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葵不清楚这次联谊究竟算成功还是失败，但她最后玩得挺开心的。
更令她震惊的是，那天去唱歌的人里，竟然还出了一对情侣。
“优奈真的和那个……山本君交往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孩子一见她就脸红，除了夸她可爱，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这谁招架得住？”有女生笑着调侃：“年下的弟弟真棒！”
戴眼镜的女生有些不好意思，试图将火引到葵身上：“呐，小葵跟羽宫君是不是也有点情况？我看你们唱到一半就一起走了。”
葵连忙摆手：“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们后来又回来了！”
但八卦之火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熄灭的，直到社团活动结束，大家还是不肯放过她，非要她解释清楚她和那天几个男生的关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葵生怕她们脑补出一部狗血深夜剧，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放学时间一到，便以买半价菜为理由，用最快速度拎包走人。
出乎她意料的是，话题中心的男主人公居然骑着车出现在她学校门口。
“要去超市吗？我送你。”
龙坚笑着给她递了头盔。
葵已经听见朋友们揶揄的笑声，额角青筋直跳。
解释无用，她索性厚着脸皮上了龙坚的车，大大方方地同她们挥手道别。
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
两年前她第一次坐他的组装车，还战战兢兢的，担心会不会半路散架，现在习惯了不仅不怕，还觉得挺方便。
“你怎么来了？不用送mikey？”
“我拜托真一郎大哥了。”
天气渐冷，龙坚还是一如既然穿着他那件宽松的菱格针织衫，衣襟大敞，任由风呼呼地往里灌。
葵怕他着凉，想帮他把扣子扣起来，在他胸口摸索了一阵，把龙坚弄得心猿意马。
“喂，别影响我开车。”
“那你停下，把扣子扣上。”
“哈？”龙坚一脸莫名：“马上就到了吧？”
葵也觉得停车麻烦，直接伸手环住他的腰，从下到上，把他衣服扣得严严实实。
龙坚的手差点没往死里拧油门。
她刚刚贴他贴得很紧，抱他抱了少说也有三十秒，体温都透过衣服传到了他的背上。
天然到这份上，已经算得上是犯罪了吧？
他黑着脸，把车停到超市边上，正纠结着如何跟葵说这事儿，忽然看见她盯着自己的胸口偷笑。
“我说draken，你衣服是不是小了点？”
龙坚低头一看，针织衫的扣子扣得勉勉强强，前襟被他胸口的肌肉撑变了形，露出几个小缝。
他耳根微红，用最快速度解开了扣子，恶狠狠道：“这衣服本来就不用扣！”
“是是，你说的都对。”
葵笑着敷衍过去，随手拉了辆购物车：
“那请问我们不怕冷的draken大人，我们今天晚上吃点什么？”
她话题转换得太快，龙坚一时有些跟不上，反应了好一会才想到要回答。
“这种事，随便你就好。”
“特地放学来接我，不就是为了点菜吗？”
才不是！龙坚内心瞬间反驳，他是怕别人乘虚而入，抢走属于他的东西。
从他记事起，葵就一直在他身边。
不管是他交到了朋友还是受了伤，他第一个想到要告诉的人总是她，于他而言，葵不仅仅是他喜欢了八年的人，更是他亲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即便他现在同葵告白，她可能也只会笑着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她也喜欢他，但不过是对弟弟那种喜欢。
见龙坚没吭声，葵非常自然地拿了洋葱土豆跟胡萝卜，推着购物车走向冷藏区。
“鸡肉还是牛肉？”
“牛肉！”
龙坚不假思索，又很快意识到他压根没跟她说自己想吃什么。
——她知道自己喜欢吃咖喱。
他不自觉地弯了唇角，顺手拿了三块猪排，放进她的购物车。
“我还在长个，得加肉。”
“你吃太多了我哥会生气的哦！”
“我会出钱的。”
葵怎么好意思让还在打零工的初中生掏伙食费，连忙摆手说“不用”，还拿了一大盒牛奶塞进他怀里：“趁着现在还能长个，赶紧多吃点，别像我一样，后悔都来不及。”
龙坚低头瞟了眼葵胸口的位置，觉得她好像没什么后悔的必要。
少女好像很喜欢叠穿，夏天在衬衫里套t恤，秋天在衬衫外面穿棒球外套，把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遮得严严实实。
不对。
这么说倒也不准确，因为她裙子一直都很短，一双细白笔直的腿大咧咧露在外面，袜子堆在脚踝，完全起不到保暖的效果。
这家伙明明穿得比他还少，居然还好意思说他？
龙坚的思绪不知怎地又跑偏了，回过神来，怀里又多了些饼干坚果跟蛋白棒。
“呃，够了够了，这些我那都有。”
葵不好意思地“噢”了一声，揉揉后颈：“我好像总是爱给人乱买东西，你不要我给你放回去？”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
龙坚抱着这些甜蜜的负担，还没迈开步子，忽然听见她小声嘟囔：“怪不得一虎说我零花钱肯定不够用……”
他笑容僵在脸上，迅速退后，把零食扔回购物车，咬牙切齿道：“我忘了我那边刚好吃完。”
但这回想到自己空瘪的口袋，葵似乎没那么情愿给他掏钱了。
龙坚看到葵垮掉的表情，心里默默给一虎又记了一笔。
更扎心的是，两人推着购物车去结账，收银员阿姨笑眯眯地同葵打了个招呼：“又带小坚来买菜？真是个好姐姐啊。”
阿姨在这个超市工作了好多年，早就认识他俩，就算他从一米五长到一米八，他还是会被当成葵的弟弟。
龙坚觉得自己憋屈得要死，就连炸猪排跟咖喱饭对他都没了吸引力。
但他面色不显：“我先回去放东西，等会过来给你帮忙。”
“不用不用，快做好了我叫你！”
葵帮他按下楼层，两人在电梯口分别，各自回了自己家。
……
秋山莲要去给朋友的新店捧场，没说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可既然要开火，她打算把他的份顺带做了。
入秋之后，天黑得越来越早，还没到六点，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葵大包小包地进了门，摁下走廊的电灯开关。
“咦。”
她反复开关了几下，又确认了一下家里的电源跟电闸，发现是走廊灯坏了。
“上个月不是才换的嘛。”
她抱怨了一句灯泡质量差，本打算等哥哥回来换，又想到开火之后不好关电闸，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这事儿她跟她哥做过很多次，早就轻车熟路。
梯子立在墙角的储物柜旁，她吭哧吭哧地拖到走廊，从储物柜里拿出替换的灯泡，二话不说就爬了上去。
她哥怕她摔，总是不让她上梯子，但他自己每次都是三下两下就搞定了，连梯子都不用扶，这让葵生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但实际站在摇摇晃晃的梯子上，葵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件事情。
秋山莲身高一八五，体重几乎是她两倍，踩着一级台阶就能轻而易举地够到天花板，而她往上走了两级，还是觉得十分困难。
好不容易拆下坏掉的灯泡，她仰头仰得肩酸颈疼，准备休息一会再装新的。
可不歇还好，她肩膀一卸力，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向后栽了下去。
葵吓得闭上了眼，却没像预想中那样屁股着地，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喂喂，你这样很危险啊！好歹找人扶一下梯子……”
“……draken？”
葵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见到的便是龙坚放大了数倍的脸，他一手托着她肩膀，一手勾着她的腿，好像没费什么劲就把她抱了起来。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或许是葵单方面觉得长，她尴尬地扯了扯龙坚的衣襟，小声说道：“呃，你能不能放我下来？”
龙坚这才反应过来，微微屈膝，把少女稳稳当当地放到地面。
指尖还残留着她腿部肌肤的触感，光滑、柔软、细腻，像一块湿软滑嫩的内酯豆腐，引诱着人往更深处探索。
他不自觉地搓了一下手指，脸突然变得很红。
“……抱歉，你有没有受伤？”
开口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比平时还要低上几分，闷哑得堪比刚刚度过的变声期。
更难受的是，他好像不可描述了。
“没事没事！”葵连忙摆手：“多亏了你，不然我刚刚真得摔！”
虽然被龙坚公主抱，但那毕竟只是一时情急，她并没产生什么害羞的情绪，想了想：“要不你帮我换吧？我帮你扶着梯子。”
“不、不行！”
龙坚僵硬着拒绝。
要是被她看到，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他试图压抑自己内心的躁动，但刺激的源头近在眼前，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龙坚想了个折中之策：“要不你去换，我帮你扶着。”
葵有些莫名，却还是点了点头。
有龙坚帮她扶梯子，葵安心地多爬了一级，顺利换上了新灯泡。
屋子变亮的瞬间，葵终于松了口气，非常自然地把手搭在龙坚肩上：“谢谢！我终于能跟我哥炫耀啦！”
龙坚犹豫半晌，还是顺势把她从上面抱了下来，默默收拾了梯子。
“是是，小葵真厉害。”
看着少年高大的背影，葵这才后知后觉，她刚刚好像跟龙坚过于亲密了一些。
但她又很快释然了。
嘛，谁叫小坚这么可靠呢？