，“怎么会。”
葵“噢”了一声，安静地摁下电梯楼层。
数字很快从“1”跳到“4”，龙坚想和小葵多说几句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尴尬地揉了揉后颈。
“那……你早点休息。”
电梯门打开，他丢下这句话，正走出电梯门，忽然发现身后黏了个小尾巴。
“小坚。”葵扯着他的衣摆，秀气的眉头轻蹙：“我还是不想你们跟黑龙打架，就算赢了又能怎么样？该家暴照样家暴，说不定还会拿柚叶和八戒泄愤……”
她贴他很近，龙坚一低头，少女衣领里的阴影清晰可见。他慌忙移开视线，转头又发现等候区有客人，用最快速度把她拉到楼道口。
葵没反应过来，一头撞上他的胸口，被他抱了个满怀，声音也戛然而止。
咦、咦？！！
小坚为什么要突然……
但龙坚把她扶稳就干脆地松开了她，正色道：“暴力会让人上瘾，你越害怕，他越会变本加厉。让施暴者停止暴力的办法只有一个，让他付出代价，我们只是站在八戒身后，支持他反抗而已。”
葵呆呆地点头。
她之前就发现了，小坚的胸肌练得好好呀，要是她上手去摸，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喂，你在听吗？”龙坚眉头一拧。
葵瞬间回神，把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揣回口袋。
“嗯，我相信你们的决定。”
她认真地盯着龙坚的眼睛，龙坚耳尖微红，闷声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眉头皱久了会长皱纹的。”
葵连忙伸手去摸自己额头，看得龙坚忍俊不禁。
小葵真可爱，要是他能亲亲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